大型歷史劇《大秦賦》上線後,好評不斷,該劇雖然是以秦始皇嬴政為主線,但卻橫跨秦國四大君王,他們分別是:秦昭襄王(嬴稷)、秦孝文王(嬴柱)、秦莊襄王(嬴子楚)、秦始皇(嬴政)。對於《大秦賦》來說,前四集以宏大的戰爭場景和典型計程車兵服飾拉開了序幕,秦昭襄王嬴稷的的晚年也隨之登場。
因為電視劇始於邯鄲之戰的緣故,秦昭襄王這位君主的篇幅,自然是比較少的了。至於在位只有三天的秦孝文王,同樣沒有太多的細分。在此基礎上,秦莊襄王和秦始皇,成為《大秦賦》中重點刻畫的兩位秦國君主。
在《大秦賦》這部電視劇中,辛柏青飾演的秦莊襄王,同樣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管是逃離趙國都城邯鄲的情節,還是華陽夫人發動宮廷之變的過程,都引起了觀眾的熱議。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人對秦莊襄王到趙國當人質的情節不是太理解。換而言之,秦國要比趙國強大,理應是後者將王子送到秦國當人質。那麼,問題來了,《大秦賦》中,秦強趙弱,為何秦國還要派異人(子楚)到趙國當人質?
一
首先,質子是指人質。古代派往敵方或他國去的人質。多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貴族的人。戰國時期,燕國太子丹曾來到秦國當人質,這是因為燕國弱小,秦國強大,小國為了和大國結盟,自然需要主動派出王子來當人質,這是比較容易理解的行為。打個比方,這就好像你向別人借錢的時候,就需要一定的財物來進行抵押。對於嬴異人來說,來自強大的秦國,卻要到實力不如秦國的趙國當人質,無疑是比較反常的情況。對此,在筆者看來,秦昭襄王之所以將嬴異人派到趙國當質子,原因主要分為以下幾點。
一方面,秦昭襄王五十年(前257年),秦國派王齮圍攻趙邯鄲,情況非常緊急,趙國想殺死子楚。子楚與呂不韋密謀拿出六百斤金子送給守城官吏,才得以脫身,逃到秦軍大營,得以順利回國。因此,對於異人(子楚)來說,是在公元前257年逃回秦國。在《大秦賦》中,子楚和呂不韋都強調,自己在趙國都城邯鄲居住了八年之久。按照這一說法的話,子楚大約是在公元前265年來到趙國當質子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公元前265年,秦國和趙國之間爆發了一場戰役。根據司馬遷在《史記》中的記載,秦昭襄王四十二年(公元前265年),秦國攻打趙國,攻佔了三座城,趙國的左師觸龍說服太后派遣小兒子長安君到齊國為人質。齊國於是發兵營救趙國,秦軍開始撤退。
二
對此,在筆者看來,公元前265年,秦國雖然憑藉著國力上的優勢,攻佔了趙國的三座城池。但是,趙孝成王向齊國求援,獲得了齊國的支援,從而擊退了秦國大軍。因此,這意味著趙國和齊國在某種程度上結盟,比如趙國甚至派出了趙孝成王的母弟——長安君到齊國當人質,這裡面的長安君,和秦國的長安君成蟜不是同一個人。
單獨一個趙國,確實不是秦國的對手。但是,趙國加上齊國的組合,還是令秦昭襄王比較忌憚的。於是,秦昭襄王很可能在這一年派出了嬴異人,透過讓嬴異人到趙國當人質的手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拆散趙國和齊國之間的聯盟。在戰國時期,列國之間的合縱連橫,直接會影響到各個諸侯國的實力。
對於秦昭襄王時期的秦國,確實已經在整體實力上領先山東六國中的任何一國。但是,即便是到了戰國末期,秦國也不具備同時對抗山東六國的實力。比如在公元前241年,趙國將領龐煖帶著五國聯軍,居然還可以突破函谷關,直逼秦國都城咸陽。
三
因此,從秦昭襄王的角度來看,僅僅派出一個王子,就能拆散齊國和趙國之間的聯盟,無疑是比較划算的事情。值得注意的是,到了公元前260年,秦國和趙國之間爆發長平之戰的時候,趙國糧草短缺,想要向齊國借糧,這一次就遭到了齊國的拒絕。而這,或許就是齊國對趙國曾和秦國結盟的不滿,也即在公元前265年,趙國先派出質子,和齊國結盟,轉過頭來,趙國就接受了嬴異人這位來自秦國的質子。從這一角度來看,秦昭襄王的對外策略確實比較高出,這也是他能夠在長平之戰中重創趙國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在筆者看來,秦昭襄王將嬴異人派到趙國,也是為了瓦解三晉聯盟,方便自己接下來蠶食韓國的疆域。對於趙國、韓國、魏國來說,都源自春秋時期的大國晉國。三家分晉後,趙國、韓國、魏國和秦國、齊國、楚國、燕國並稱為戰國七雄。在送出嬴異人這位人質後,秦昭襄王四十四年(公元前263年),秦國的武安君白起攻打韓國,攻佔了南陽(河南焦作修武縣以西),佔領並斷絕了太行山道。
在白起攻打韓國的時候,趙國袖手旁觀,沒有派出大軍幫助韓國。如果不是韓國的上黨郡太守馮亭獻出城池給趙國,後者很可能不會干涉秦國的行動,這會讓秦國用更小的代價,從韓國手上奪取上黨郡。當然,雖然後來爆發了長平之戰,但是,秦昭襄王分化趙國和韓國關係的策略,還是比較合理的。
四
最後,秦昭襄王四十七年(公元前260年),秦國的左庶長王齕攻打趙國,攻佔了上黨郡(山西長治長子),趙國的大將廉頗心裡知道不能硬戰,嚴密的守壘相互對峙,等待機會進攻。秦國深深的感到廉頗對於秦國是個憂患,於是用離間計揚言秦國不怕廉頗,只怕趙括。趙國果然任命趙括代替廉頗,秦人聽聞了這個訊息,大喜如狂,悄然派遣大將白起代替了王齕。
此戰,趙國大軍被分為了兩部分,秦軍用50餘萬大軍依靠地形圍住人數幾乎相等的趙軍,趙軍斷糧46天,大潰。秦軍殺了趙括,在長平活埋了趙國40餘萬投降計程車兵(山西晉城高平市),趙國上下自然一片惶恐。
在長平之戰後,秦昭襄王又發起了邯鄲之戰,準備一舉消滅趙國。當然,這也導致子楚在趙國都城邯鄲的處境更加危急了。在這個關鍵時刻,呂不韋協助子楚逃出了趙國都城邯鄲,成功回到了秦國。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前251年),秦昭襄王去世,太子安國君繼位為王,是為秦孝文王。秦孝文王元年(前250年),秦孝文王正式即位三天後,突然暴薨,子楚即位,是為秦莊襄王。
因此,對於子楚這位質子,從寄人籬下,受到冷落,甚至有性命之憂,卻最終成為秦國君主,其過程可謂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當然,從另一個角度,正是因為被選中當質子,才讓子楚有了和呂不韋相遇的機會,從而一步一步邁向了秦國君主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