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8日伊拉克示威者在南部城市納西里耶哈博比廣場舉行的示威活動中要求全面改革政治制度
自入侵伊拉克以來17多年來,美國一直未能將其作為支援伊拉克實現民主和經濟發展的合作伙伴,華盛頓繼續追求其軍事和地緣政治利益,以犧牲伊拉克人民及其安全和福祉為代價。
在今年年初,在針對猖獗的腐敗、宗派政治、政治暴力、失業以及伊朗對伊拉克干預的民眾起義中,這一點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特朗普政府決定在巴格達暗殺伊朗高階將軍蘇萊曼尼,華盛頓沒有支援伊拉克人民的民主願望,而是透過加劇與伊朗的對抗並以此破壞改革和政治變革運動,來再次支援功能失調的政治現狀。
在此背景下,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就任總統的最後幾個月中繼續在伊拉克追求自己狹隘的政治利益,這對伊拉克人來說並不奇怪。特朗普決定從伊拉克撤離更多美軍,以試圖表明其履行其另一個競選承諾,與此同時,為拜登新政府設定另一個外交政策陷阱。
然而,在追求伊拉克災難性政策時,特朗普與他的前任沒有什麼不同。許多伊拉克人擔心,特朗普的繼任者可能會採取更多相同舉動。
美伊對抗自從布什總統在2003年5月 “任務完成”演講以來,他和他的繼任者曾多次談到美軍從伊拉克撤軍的事情,但從未完全或永久地執行。
特朗普也是如此。實際上,儘管美國總統內政上曾發表過關於結束歷屆政府開始的“永遠戰爭”言論,但美國總統還是拒絕了伊拉克議會要求美國全面撤軍的決議。
最新的“撤軍”宣告只涉及目前部署在伊拉克的3000名美軍中的500名。像他的前任一樣,特朗普也出於某些考慮而選擇撤軍,特別是美國為了捍衛自己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利益而需要在伊拉克建立軍事力量,在與伊朗衝突不斷升級的情況下尤其如此。
出於同樣的原因,特朗普不得不在2019年做出從敘利亞撤軍的決定,並決定留下200名士兵以“確保石油安全”。如今,據估計,駐敘利亞的美國軍事人員已接近1000人,是抵制俄羅斯和伊朗對該地區影響的立足點。
因此,特朗普繼續執行其前任的政策,就美國在伊拉克的軍事存在發出混亂資訊,這在伊拉克官員和公眾中造成了很大的不確定性。但是,由於與伊朗的緊張局勢升級,而沒有采取明確的遏制計劃,這使局勢更加惡化。
特朗普退出與德黑蘭的伊核協議,對伊朗實施進一步制裁,扼殺伊朗石油和貿易收入的“極限施壓”政策,引發了激進反應,伊朗試圖打擊美國的地區盟友以及美國在其鄰國——伊拉克的陣地。
在過去的兩年中,德黑蘭動員了伊拉克的全部能力,從忠誠的民兵組織到在伊拉克情報、安全和執政機構中的滲透者,與美國對峙。這極大地破壞了伊拉克的穩定,惡化了安全並破壞了政治改革努力。
特朗普政府的反應是完全不一致的,其把伊拉克對美國軍事和外交資產的襲擊歸咎於伊拉克人,並以制裁威脅伊拉克政府。特朗普政府有效地將伊拉克變成了戰場,給伊拉克人民及其變革的政治運動帶來了災難性後果。
特朗普政府的行為已明確表明,這是在短期內獲得國內消費的戰略利益,而不是遏制伊朗在伊拉克的影響力,取締民兵,並幫助伊拉克軍事和民用機構重新獲得主權決策。
有關於此,特朗普再次只跟隨其前任的腳步。美國對國家命運的明顯冷漠使許多伊拉克人對德黑蘭和華盛頓都懷有同樣的敵意。
拜登對伊拉克採取的政策自2003年以來,由於連續三屆美國總統都實行同樣的失敗政策,許多伊拉克人對即將到來的拜登政府抱有很高的期望。
伊拉克庫爾德人可能對拜登擔任總統表現得最為樂觀,他們希望拜登成為“美國最親庫爾德人的總統”,因為拜登過去曾發表過關於庫爾德人建國以及與埃爾比勒領導層保持有聯絡的宣告。
什葉派阿拉伯人充其量是矛盾的。精英階層——其中大多數採用親伊朗的話語——可能會根據其對伊朗降級的方式來評估拜登新政府。但是在普通的什葉派人中,也有許多人對德黑蘭和華盛頓感到沮喪。他們希望看到伊朗放鬆對伊拉克的控制,並建立一個強大的伊拉克民族國家,但他們在2019-2020年抗議期間與特朗普的痛苦經歷挫敗了他們對美國可以成為有效反伊朗影響力的希望。
即使在與ISIS組織的戰爭中,拜登仍繼續推廣自己的計劃,並在2014年《華盛頓郵報》上發表文章,呼籲“運轉聯邦制……這將確保所有省份公平地分享收入並建立根植於當地的安全結構”。
拜登也表達了他對維持美國在伊拉克和敘利亞軍事存在的支援,但是由於美國輿論普遍反對,因此,拜登向伊拉克重新部署部隊將面臨挑戰。如果安全域性勢保持不變,拜登新政府可能會在伊拉克保留相同數量的部隊。
與此同時,一些觀察家認為,拜登將遵循奧巴馬對伊拉克的政策——即尋找機會完全撤軍並降低與伊朗的衝突。在競選過程中,拜登已經明確表示,他希望重新與伊朗達成核協議,但是出於何種目的,目前尚不清楚。
特朗普提出了重新就伊朗核協議談判的一系列新條件,包括伊朗停止彈道導彈計劃。拜登是否會迴避這些條件,還有待觀察,但是拜登在美國盟友壓力下,不會像奧巴馬那樣忽視伊朗在中東的破壞穩定活動,沙烏地阿拉伯外交大臣費薩爾·本·法爾漢最近表示,沙特應該成為未來任何協議的“夥伴”。
從伊拉克角度來看,新一輪談判可能是美國與伊朗就伊拉克問題達成協議的絕好機會。由於其鄰近的地理位置,龐大的規模以及兩國之間緊密的文化、宗教和經濟聯絡,德黑蘭將始終是伊拉克政治中的一個因素。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遏制伊朗的干涉,與西方達成協議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實現這一目標,但足以使伊拉克人有機會進行改革和有意義的政治變革。
在對伊拉克實行數十年災難性政策之後,現在是美國吸取教訓的時候了。拜登政府必須與伊拉克人民並肩作戰,幫助伊拉克人民清除美國戰爭和佔領留下的廢墟。美國必須儘自己的一份力量——並考慮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後對伊朗的廣泛干涉——並允許伊拉克人重建自己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