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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通向死亡的路只剩下短短的十幾米遠,我們是不是會在生死之間,看到最為透徹的人性與最為真實的心靈?也許會,也許不會。

在善於偽裝的人類面前,即使是天使也會感覺疲憊,因為,人世間太多的苦痛與醜陋無法揹負,在不能承受的一剎那,天使龐大的身軀便會轟然倒下。

對於《綠裡奇蹟》這部電影來說,我更願意把它看做是一部成人童話。建立在現實主義基礎上的理想化故事,總是會讓人在情感上很快融入,最後,當故事結束的時候,產生不忍離開的感覺。這並不是因為不捨,而是因為重新面對現實後帶來的落差感。

作為《肖申克的救贖》的導演弗蘭克·達拉邦特,在五年之後,當再一次將史蒂芬·金的小說改編為電影時,這一次,從探討個人的救贖,演化為探討眾生的救贖。

如果說,《肖申克的救贖》是帶著衝破僵化制度的慾望,在希望中獲得自我救贖,那麼,《綠裡奇蹟》則是帶著壓抑的情緒,在最接近死亡的邊緣,試圖感知著眾生最後的救贖。

電影中的巨人約翰究竟從哪裡來?沒人知道,而作為上帝的神蹟,約翰擁有的異能,讓他一個人承受著眾生皆有的苦難。

雖然,電影中這個看起來黝黑且龐大的身軀,有點嚇人,但是,性格中表現出善良與溫柔,讓他的外形與內在形成鮮明的反差。

作為上帝降臨給人間的天使,他可以消除人類身體上的疾病,但永遠無法消滅人性中存在的醜陋,所以,他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我累了,我太累了”

天使見證著惡魔的橫行,卻永遠無法消除惡魔的存在,因為,惡魔藏在每個人心靈的最深處,而天使只能解決最表面的,所以,消除惡魔終究還是要靠人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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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祕密,才能巧妙地度過這一生?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步兩步便是天堂,卻仍有那麼多人,因心事過重,而走不動。

這是倉央嘉措詩詞中我最喜歡的一句,也最適合用來解讀《綠裡奇蹟》這部電影,人類總是處在矛盾的天平上,因為複雜,所以捉摸不透,因為多變,所以難以掌握。

這部電影將故事的發生地,放在了距離死亡最近的監獄,這裡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所以,電影的重點,在於展示死刑犯面對死亡時的態度,以及利用死亡來展示最為真切的人性,當然,不僅僅侷限在死刑犯身上,還有那些警察。

電影採用倒敘的拍攝方法,利用老年保羅的講述,引出年輕時保羅所經歷的事情。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增加電影的真實性,因為,如果直截了當的從年輕時的保羅開始,那麼,對於約翰這個非人類的設定,會讓這部電影更加偏向於奇幻的型別。但是我想,導演更多的,還是想要將這部電影,在現實的土壤中站穩腳跟,然後,再用某種非現實的手法,去窺探現實生活中的百態人生。

故事發生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監獄,作為死牢,這裡的人大多是罪孽深重等待死亡審判的人,保羅的工作,就是將這些人挨個送上電椅,至於是否有罪,這並不是一個小小獄監長能夠管得了的事,直到,約翰的出現。

對於約翰的角色設定,可能最初就是為了故意引起人們先入為主的判斷。

於是,當觀眾第一次看到這麼一個龐大且黝黑的人類,第一次通過案卷了解了約翰的罪行時,我想,不了解劇情的大多數觀眾,早就已經開始狠狠地譴責著約翰。這種譴責,並不是基於理性的判斷,而是出於感性的衝動。

可是,隨著劇情的發展,約翰的形象突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利用保羅與約翰深入的接觸,以及約翰利用異能消除疾病,故事的發展,完全推翻了之前所有觀眾對於約翰最惡毒的刻板印象。

我想,這也是創作者通過電影所要傳達的一個理念:人性的醜陋往往表現在非理性的判斷之上,而這種先入為主的判斷,導致隔閡與衝突的增加,從而讓每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且疲憊不堪。

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一切,其實也是在用最大的惡意摧毀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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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細分析電影劇情的話,我們就會發現,這座監獄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大致可以分為三層,底層是以比利和佩西為首的邪惡人類,中層是以保羅為首的善良人類,而最高層便是承受所有人類痛苦的約翰。

我這裡並沒有把約翰劃歸為人類,因為,這所監獄內的所有人,都是在等待約翰的救贖,而這座監獄,也在直接呈現著人類的善與惡。

約翰對於死亡雙胞胎的無能為力,讓他終於明白,無論人世間降臨多少天使,都無法消除人與人之間相互的仇視,甚至是相互的殘殺。而揹著謀殺罪的約翰,自始至終都在試圖拯救每一個生靈,比如,治好了保羅的膀胱炎,治好了監獄長妻子的腫瘤,救活了瀕死的老鼠金格先生。

可是,他始終無法真正的消除人類根深蒂固的人性醜陋,比如比利對於謀殺雙胞胎的毫無悔意,佩西對於同類毫無憐憫以及飛揚跋扈,這些都是約翰異能所無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約翰放棄了天使的善,用人類原始的暴力方法,間接的讓佩西殺死了比利,而佩西也因為神經問題住進了精神病院。

約翰的大愛被無休止的人性醜陋傷的千瘡百孔,當他決定用人類的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天使的墮落。

大愛無法換回小愛,而小愛無法消除醜陋,正如不明真相的雙胞胎父母,對著臨刑的約翰狠狠地啐了一口。

善與惡的交融,一直影響著我們正常的判斷,而是非黑白,也從來沒有像現實中那麼清晰。

人們善於偽裝,所以,面具不僅僅戴在臉上,更戴在心上。

人生百態,百態生活,僅僅憑一個約翰,是無法徹底讓眾生得到救贖,所以,我更覺得,《綠裡奇蹟》應該放在《肖申克的救贖》之前,因為,當從眾生的救贖回歸到個人的救贖時,我想,從群體迴歸個體,然後,當個體實現救贖後,慢慢的也就會匯聚成被救贖了的群體。

我累了,不想活了,真的,我不想再像孤雁一樣,我不想再過沒有朋友的日子,我希望有人能告訴我該何去何從,我不想再看到醜陋的人性,我不想在每日承擔全世界的痛苦。

這是在臨刑前,保羅問約翰需要什麼的時候,約翰吐露的心聲。此刻,保羅有意要放走約翰,因為,約翰本就無罪,而把無罪的人送上電椅,保羅將永遠活在自我譴責中。

可是,約翰沒有離開,他見證了太多人性的醜陋,他也曾救贖過無數人的傷痛,可是,現實就像一個怪圈,不斷擴充著人類的醜陋,無休無止。

約翰死了,異能傳給了保羅和老鼠金格,多年後,保羅仍舊會從約翰的噩夢中醒來。此時,保羅已經對於看問題失去了絕對的判斷,而善惡之間的搖擺,終究讓保羅無法真正內心安穩。

這便是所有人類的共同點,有罪和無罪不是主要的,因為,痛苦與希望總是並存的。

電影用一種超現實的手法,講述了一個現實的話題,人固有一死,人性的醜陋也永遠無法消除,我們總在不斷的自我救贖與救贖他人,有人選擇替別人負重前行,有人選擇自己負重前行,有人給別人傷痛,有人為別人承受痛苦,有人罪無可赦,有人無罪清白,這就是個矛盾的現實,所以我們要辯證的看待。

約翰怕黑,不是光學意義上的黑,而是人性的黑,因此,在現實生活中,從來不會有約翰這麼一個奇蹟出現,替世人承擔生命中的痛苦和疾病,來救贖世人的罪與惡。

可悲的是我們從來不自知,一直等著他人的救贖,忘記了自我的救贖,綠裡奇蹟,也就成了綠裡遺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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