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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這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

這是《基督山伯爵》小說中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

對於大仲馬的這部小說,我在反覆的閱讀中,總是會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倒不是從基督山伯爵復仇中帶來的快感,而是從這個人物身上,讓我看到了現實生活中日漸枯萎的精神核心。

如果說,有一個人能夠和基督山伯爵相提並論,那這個人,肯定就是《肖申克的救贖》裡的安迪·杜佛蘭。

在沒有看電影之前,我拜讀過斯蒂芬·金的原著小說,故事整體上的主調偏灰暗,但是,字裡行間透露的那股壓制不在的力量,與《基督山伯爵》甚是相似,讓我一度產生錯覺,以為安迪就是基督山伯爵。

當斯蒂芬·金的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利用畫面的方式呈現給觀眾時,埋在故事內容中的那顆始終獨立的靈魂,似乎時刻都在衝著觀眾怒吼著:“醒醒吧,醒醒吧”。

僵硬的肉體與脫軌的靈魂,在現實的土壤中,不斷的被各種束縛擠壓著,安迪在監獄裡,我們在社會中,社會是個大監獄,監獄是個小社會。

《肖申克的救贖》上映於1994年,距離現在已經過去25年的時間,而當年,因為題材觸碰到了美國司法體制的陰暗面,不得不在奧斯卡獎項上,讓位給了正能量滿滿的《阿甘正傳》。

即便如此,也不能掩蓋掉《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本身自帶的精氣神。當無數影迷,在重複觀看中多角度詮釋這部電影時,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精神力量,無形中成為了我們的鼓舞。

現實中沉溺太久,以至於不斷嘗試著如何在體制內遊刃有餘,向魔鬼交出獨立靈魂的時候,其實,已然失去自我。

這種失去是渾然不覺的,但是,每每獨自前行的時候,襲來的孤獨與恐懼,還是會時刻提醒著你,你已經不是你,而社會還是那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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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總是會有一種孤獨的情緒湧出,這種孤獨,來自於安迪始終都存在著與監獄格格不入的性格。這種格格不入,不是激烈的反抗,而是固執的堅守,堅守那份獨立的自我。

電影中的安迪,雖然能夠利用自己的知識,在這個陰暗的監獄裡,得到一份看起來比較體面的工作,可是,那種從一開始就自帶的孤傲,還是讓我覺得,他與其他人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這是一種試圖在麻木中保持自我的孤獨,也是一種試圖在體制內得到獨立的嘗試。

因為被扣上謀殺妻子和她情婦的罪名,這個年輕的銀行副Quattroporte被判兩個終身監禁。安迪性格中的執拗,讓他在入獄的頭幾年,遭受到了病態獄友的各種騷擾。

導演從電影最開始,就在刻意迴避著安迪犯罪的事實,而利用稜模兩可的判決,將安迪送入了監獄,其實,這也是為之後故事的發展埋下的伏筆。

整部電影,採用的是第三人稱敘述的方式,也就是,安迪一切的行動軌跡,基本上是通過獄友瑞德的旁白推進的。這種跳出主觀視角的客觀敘述,更能夠將觀眾的情緒代入進去,因為,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自覺的成為了旁觀者瑞德,然後,在熒幕內外,看著安迪一個人對抗著整個體制。

大多數人對於電影的主題,定位在希望或是自由上面,但是,我看到的卻是自我獨立的核心。

安迪進入監獄,可是,他從來沒有向體制投降,而是始終保持著清醒的自我認知,即便是不斷遭受著某些獄友的挑釁,他都在想法設法的拯救自我,比如,利用知識幫助獄警合法逃稅,從而幹掉挑釁自己的人,也獲得了難得的休閒。

其實,監獄就像是社會,它利用法律作為規範,利用制度作為引導,卻無形中形成了各種束縛,也讓我們不知不覺中,交出了大部分的自我,以此來換取社會存在的共同利益。

可是有時候,正是因為這種社會對於個人的無形索取,往往會造成個人方向的迷失,這種迷失是外部環境與自我內部因素共同的影響,但是,內部因素更為關鍵。

如同電影中的老布那樣,他已經習慣了體制,甚至對於體制產生依賴。這種依賴,讓他慢慢消磨著自我,最後,丟掉獨立自我的同時,也就放棄了在殘酷社會中生存的基本條件,最終,在出獄的幾天後,上吊自殺。

還有安迪的朋友瑞德,最開始有假釋機會的時候,拼命的想要去抓住,這可以從電影中,瑞德的兩次假釋談判中,瑞德表現出的拘束且渴望的深情中看出,可是,十年又十年的刑期,讓一個小夥子變成了一箇中年人,而這種時間的消磨,也讓瑞德慢慢的放棄對於自我的堅守。

原本拼命想要得到的自我救贖成為了負擔,那索性就徹底放棄自我,成為體制的傀儡。

與其說《肖申克的救贖》是安迪的獨角戲,不如說是利用安迪,來揭露出各色人物的相似的生存狀態。

他們從外面看,性格迥異,可是,扒開偽裝後就會發現,裡面的靈魂出奇的相似,那就是自願放棄自我,任由體制捶打,最終慢慢的丟掉了自己。

這不是改造,而是摧毀。

2

電影中,安迪拼命的保持著獨立的自我,他在監獄的生活,始終就像是在自家後花園的散步,而當他無視體制束縛的時候,也正是他與自我獨處的時候。這種無視,不是毫無底線的破壞,而是合理的將體制為我所用。

監獄的管理者陰暗狡詐,那安迪就利用知識讓他們屈服;監獄的生活枯燥無聊,那安迪就堅持寫信換取社會的關注,從而得到更多的援助。

監獄長在安迪最開始入獄訓話的時候,曾說過:“把靈魂交給上帝,把你們交給我”,其實,安迪這兩樣東西都沒有交了出來,因為,一旦把靈魂和肉體都託付給了別人,將徹底失去自我。

因此,當這部電影的進度條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安迪已經化身成了監獄的“上帝”,因為,他拯救自我採取的行動,無形中影響了監獄裡的很多人。雖然,瑞德反對安迪對於希望的死守,可是,潛移默化中,這個自我獨立的種子,也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

廣場上私自播放的《費加羅的婚禮》,圖書館越來越多種類的圖書,監獄對於犯人管理的人性化,都在慢慢發生著改變。

即使你改變不了世界,至少不要讓世界改變了你。安迪沒有變過,從電影開始到電影結束,他都在保持自我獨有的那份驕傲。

《肖申克的救贖》與《基督山伯爵》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的支撐靠的是內因,後者的支撐靠的是外因,內因是對自我的堅守,外因是對於復仇的慾望,所以,安迪比起基督山伯爵來說,顯得更加純粹。

我並不想看到所有人,與體制爭個魚死網破,為自由衝個頭破血流,這是不明智的選擇,因為,存在即合理,當我們放棄一部分個性來成全社會的共性時,也就預示著文明能夠擁有持續性。

這種放棄不代表妥協,而是嘗試從另一個角度,來繼續著獨立自我的塑造。

希望是從獨立自我中孕育的,如果一個不完善的個體,即使給了他希望,也是一種浪費。而安迪之所以能夠用二十年的時間挖一條地道,然後,忍著惡臭爬過長長的臭水溝,是因為自始至終獨立的自我,在驅使著他,這樣理解之後得出的希望主題,才會讓觀眾更加深刻。

25年的時間,從最初只是簡單的希望與自由,慢慢地深入挖掘出獨立自我的核心,而未來,《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也會在現實的基礎上,延伸出更具有深度的思考,這便是它能夠成為經典的重要原因。

《肖申克的救贖》讓不同的人得出不同的思考,各取所需卻毫無違和,而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的理解,都需要有自我清晰的認知,這也是電影內外都在強調的重點——獨立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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