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生動，更個性，更復雜的內容表達。
起源於日本動畫網站 niconico，借道 Acfun 與 BiliBili 在中國普及，彈幕現在成為各個視訊網站、直播平臺的標準配置。通過在視訊視窗內閃現或飄過文字，彈幕得以實現評論性功能，這種呈現方式已然約定俗成。然而，作為平臺使用者與內容互動的渠道，彈幕還有其他玩法嗎？
一款叫做「鯨鳴」的產品正嘗試在文字維度上加入音訊，讓使用者能夠傳送語音彈幕。鯨鳴是個唱歌 App，內嵌有錄製、剪輯、修音等功能。不同於唱吧、全民 K 歌等軟體，在鯨鳴完成錄製後，歌曲會以音樂短視訊的方式呈現。語音彈幕的作用是讓使用者在觀賞視訊時能夠即時跟唱。
於是，鯨鳴在產品介面上更像是抖音，使用者通過上下滑動消費音樂類內容。數條語音彈幕在一支短視訊視窗內飄過時，能夠形成使用者大合唱的效果。相較於純文字，語音彈幕在試聽呈現的風格上也更具個性，畢竟每個人的音色都是獨一無二的，鯨鳴還為語音彈幕設計了多款動畫面板。
鯨鳴產品頁面
語音彈幕：更生動，更個性，更復雜在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裡，皇后樂隊希望為粉絲做一首歌，並且這首歌是有機會讓粉絲參與創作的。於是我們看到，《We Will Rock You》現場版的前奏，是主創引導粉絲一起拍手跺腳形成了強有力的節拍與鼓點，高喊著「We Will，We Will，Rock You」成為一代人記憶裡的經典音樂。
段旭用這個案例解釋鯨鳴產品的形態。多數人具有開口唱歌的表達欲，只是跟著伴奏將一首完整的作品唱完，並且形成作品的難度很大。於是，語音彈幕為使用者提供了一套產品機制，讓他們可以挑選自身熟悉的歌曲段落進行演繹，以更加輕量級、輕便化的方式參與歌曲創作。
純文字語境下，彈幕釋出者與內容創作者是評述關係，使用者通過彈幕表達支援、喜歡、抑或是反對的態度，是使用者站在自身立場上的觀點表達。語音彈幕則改變了二者的關係。就像皇后樂隊邀請粉絲一起參與歌曲錄製，鯨鳴的創作者也在邀請觀賞者進行二次創作，語音彈幕則是實現低門檻協同唱作的工具。
時間、技能投入維度，語音彈幕對釋出者的要求都高過文字彈幕。因此，這些耗費了使用者更多成本的內容創作，也算是使用者的內容資產。在下一階段的產品迭代中，段旭透露，鯨鳴團隊會考慮加強使用者對語音彈幕這一內容資產的管理能力。比如，集納使用者釋出的語音彈幕，在個人主頁提供展示視窗等等。
現在，多數使用者已經能夠接受文字堆疊在畫面之上，密集程度甚至遮擋了視訊內容的觀賞。然而，密集重疊的語音彈幕如果處理不當則會影響視聽效果。畢竟多人同時線上 K 歌，容易造成聲音重疊、嘈雜。此外，不同型號的手機錄製的效果差異也較大。鯨鳴團隊正通過技術和篩選機制解決這個問題。
技術上，利用 AI 識別等能力，可以自動對齊多軌音訊等。而在產品互動層面，鯨鳴還構造了一個雙向篩選機制。使用者會挑選自己喜歡的音樂進行彈幕演唱，釋出後，使用者可以第一時間聽到自己的彈幕。而音訊創作者在收到數條語音彈幕之後，可以篩選出那些他們認為更好聽，更優質的彈幕呈現在短視訊內。
從消費心理看，相比於文字，彈幕釋出者會更加在意音訊的呈現效果。段旭分析，聲音代表了使用者自身，是比文字更具生動性和識別度的內容。發文字彈幕，使用者不會過於在意自己的內容被其他人覆蓋。但是多數人都希望自己的語音彈幕，至少在音量上是處於 C 位的。
據鯨鳴官方提供的資料，該 App 有六成使用者是 95 後。95 後被稱作「Z 世代」。隨著「Z 世代」逐漸成為主流消費群體，在這一代中流行的二次元文化，也從「內容消費品」升級成為 Z 世代的審美形式、價值觀體現，以及溝通方式。
彈幕可以看作是二次元文化的標誌之一。即時性和互動性是使用者觀看、釋出彈幕的主要樂趣。就語音彈幕而言，它本質上是一個多軌錄音和播放的工具，為使用者實現內容消費與生產的同步，作為鯨鳴產品的特色功能。這個功能在很大程度上貼合了 Z 世代對於泛二次元文化審美。
據鯨鳴官方提供的資料，該 App 有六成使用者是 95 後 |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Z世代：賣萌，腦洞，自我認同有業內人士總結泛二次元的主要特徵，包括：「賣萌」——新的審美方式；「腦洞」——新的思考方式；「追星」——新的價值取向與認同。可以看到，鯨鳴為語音彈幕提供了多種個性化的卡通面板，以色彩明亮的萌寵為主，這也是鯨鳴 UI 的整體風格，體現 Z 世代「賣萌」的新式審美。
Z 世代的腦洞體現在語音彈幕的玩法上，不僅有大合唱，還有唱歌接龍，歌曲變速變奏演唱，甚至是直接的情感表達。以此次疫情期間的內容創作為例，多位使用者在通過語音彈幕，以不同地域的口音一起念出「中國加油」、「武漢加油」的文字。彈幕是一種評論方式，一個創作工具，也可以是 Z 世代用來傳遞價值觀的渠道。
因此，以伴奏跟唱、語音彈幕、短視訊為主要元素，鯨鳴希望切中的正是這一批對音樂唱作感興趣的 Z 世代群體。還在冷啟動階段，鯨鳴如何尋找優質的種子使用者？段旭說，基於彈幕共創的玩法，我們會去尋找一些能夠為其他使用者提供唱作底板伴奏的創作者，比如會彈樂器，會做音樂改編的。
在技術推動內容生產分發更加高效的環境下，UGC 成為 Z 世代實現價值，以及宣揚自我的方式。儘管是一款唱歌軟體，但鯨鳴的發展方向卻是視訊 UGC 化。目前，在鯨鳴的內容池裡，使用者製作完一首歌曲後，多數會搭配喜歡的圖片，甚至是影視劇視訊剪輯。
「視訊是我們未來要重點發力的方向」，段旭說，「也就是圍繞音樂資訊的傳播做其他維度的補充，讓使用者通過畫面更好地理解音樂表達。」主要在兩個方向，一是音樂視覺化，比如說卡點視訊、音樂 MV 等；二是互動訊號的提示，類似音樂題詞，作用是引導使用者更便捷的創作語音彈幕。
有業內人士分析，在網際網路空間進行創作，是 Z 世代在精神上實現自我價值和社群認同的重要方式，這也是近年來 BiliBili、小紅書等這類 UGC 內容創作平臺得以迅速佔領市場的原因。創作是 Z 世代人群表達的通道，更是他們交流的媒介，以創作實現互動。
通過創作音訊+彈幕的方式，鯨鳴也在這一層面滿足了 Z 世代的需求，同時還為創作者與觀賞者構建了一種特別的共時與協同的關係，形成了全新的興趣群體的內容消費體驗。與其說，語音彈幕會成為主流，倒不如說貼合 Z 世代泛二次元的個性化表達會成為大勢所趨。語音彈幕正是在這個趨勢下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