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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冰冷的名字,電影卻從頭至尾,都一直在撩撥著你內心最溫暖柔軟的地方。如果有人讓我推薦一部好看的電影,它永遠排在推薦的榜首,無論男女老少。

這部由斯皮爾伯格導演的科幻電影,講述了一個被人類製造出的“會愛的機器人”的故事,在被人類“媽媽”拋棄之後,他執著尋找傳說中能將自己變成真人的“藍仙女”,幻想著重新得到“媽媽”的愛。

這部電影改編自布萊恩·奧蒂斯的短篇小說《上個夏天的超級玩具》,庫布裡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便買下了版權,而他又從《木偶奇遇記》中獲得靈感,並認定最適合它的導演是斯皮爾伯格。歷經各種等待、磨合,在庫布裡克去逝兩年之後,《人工智慧》正式上映。

影片的開頭,科學家提議研發懂得愛的機器小孩,讓他“擁有前所未有的潛意識、充滿暗喻與直覺,充滿自發性推理力,充滿夢的內心世界”,當大部分人在考慮這是否有可能完成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說:社會瀰漫著仇視機器人的氣氛,問題不是我們是否能製造出會愛的機器人,真正的問題是,人類能不能愛他們。

這應該就是庫布裡克和斯皮爾伯格想要讓人們思考的問題。

當科技不斷進步,許多看起來神奇而充滿科幻色彩的人類夢想在一一實現。曾經在科技館中看過“未來人在家點餐、購物、上課”的神奇腦洞,已經是我們現今生活的日常。2019年起,高校扎堆開設“人工智慧”專業,用以填充其在人們生產、生活以及科研等方面光速發展的人才需求。

從贏了卡斯帕羅夫的“深藍”、聽到竇文濤就聯想到許戈輝的八卦AI,到掃地機器人,以及會和我們玩成語接龍甚至貧嘴聊天的SIRI,今天的我們,不斷接受也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愉悅與便利,也為人類自己無以倫比的聰明才智深深地自豪。

甚至有一天,人類科學家會發明出可以滿足我們情感需要的模擬人,讓這些看上去很美的機器人實現人類對“愛”的願望,比如“愛到天荒地老”,比如“永恆、永遠”。他們將成為在情感方面有所缺失的人們最大的慰藉,他們可以被製造得逼真可人,對我們的愛永遠燒錄在他們的硬碟上,永恆不變,而如果我們改了主意,不想再要他們,他們的唯一歸宿便是,被銷燬。

人類真的不需要去愛自己創造的機器人嗎?

《人工智慧》中的大衛,就是這樣一個懂愛有夢的機器小孩,用來撫慰失去孩子的人類情感。他第一個被生產出來,被科學家寄予厚望,等待著試用成功後,被批量生產。

生產機器人的這家公司員工亨利,原本擁有幸福的三口之家,孩子因病被冷凍起來之後,他和妻子莫妮卡非常痛苦。當醫生說“你的兒子可能治不好了”之後,在亨利的勸說下,莫妮卡經歷了短暫的猶豫,便激活了從此將永遠愛她的機器男孩大衛。莫妮卡急於將自己置身於與大衛的“母子之愛”中,來緩解現實中失去孩子的心痛。

從被啟用的那一刻起,大衛對莫妮卡的稱呼便自動轉換成了“媽媽”,而他望向莫妮卡的眼神柔情得讓人心碎。他會擔憂地問:媽咪,你有一天會死去嗎?你死去了我就一個人了。媽咪,我希望你永遠永遠活著。他在聽到亨利說愛莫妮卡擦香水之後,默默地把一小瓶香水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微笑期待地問莫妮卡:“我聞起來香嗎?”我們看到,一個被賦予了“愛”這種功能的機器小孩,從此將會把媽媽的愛,看成了自己永恆的追求。

莫妮卡這個時候愛大衛嗎?在她自己試圖將大衛當成一個“孩子”的時候,亨利一句“他是個玩具”的提醒卻讓她無法否認。這讓人想起後面出現的機器舞男喬,他對大衛說:“你的媽媽並不愛你,她愛的是你為她做的事,就像我為我的客人做的事。她不愛你,也不能愛你,你不是血肉之軀,你不是貓狗,我們都是機器人。她拋棄你是因為厭倦你,或有更新的替代……”而實際上,莫妮卡正是因為被治癒醒來的兒子無法與大衛和平相處,而拋棄了他。

我製造了他,我讓他永遠愛我,然後,我拋棄了他。

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人絕望。

如果人工智慧擁有了自我意識,人類是否需要給予他們一定的權利?

科學家聽到“人類是否會愛機器人”這樣的問題,會在眼神短暫閃爍之後說,當初上帝創造亞當的時候,不也是為了愛嗎?在這裡,人類傲慢俯視一切的上帝視角表露無疑。

早在1818年,瑪麗·雪萊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思考與擔憂。當她筆下的科學家弗蘭肯斯坦通過非自然的方式,創造出樣貌恐怖的科學怪人,卻又不願意為其負責的時候,作者是在這樣發出質疑:人類是不是應該對自己這種卓越卻自私的創造力反躬自省:將生命強加在任何一個生物身上,卻不對後果負責,這是不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呢?

所有的機器人,都是為人類服務的。這看上去似乎無可反駁,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大衛不過是擁有智慧行為電路板的感官玩具,是智慧型會愛的機器人,僅此而已。即便機器人被設定成永遠對人類充滿愛,也避免不了亨利這樣充滿恐懼的考量:他們懂得愛,應該也懂得恨,他們被逼急了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當大衛來到機器人銷燬工廠,面對著裡面堆積如山觸目驚心的機器人殘肢斷骸,驚恐地追問著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人類和機器的古老戰爭,一直在重演”、“人類為了保持優勢,所以要消滅機器人”、大衛像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沒有一絲憐憫與慈愛。

兩千年後的大衛,依然遵循著既定的程式,無可救藥地愛著他的“媽媽”莫妮卡。“讓藍仙女把自己變成真正的男孩,就會得到媽媽的愛”成了大衛不變的執念。從被拋棄開始,他的眼神裡的渴望與期盼,讓人動容。無論他看到、聽到,甚至親身經歷了什麼,都無法讓他放棄對媽媽的愛。這愛真的直到海枯石爛,也沒有改變。

有人說,大衛對媽媽的感情無非是人為設定,因此沒有什麼值得感動或者探討。

這讓人想起《忠犬八公》裡的那條狗,當主人不在了,它依然堅持每天在同樣的時間到同樣的地點去等待主人,讓人感動不已。 可是也有人說,這不過是因為狗的智商太低,它並不能理解一個生命的消逝,僅憑著慣性做著同樣的事情,所有的深情厚意都只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想象而已。

在賦予了機器情感之後,我們卻寧願相信一條無法對話的狗,也不願意愛一個對我們忠誠執著的機器人。

這真是“造物主”的極至傲慢。

人與人之間的猜疑與記恨,令人不快不安。相比之下,機器人單純永恆的情感,更讓人接受得心安理得。可是,如果僅只是因為機器人不是血肉之軀,人類是他們的創造者,所以,他們便不配被尊重愛護嗎?

科學本身沒有錯誤。人類在追求科技發展的同時,更應該對自己的成果對未知的世界心存敬畏,來面對高深莫測的世間萬物。

當機器用來滿足人類的情感需要,人類到底要不要為其工業化生產出來的愛去負責任,已經亟待認真去思索。在這個能量守恆的真實世界,越來越多的真相告訴我們,人類終將為自己的貪慾付出代價。

想要找到與這個世界和平相處的正確答案,或許惟有努力珍惜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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