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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老井》拍攝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導演吳天明,張藝謀飾演男主角旺泉,劇本改編於同名小說《老井》。

小說《老井》自身就具有濃厚的地方特色,處處透漏著西北風情。看完小說,就感覺自己就坐在那連綿不斷的太行山上,滿眼蒼涼。

吳天明導演在拍攝電影時做出了一定的刪減,僅僅選取了孫旺泉這一代人為主線,保留了上代兩個特殊的人物:萬水爺和瘋二爺。

這樣可以更直觀、更簡單、更有力的向觀眾呈現老井村這群年輕人對生存環境的不滿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法國電影理論家安德烈•巴贊曾說過:

電影只有在作為真實的藝術時,才能達到圓滿。

真實的電影包括電影形式的真實和內容的真實,當然空間的真實才會構成電影本身的真實。

電影《老井》即是如此,因為真實,所以更能打動人心。電影一經上映,就反響劇烈,無論普通的觀眾還是專業的評論家,都讚不絕口。

《老井》獲得1988年第8屆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獎;第11屆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和最佳男演員獎;第2屆東京國際電影節大獎、最佳男演員獎和國際電影批評家聯盟特別獎、東京知事獎;1987年美國第7屆夏威夷國際電影節評審團特別獎;第11屆沙爾索國際電影節一等獎。

下面就從幾個主要的人物矛盾關係,聊聊這部獲獎無數的電影《老井》,不聊電影的表現手法以及鏡頭運用,更不聊電影的配樂和色彩,只是來簡單梳理一下電影的劇情。

一:旺泉和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巧英

老井村是太行山上萬千村落之一,村裡的祖先從雍正起就開始挖井,村子周圍大大小小遍佈幾百口井,卻沒有一滴水流出。

旺泉和巧英是村子小輩中的高中生,去過山外,更向往山外。用巧英的話就是:老祖宗瞎了眼,把村子安在這兒。二人有著相同的文化背景,相同的年齡,相同的愛好,相同的嚮往。

村子裡的人每天都要去很遠的地方挑水,旺泉和巧英經常結伴而行,二人會在途中大聲的歌唱,大聲的說笑。兩人心裡都知道,對方就是自己這輩子的人。

巧英高考落榜回到村子,最高興的肯定是旺泉了。和村裡夥伴一起扛著天線,抱著電視滿山找訊號。

沒想到這成了二人最後的歡樂,旺泉嫁人了,嫁給了一小寡婦。過上了倒尿盆,喂牲口的日子。

巧英無法面對這局面,去了山外學習,旺泉被人推薦也出參加縣裡舉辦的水文地質學習班。

二人學成歸來,被老書記安排一起幫村裡尋找鑽井機位。滿山遍野,風餐雨露,兩人那埋藏在心底的小火苗開始慢慢綻放。

最後在塌陷的井裡,面對死亡之神的來臨,二人終於在在四周黑暗的籠罩下有了第一次。

旺泉和巧英被救出後,巧英由於體弱住了醫院。旺泉回到了村裡,繼續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巧英後來回來找過旺泉一次,捐出了自己的嫁妝,走了,這次是徹底的走了。

本是青梅竹馬,男的嫁人,女的遠離,時也,命也!

二:旺泉和疼人的農村小寡婦

旺泉是小寡婦明媒正娶的男人,在電影開始沒多久,有一個在集市上看戲的畫面。這個畫面導演用了全鏡、中鏡、特寫著重向觀眾交待了三個人。

一個是坐在臺階上看戲的旺泉,一個是從縣城回來的巧英。這最後一個鏡頭給了人群中的一個女人,那女人看到旺泉拉著巧英坐上臺階後,面部表情有了明顯的轉變,並且轉身走出了人群。

那個女人就是娶了旺泉的小寡婦喜風,喜風有一次在床上和旺泉說了這樣一句話:俺媽為了我們身子骨都弄碎了。

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巧英剛回來不久,爺爺就讓旺泉嫁給了小寡婦。小寡婦在轉身走出人群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著手迎娶旺泉了。

在二人關係的處理上導演費了不少心思,結婚後的前幾晚,有幾個爬窗戶聽動靜的年輕人。

導演就是通過幾個年輕人的埋怨告訴觀眾,旺泉和喜風一直沒有行洞房之事。

至到有一晚喜風在床上暗自哭泣,旺泉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本能,才轉身摟住了喜風。

鏡頭一轉眼就換到了冬天,山上都是白雪皚皚,旺泉開始了倒尿盆、鍘乾草等等家務活,生活開始了常態。

後面旺泉每天和巧英出去找打井的機位,喜風看在眼裡,並沒有說什麼。每天都給旺泉準備好麵餅和水,並且是兩瓶水。

在電影快結束的時候,旺泉打井缺錢,和村支書還有爺爺在廣場募捐。村民不為所動,喜風看在眼裡,就默默回家把自己的縫紉機搬來捐了出去。

這時候鏡頭對準了旺泉,旺泉看著喜風真心的開心的笑著。對於喜風來說,已經足矣。

三:旺泉和萬水爺

在原著小說中,萬水爺是向龍王祈雨的重要人物,在那裡他是村裡的權威代表。

電影中萬水爺的權威減弱了不少,旺泉和巧英準備私奔,被萬水爺攔了回來,摔了碗砸了缸。

緊接著旺泉父親在打井放炮被炸死,作為家裡的長子他需要擔起這個家,這應該是旺泉選擇嫁給小寡婦的主要原因,因為嫁給小寡婦,弟弟就有了媳婦娶。

後面有一個場戲是爺孫三人和瘋二爺一起喝酒,萬水爺才透露了原因:巧英是呆不住的姑娘,遲早要出去的,小寡婦才是過日子的;小輩中就旺泉可以承起孫家門面,希望旺泉能帶領大家繼續挖井,直到挖到水為至。

打井機位最終被旺泉找到了,在挖的過程中由於塌陷,死了兄弟旺才。

可井還是要繼續挖下去,由於缺錢,萬水爺第一個站出來,捐了自己的棺材。

鏡頭到此,已近尾聲,水打出來了,村裡立了一大石碑,碑文記載著為了給村裡打水死去的無數人。

蒼涼、悲壯!

你可以說它是個愛情片,旺泉捨棄了自己的心上人,嫁給了可人的小寡婦。

你也可以說它是一個人與天斗的自然影象,村子幾百年來一直因為缺水和大自然生死搏鬥。

不管是什麼電影,能夠反映真實、能夠打動人心,就是好電影。

小結:

影片有兩條線,都是關於飢渴的故事,一明一暗,村民們對水的飢渴是一條明線,對美好生活的飢渴是一條暗線。明暗交錯,像大西北女人起伏的心跳。

後生們對美好生活和熾烈愛情的渴望,遠勝於對水的飢渴。

孫旺泉選擇了寡婦,實際上是社會性而非情感化的選擇。他割斷了與巧英的戀愛關係,除了爺爺,和他自身也有關係。

孫旺泉的內心有著對老井村的使命感,有著與大自然搏鬥永不服輸的精神。為了打井出水、祖祖輩輩前赴後繼、亡命拼搏,那些執著、那些希望,孫旺泉不能逃避。

井出水了,旺泉看著那幽幽井口,沒有太多的興奮。望著連綿不絕的太行山,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邁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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