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一個多月了，我的心裡缺失了一份永遠無法彌補的愛，已近暮年的我倍感人生的淒涼。

二零二零年五月十五日

黃昏，我靜靜守候在母親的病榻邊，凝視著她清瘦而蒼老的面容，捧起她的雙手仔細端詳，這該經歷了多少勞苦：粗糙的面板，彎曲的手指，有一個指頭上有個深深的刀疤，應該是鐮刀割傷的。

四十多年前離開故鄉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陪著母親，內心是多麼慚愧和懊悔。是她用乳汁哺育了我，是她用勞苦養育了我。如今她已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一生的相伴就要永別。

給母親喂藥、換紙尿褲。等她沉沉地睡去，我緊挨著母親躺下，依偎在她的身邊，聽著她微喘的呼吸，間或著痛苦的呻吟。我的心已被悲痛佔據，任由淚水流淌著。

漸漸地，黑夜已經來到，母親的面龐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就像要消失在這黑夜裡。

但願時光能夠停滯，讓我多一分陪伴。

風很大，猛地把房門吹開，帶進一陣涼意。今晚應是個風雨交加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