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谷城與毛澤東:同在師範工作學習結下一生的友誼,始終相信黨
周谷城,1898年8月13日生於湖南益陽一個貧農家庭。1921年春從北京高等師範學校畢業來到長沙第一師範學校任教。當時毛澤東正在一師附小任主事(主任),因此他倆接觸較多,並逐漸成為好朋友。一次,毛澤東在周谷城的住處,發現英文版的三卷《資本論》,於是便一邊翻閱一邊問道:“你看這個,不怕引起麻煩?”周谷城笑著說:“現在國共合作,還怕什麼?”
從這次交談後,兩顆共同的愛國心,把兩個熱血青年緊緊地聯絡在了一起。以後,毛澤東不僅送了一些有關共產主義的書籍給周谷城看,還邀請周谷城一起去給工友們講階級鬥爭理論知識和案例。就這樣,在毛澤東的影響下,周谷城進一步確立了為工農大眾服務的信念。當時,周谷城曾寫過兩篇論租谷的文章,明確指出租谷是地主對農民的剝削。接著,他又寫了《農村社會之新觀察》一文,試用馬克思的剩餘價值學說,進一步闡述租谷是剝削的道理。
1927年春,周谷城在武漢,把這篇文章拿給毛澤東看,受到好友毛澤東的稱讚。毛澤東說:“這篇文章是花了功夫的,最好能在報上發表。”周谷城聽從了毛澤東的意見。於當年4月在漢口的《中央日報》上發表了此文。“四·一二”蔣介石背叛革命後,湖南的反動派視這篇論文為禍水,要搜捕周谷城,還好周谷城此前就已悄悄躲到了上海。
在上海,周谷城舉目無親,生計無著,後經在商務印書館編輯所工作的老同學周寧同的幫助,介紹他在《教育雜誌》工作。1942年,他得到在上海地下黨工作的岳父母張育民、盧志英的資助,轉移到了內地重慶。在重慶,他經過進步教授陳望道和張志讓的介紹進了復旦大學歷史系任教授。1945年的一天,周谷城在中蘇文化協會秘書長張西曼的幫助下,去參加了該會會長孫科為毛澤東來重慶舉行的茶會。那天,他站在會場入口處前幾十步遠的地方,焦急地等待著好友的到來。
終於,看到毛澤東走來了。周谷城趕忙跑上前去,雙手緊緊地握住毛澤東的手,只覺得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他看著毛澤東那誠摯而深情的目光,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還是毛澤東首先響亮地說,“您是周谷城先生嗎?”周谷城說:“是的。”這時毛澤東也十分激動,眼裡含著淚水,伸著手指說,“一十八年了(即表示分別已有18年)!”周谷城也被感動得流出了熱淚,聲音顫抖地問:“您從前胃出血的病好了嗎?”毛澤東既嚴肅而又幽默地回答說:“我這個人啊,不是貴族,在家有飯吃,要生病,拿起槍來當‘士匪’,病就沒有了。”然後,毛澤東快步向會場走去。過了兩天,周谷城又同葉立群、剪伯贊、鄧初民等十幾個人到張治中住宅去看望了毛澤東。
解放後,周谷城繼續執教於復旦大學,曾兼任教務長。1956年,黨中央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周谷城熱烈擁護。毛澤東鼓勵他帶頭開展學術活動。那時,周谷城曾去北京參加一個會議。毛澤東得知,請他去中南海露天游泳池一道游泳。毛澤東從深水一端下,周谷城游泳技術不高,只好從淺水一端下。毛澤東喊“來呀!”周谷城詼諧地說:“我既不能深入淺出,也不能由淺入深。”遊罷上岸,毛澤東拿出一本大字線裝本《漢書》,翻到第五十六卷《趙充國傳》,指著其中的一段文字,親切地對周谷城說:“這個人很能堅持真理。他主張在西北設屯田軍,最初贊成者只十之一二,反對者十之八九。他因堅持真理,後來得到勝利,贊成者十之八九,反對者十之一二。真理的貫徹,總要有一個過程,但要堅持。”由於毛澤東的信任和鼓勵,周谷城在五、六十年代,連續發表了有關邏輯學和美學方面有獨到之見的文章,引起了我國學術界的兩次大爭論。
第一次是由周谷城的《形式邏輯與辯證法》一文引起的爭論。個別人憑藉著手中的權力,下令對周谷城進行“批判”,並迫使全國報刊在發表周谷城答辯文章時加編者按“表態”。這實質上形成對周谷城的圍剿。於是,一頂頂帽子向周谷城扣來,一根根棍子向周谷城打來。然而周谷城堅信黨的“百家爭鳴”方針,不為狂飆所壓倒,勇於堅持己見。
就在這場爭論中,毛澤東在上海展覽館請周谷城吃晚飯。他對周谷城說,“您的邏輯文章寫得很明確,要繼續爭鳴下去。”周谷城說:“我很孤立,火箭炮衝起來,我有些受不了。”毛澤東說:“您不孤立,您的意見有人贊成。”周谷城說:“意見雖然有人贊成,但火箭炮衝起來總不好受。”毛澤東說:“有什麼了不起,辯論就是嘛”。後來,周谷城去北京開會,毛澤東特邀北京學術界人士賀麟、鄭昕、馮友蘭、金嶽霖、王方名、胡繩等在中南海陪同周谷城,聚會討論問題,周谷城更增加了學術上進取和創新的勇氣。
第二次是由周谷城的《藝術創作的歷史地位》一文所提出的“時代精神匯合論”“無差別境界”等見解後所引起的軒然大波。
周谷城的這一美學觀點剛一露頭,少數邪惡分子便給周谷城加上了一連串的罪名。周谷城面對這種以勢壓人,用武斷代替說理的惡劣作法,嗤之以鼻,不予理深。而對於文痞們不學無術的胡言亂語,則予以反駁和澄清。但遺憾的是,正當周谷城披荊斬棘,在學術上奮勇進取的時候,我們的黨和國家遭受到十年浩劫的嚴重挫折和損失。周谷城在這場災難中被打成“反動學術權威”,遭受到非人的待遇,毛澤東也與世長辭……但是,周谷城卻更堅信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堅信中國有希望,堅信中國文化學術的發展充滿希望。後來的事實充分證明了周谷城的這種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