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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張傳桂

我們29軍的前身,是華東野戰軍第11縱隊。 1945年11月,以新四軍蘇中軍區部分部隊組建第7縱隊。 1947年1月,第7縱隊改稱華東野戰軍第11縱隊。1949年2月,根據中央軍委關於統一全軍編制和部隊番號的命令,第11縱隊改稱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9軍,隸屬第三野戰軍第10兵團,胡炳雲任軍長,張藩任政治委員。4月參加渡江戰役,5月參加上海戰役,7月進軍福建,8月參加福州戰役,9月至10月參加漳廈等戰役,一部參加金門戰鬥,因渡海作戰準備不足失利。1950年11月18日,第29軍軍部改編為軍委鐵道公安司令部,29軍番號撤銷。  閩北指揮部司令部大樓。  1962年,蔣介石集團叫囂反攻大陸,臺灣海峽戰雲密佈。為了加強對閩北地區部隊的指揮力量,防備當面之敵國民黨駐馬祖部隊來犯,中央軍委決定組建閩北指揮部。1962年6月,閩北指揮部在連江縣潘渡鄉白蓮村成立,司令員吳瑞山,政治委員李光輝。同年8月,閩北指揮部移駐連江丹陽鎮,1965年10月移駐連江朱公村及杏林村一帶。指揮部所屬部隊,擔負福鼎縣至閩江口北側的海防及機動作戰任務。1969年3月珍寶島事件後,蘇聯大舉向中蘇邊境增兵,北線日漸吃緊,戰雲密佈,我軍進入緊急戰備狀態。在此形勢下,閩北指揮部奉命改建為陸軍第29軍。  九華山遠眺。  1969年11月,駐防莆田的28軍奉命北調山西,我們29軍由連江移師莆田,接替28軍防務。1969年底,29軍迎來組建以後的第一批新兵,有的來自首都北京(女兵),有的來自山東濰坊,有的來自江蘇泰興,有的來自福建建陽及福州等地。自此,巍巍九華山下,出現了一支嶄新的朝氣蓬勃的隊伍,29軍報訓隊。29軍通訊營報訓隊,當時叫做報訓排,是1970年初組建的。我們四臺臺長艾志科,調任報訓排的排長,三臺長吳鳳鳴兼任報訓排教官。下設五個班,一班長張志誠,二班長王作起,三班長何興高,四班長姚緒玖,女兵班由學員姚建軍兼任班長。3月,營裡派張志誠去學習通訊器材修理,調我前往報訓排接任一班長。軍部駐地後卓村,位於九華山南麓。九華山向南沿伸的餘脈,在這裡隆起為一座海拔不高的山丘,由此往東向南,即為美麗富饒的興化平原。軍機關及各直屬分隊,基本上是圍著這座山丘展開部署的。山丘的頂部,是高炮營的炮陣地。由炮陣地沿山路向北而下,過一條公路就是我們報訓隊的營區。營房背後是一道山谷,越過谷地即為通訊營各連隊的營房。報訓隊宿舍的南邊是一個小操場,由小操場向南,上幾級臺階,就是報訓隊的教屋。教屋門朝北,進入教室以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毛主席的題詞‘’你們是科學的千里眼順風耳‘’,以及通訊兵英雄牛寶才的畫像等。在抗美援朝的上甘嶺戰役中,15軍45師電話班副班長牛寶才,冒著猛烈的炮火搶接電話線,左腿被敵炮彈炸斷。在電話線被炸飛一段而無法聯通的緊要關頭,他拼盡全力爬到斷線處,用嘴咬住一個線頭,用手拉住另一個線頭,用身體接通了線路,保證了指揮聯絡的暢通,直至壯烈犧牲。其英雄事蹟,在通訊兵中代代相傳。  通訊兵是軍隊中擔負軍事通訊任務的專業兵種,一般由通訊、通訊工程、通訊技術保障、無線電通訊對抗等專業部隊或分隊組成。其主要任務是組織運用各種通訊手段,保障部隊通訊聯絡的暢通,對保障部隊指揮和完成各項任務具有重大作用。 1941年,毛主席為《通訊戰士》雜誌題詞:“你們是科學的千里眼順風耳‘’,鼓舞著一代又一代的通訊兵戰士。我人民解放軍的第一支報訓隊,誕生於紅軍時期。紅軍初創時期是沒有電臺的,1930年除夕,紅軍在江西蘇區的龍岡取得了第一次反“圍剿”大捷,繳獲敵軍張輝瓚部的一部電臺,並俘獲了幾名報務兵。當時,紅軍戰士不知道這是啥玩意,把發報機弄壞了,只剩下一部收報機。紅軍總部當即通報全軍:今後凡繳獲到戰利品一律妥為上交,不得損壞。龍岡大捷後的第四天,紅軍在東韶痛擊敵譚道源師,又繳獲一部電臺。這回,紅軍戰士們完整無缺地把它送到了紅軍總部。從此,紅軍有了自己的電臺。緊接著,紅軍總部成立了無線電隊,選調了十幾名優秀的青少年戰士,辦起了報務員訓練隊,毛主席曾親自給第一期無線電訓練班上政治課。  1970年代,是一個激情似火的年代,一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年代。重新組建的29軍,部隊面貌煥然一新,士氣旺盛,鬥志高昂。報訓隊從幹部到戰士,一個個精神飽滿,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似乎就不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累。當時,由於蘇聯集結重兵於中蘇邊境,部隊正在緊張備戰,氣氛異常緊張。報訓隊一邊堅持教育訓練,一邊參加部隊的戰備工作,在前邊的山樑上挖掘防空塹壕和貓耳洞。1970年3月初,軍裡組織將軍山大演習時,報訓隊還抽調一批學員,編入無線電連各臺,負責背載無線電臺及手搖馬達。當時,正值老兵已經退伍,而新兵尚未補入,我們四臺在位的有臺長何銀德(接艾志科),報務員張傳桂,王植林,黃漢璋,俞昌興,晏成茂,劉克明等,臨時補入我們四臺的報訓隊新兵有王明光,劉龍國等。多年以後,王明光感慨地回憶道,我一生中感到最難最累的事,就是1970年3月跟隨四臺參加大演習。那年我16歲,戰友們看我小,沒有讓我攜帶裝備。在入住黑山坑道時,我看其他戰友都揹著裝置,感覺不好意思,就找劉龍國替他背發報機。誰知坑道里那個坡那麼高, 臺階那麼陡,我落在了後面,走到一半我就走不動了,只好爬,汗水把衣服都溼透了。  1970年4月24日,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發射成功,將《東方紅》樂曲送入了太空。訊息傳來,整個報訓隊一片轟動,隨即整裝列隊,敲鑼打鼓到營部及兄弟連隊報喜。一時間,報喜的隊伍你來我往,整個軍部一片歡騰,廣大幹部戰士都沉浸在無比的喜悅與自豪當中。1970年5月20日,毛主席發表宣告: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我至今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氣氛莊嚴而又熱烈。機關和軍直全體人員集合,到軍部大禮堂聽取軍首長宣讀毛主席5.20宣告。然後,通訊營全體人員在無線電連和架設連食堂(兩個連隊食堂相通),由營長佟江達再次向全營幹部戰士宣讀毛主席5.20宣告。這是一篇具有極大震撼力的重要文獻,再次將廣大指戰員的革命激情推向高潮。此後,一支依據5.20宣告譜寫的戰歌,很快就在部隊流行:‘’東風吹,戰鼓擂,如今世界上究竟誰怕誰,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報訓排(隊)排長艾志科,戰士們親切地稱他為艾隊長。排長艾志科,1963年入伍,江西撫州人。他是我的老領導,還是我的入黨介紹人,對我十分信任。他和我交心說,當兵八年了,還是個排級,同期入伍的戰友都提拔了,自己差不多到站了。看得出,他心裡有些焦慮和著急,有些動情地對我說,排裡幹部少,戰士多,工作壓力很大,希望我積極配合,一起把報訓排搞得有聲有色。那時,報訓排剛剛組建,工作及生活沒施還不夠健全。各班開荒搞生產種菜地,水桶扁挑都是東拼西湊。還沒有自己的伙食單位,是在營部食堂就餐。有一天,艾排長和司務長說,這個月的大米不用派運輸連的馬車拉了,由我們排去抬回來,剛好鍛鍊一下部隊。說幹就幹,真的組織全排去抬大米了,竹扛,扁挑,麻繩子,從營部食堂到西天尾糧站,少說有十幾裡地。又是大熱天,坐著不動都流汗,何況抬上幾十斤大米?男兵們都有些吃不消,可真是苦了幾位女兵們,那可真是臉色煞白,汗如豆粒,腳步歪,身子歪,肩膀歪,一溜歪斜,不知怎麼回來的。尤其是,我們還要經過獨立2師師部的營區,讓那裡的戰士們兩眼直直地圍觀那副狼狽相,心裡要多窩火有多窩火。當時,報訓排還沒有自己的水井,戰士們用水要跑老遠的路,到兄弟單位的水井擔水。於是,艾排長決定組織全排人員自己挖口水井,那位置就選在我們宿舍後邊的山坡臺地上。那臺地距離下邊的稻田少說有兩米多高,不可能有泉水,必須要挖到低於稻田才有可能會出水。還是說幹就幹,邊挖大坑,邊組織全排戰士上北山揀石頭。從報訓排出發,過通訊連,過後勤倉庫,沿小路蜿蜒上山,到老百姓的採石場去揀人家廢棄的石料。沒有工具,連手套墊肩都沒有,真是又苦了那幫女兵了,一人肩扛一塊石頭,又是氣喘吁吁,又是揮汗如雨,還有肩膀上那種火辣辣生痛的滋味,沒扛過石頭的不會知道的。1974年初我從北大畢業回到通訊營時,艾志科任報訓隊副隊長(副連),後來轉業回江西撫州工作。  報訓排(隊)教官吳鳳鳴。  吳鳳鳴是1961年的兵,福建晉江人,無線電連三臺臺長。1968年3月,我當兵學習報務時,吳鳳鳴就是我們的教官。吳教官的報務技術,在29軍是有些名氣的。尤其是發報技術,手法穩健而又靈活,堪稱完美。上課跟他發報,或者是抄他的報,那真是一種享受,報速均勻,點(嘀)劃(噠)清晰,調子韻律感強,間隔停頓恰到好處,嘀嘀噠噠宛如行雲流水,十分動聽。新兵報務教練,一名好的教官至關重要。在無線電通訊中,要讓對方正確的把報文抄收下來,電碼拍發必須正規,流利,清晰,快捷。如果拍發不正規或者是拖泥帶水,對方就會無法抄收或容易抄錯,那樣就難以完成電碼的傳遞任務了。吳教官性格內向沉穩,待人和靄。平時話語不多,說話時總是輕言慢語,面帶微笑。他上課時很少發火,但要求十分嚴格,循循善誘,強調一定要紮紮實實打牢基礎。我記得,吳教官教我們時,曾一再強調,新手學習發報要循序漸進,由慢到快,切忌搶快,以防壞手(指法遇上障礙)。戰士們都十分尊敬吳教官,喜歡上他的課,很多人都會刻意模仿學習他發報的指法,調子,風格。據說,吳鳳鳴教官有親屬在東南亞謀生,這在當時叫做有海外關係,因此未能得到提升。1972年10月,吳鳳鳴教官復員回晉江工作。  報訓隊二班長王作起。  二班長王作起是我的好朋友。他是福州軍區空軍子弟,雖然和我們是同一年的兵,卻比我們到部隊的時間要晚一些。他到連隊時,我們已經開訓了。王作起是1948年出生的,高中畢業,個頭高挑,白白淨淨,又戴副眼鏡,顯得很成熟,很斯文。文革前,他曾在學校參加過無線電俱樂部,學過收發報,業務有基礎。他來不久,我們倆就成了好朋友,他誇我說,你這體格相貌,應該去北京儀仗隊。我聽了特開心,還告訴他說,分兵時我真的差點去了儀仗隊,後來又改來福建了。1968年底,我們四臺隨84師炮團二營去屏南支農,他們五臺是隨84師炮團一營去的周寧支農。巧的是,我在屏南縣駐地發現了縣政府的藏書,並悄悄拿回了幾本,他也在周寧駐地發現了縣政府的藏書,也悄悄拿回了幾本。有天晚上,我們倆在高炮營陣地的山腳下聊天,互相道出了各自的奇遇和秘密。驚喜之餘,是互換‘’戰利品‘’,我用了二十多個午休時間,躺在蚊帳裡,將他借給我的一本《宋詞一百首》背了下來。就在這時,王作起的父親在清隊中出了問題,被福州軍區空軍開除黨籍軍籍,遣送回了山東濰縣老家。得到訊息的那天晚上,我們倆從報訓排走到司令部東大門,再從司令部東大門走到報訓排,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至今,我仍然忘不了王作起那憂傷憂愁的淚水和無奈無助的目光。幾十年來,我雖多方查詢,但一直沒有王作起的訊息。  調入福州軍區空軍醫院任職的張鷺月。  前不久,我和鷺月戰友在微信上又說起當年抬大米的事。她十分感慨地說:‘’我那時才十五歲,從中學來部隊當兵,從來沒有幹過重活。我在報訓隊和報務班待了兩年多的時間,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是一生中的回憶。後來當護理員,當炊事員,對我的鍛鍊都很大。部隊的經歷是一生的財富,軍人本色永遠要牢記。‘’鷺月戰友很動感情地說:‘’ 我的父母都是軍人,母親在戰爭年代也是報務員,是41軍軍部的,解放後調到廈門31軍。1955年,部隊號召女幹部轉業支援地方建設,我母親響應號召轉業到郵電局工作。我的經歷和母親有相似之處,母親對我的影響是很大的。‘’報訓隊結業後,張鷺月在通訊連報務班任報務員。1972年4月,上級為便於業務管理和指導,決定撤銷通訊連有線報務班,將有線電報電傳業務併入無線電連。張鷺月告別心愛的報務工作,調往136野戰醫院任護理員。這期間,張鷺月當過軍後勤系統的業餘新聞報道員,將部隊建設及戰友們的先進事蹟報道出去,有多篇作品被報社和廣搖電臺採用。1972年軍裡組織所屬部隊大拉練時,張鷺月參加軍後勤報道組,跟隨拉練部隊採訪,經受住了嚴酷環境的考驗。她還當過軍直文藝宣傳隊的宣傳員,可謂多才多藝。1976年,張鷺月進入福州軍區醫校學習,畢業後調入福州軍區空軍醫院任職,成為祖國藍天衛士中的白衣天使。  調入北京軍區炮兵任職的魏娜。  魏娜當兵時只有15歲,給人的印象是活潑開朗,而又略帶調皮。當時,知道她是烈士子女,從內心感到很敬佩,但是對她父親的英勇事蹟並不瞭解。去年8月,我在朋友圈發了一組圖片,紀念8.23炮戰及前線廣播電臺開播60週年,魏娜看後留言說:‘’看了這些照片很激動,我父親就是在1958年炮擊金門時犧牲的,他當時是炮6師41團三營的教導員,就犧牲在晉江圍頭的炮陣地上。‘’魏娜還說,當年報名參軍時,她本來是可以留在北京的,那年海軍也在北京徵兵,並且選中了她。但她一心要到父親生前戰鬥過的地方當兵,所以選擇來了29軍。為了寫這篇《報訓隊的戰友們》,我曾向戰友們徵集老照片及動人的故事。魏娜聽後哈哈大笑,說:‘’沒有動人的故事,那時小很調皮,也不要求進歩,抄報的水平比較高,可以壓4個碼。李國英是五好戰士,她有很多動人的事蹟,而我只能算是故事。‘’下邊,記錄的是魏娜與陳亞玉在戰友群裡的一段對話。魏娜:亞玉!陳排(陳素玲)就是兵媽媽,操心啊!有一次,連隊緊急集合,我的揹包散了,我是披著被子回來的。灰溜溜的還不說,鞋子裡面還有一隻癩蛤蟆,被我踩的稀巴爛。陳亞玉:兵姐!我今天第一次聽說你把癩蛤蟆當鞋墊,緊急集合披著被子倒是聽說過。癩蛤蟆當鞋墊,太可愛了!魏娜:那隻癩蛤蟆是緊急集合前爬進我鞋裡的,當時很緊張,沒有查覺。後來急行軍時覺得右腳一走一出溜,可是披著被子沒有辦法處理啊!還有一次週末,大家都坐著小凳子在院子裡開會,我心想怎麼也沒人通知我。我趕緊坐過去,結果人家告訴我,你不用參加。原來人家都入團了。陳亞玉:兵姐你太可愛了,我們76年的兵好像沒有這些美好的記憶,當時付紅(排長)怎麼沒有給我們講你們這些兵姐的革命傳統啊!魏娜抄報能壓四個碼,這是很不容易的。當過報務員的人都明白,收發報都重要,但相比較而言,抄報顯得尤其重要。發報慢點或者是調子難聽點並無大礙,可抄報如果有錯碼問題就嚴重了。因此,新兵練習抄報,教官要求要壓碼,即聽清第一個數碼先不抄寫,而是將其默記於心,待聽清後邊的數碼時,再將前邊的數碼抄寫下來,這就叫壓碼。透過壓碼抄報的磨鍊,能夠增強報務員的心理素質,使其遇事更加沉著冷靜,增強抗干擾能力。一般情況下,報務員能夠壓一至兩個碼,能壓三至四個碼是比較困難的。報訓隊結業後,魏娜在通訊連報務班任報務員,後來調入95醫院任護理員,1974年9月進入福州軍區鷹潭護訓隊學習,畢業後調入北京軍區炮兵任職。  調入總參通訊學院學習的遊秀全(右)。  報訓隊結業後,遊秀全在無線電連任報務員。1972年初,遊秀全進入總參重慶通訊學院無線接力系學習,畢業後又回到29軍通訊營。1976年9月,我到到通訊連任副指導員時,遊秀全在通訊連線力站任技師。我們通訊連無線接力通訊站,也稱作接力排,有一個排的兵力,裝備有四部北京牌野戰通訊接力車,編制幹部兩人,站長(排級)和技師(排級)。時任站長陳丕學是我的同鄉,又是好朋友。他只有初小文化程度,對技術業務不甚精通,主要負責管理,通訊業務工作主要由遊秀全負責。遊秀全在接力站工作時,依然十分留戀報務工作,有時會跑到有線報房,接過值班報務員的電鍵,發上陣子報過過癮。有一次,他和幾位報務員在報房內做宵夜,自己動手擀麵餅,用小鍋在電爐上烙餅吃。突然間,通訊處梁處長夜間查班,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滿天滿地都是麵粉,發了好一陣子脾氣。戰士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遊秀全抓起一張烙餅,雙手遞給梁處長,連連說,處長你嚐嚐,你嚐嚐。已經發完火的梁處長,順手接過烙餅咬了起來,連連誇獎說,不錯,不錯!小夥子手藝不錯!  調入軍機關任職的商吉元。  商吉元看到我發的徵稿啟示後,激動的大半宿沒睡著,以至於在寫自己的故事時,手有些微微發抖,擔心我看不清楚他的字。我和他說,我當了大半輩子編輯,辨認字跡沒問題。下邊,是商吉元的自述。我入伍到報訓隊後,分在四班,班長是姚緒玖。我除去刻苦訓練以外,還積極配合班長工作,進步比較快,兩個月提升為副班長,四個月加入共青團。以雷鋒同志為榜樣,主動搶著做好事。當時報訓隊到營部食堂吃飯,是走一條田間小道(田埂)。每逢下雨,那田埂上溼滑難走。有一天,雨下的比較大,為了戰友們的安全,我扛著鐵鍬去把不好走的地方修補了一下,回來後被艾志科隊長髮現了,受到艾隊長的表揚。為了改善伙食,報訓隊各班都種了菜地。下午訓練結束後,戰士們要擔水挑肥澆菜。女兵班的李國英,擼起袖子用雙手往糞桶裡弄糞肥。一個從北京大城市來的女兵,這種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髒的精神,令人敬佩。在課堂上爭先恐後回答問題。有一次,抄報結束以後,吳鳳鳴教官提問題,聽到吳教官叫我的名字‘’商吉元‘’,我便馬上站起來回答。沒想到,女兵班的王希蘭也立即站了起來。可能是吳教官的晉江口音,讓我們倆都認為是叫了自己,引得一陣鬨堂大笑。報訓隊結業後,商吉元在無線電連任報務員,後來到軍機關任收發員。  調入軍炮團任職的胡敏華。  胡敏華是福州軍區機關幹部子弟,入伍時是穿著便服到的連隊。我清晰記得他剛到連隊的樣子,也就是十五歲上下的年紀,個頭高挑修長,但身量沒有長足,換上新軍裝後撐不起來,看上去就更顯得滿臉稚氣和孩子相。報訓隊結業後,胡敏華到無線電連任報務員,1975年調入軍炮團任職。上世紀90年代初,因工作上的關係,我在南京軍區福州醫校見到了胡敏華。老戰友相見,親切,高興,激動。此時的胡敏華,肩膀上已經是金燦燦明晃晃兩槓三星,但他依然十分謙虛,一口一個老班長的叫著,讓人聽了十分受用。  我們一班戰士沈楫。  1970年,29軍軍直沒有從北京徵男兵,沈楫是自己從北京來到連隊的。因此,戰友們都明白他是高幹子弟。他自我介紹說,自己是1954年出生的,當時毛主席提出新民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因此他爸爸給他取名楫。他長得很俊秀,白白淨淨,文質彬彬,待人十分和靄。我到報訓隊後,沈楫在我們一班,因為我們倆人都對軍事和歷史知識感興趣,所以比較談得來,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除去工作關係以外,平時也交流的比較多。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有思想有學識的好戰士。後來,他退伍回了北京,從此再無他的訊息。最近,聽沈楫當年的好朋友王明光說,沈楫於1975年從無線電連調到守備10團修理所,1976年退伍回到北京303研究所。1977年高考,沈楫考上西安工程兵學院,二次入伍,再著戎裝,學的是尖端專業(保密),應該是核導彈之類。畢業後因保密原因不能通訊,從此斷了聯絡。  當了八年兵的孫中華。  孫中華是山東濰坊兵,報訓隊結業後在無線電連任報務員。因為部隊建設需要,作為連隊骨幹,他服役期滿後又超期服役,一干就是八年。1978年,連隊領導找孫中華談話,因為部隊建設需要,準備安排他退伍。孫中華二話不說,堅決服從組織決定。時任連長張科敬深為感動,同時也於心不忍。於是,張科敬連長向高緒德副軍長作了彙報,希望首長出面,關心一下孫中華的退伍安置工作。據張科敬戰友說,當時高副軍長很乾脆,說,就衝他一切服從部隊建設需要,咱們也不能虧了老同志。經高副軍長推薦,孫中華安置在了山東勝利油田,成為一名頭戴鋁盔的石油工人。  當年報訓隊最小的兵,佟浙衡。  佟浙衡入伍時好象不足14歲,天真,活潑,愛笑,娃娃臉,陽光燦爛。報訓隊結業後,佟浙衡到無線電連任報務員,後來提升為軍官報務員。他回憶說,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我的班長王作起,對我非常好,我是全排年紀最小的兵,從營部通訊員直接去了報訓排,由於生活上自理能力差,得到了王班長的很多關心照顧,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48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尋找他,至今沒有他的訊息……  調入福建前線廣播電臺任職的張傳桂(本文作者)。  報訓隊結業後,張傳桂(本文作者)於1970年8月進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學習,1974年1月畢業後回到29軍通訊營,歷任架設連排長(留軍直工處從事新聞報道工作),通訊連副指導員等職,1978年1月調入福建前線廣播電臺任職。  報訓排(隊)排長艾志科。  報訓排(隊)教官吳鳳鳴。  70年報訓隊一班長張傳桂。  70年報訓隊二班長王作起。  70年報訓隊三班長何興高。  70年報訓隊四班長姚緒玖。  70年報訓隊五班長姚建軍。  右起:姚建軍,王希蘭,張鷺月,魏娜,李國英,九華山下的軍中綠花,70年報訓隊的五位女兵。  左起:姚建軍,魏娜,張鷺月,王希蘭,李國英。  報務班機房。左起:葛俊(電傳員),張鷺月(報務員),陳曉玲(電傳員),魏娜(報務員)。  報務班的姑娘們,(左起)魏娜(報務員),葛俊(電傳員),張鷺月(報務員),陳曉玲(電傳員)。工作間隙,放鬆一下,美一個!  報務班的姑娘們,聊的真開心:  張鷺月在值班室值班。  張鷺月(前)和姚建軍(後)在執勤。  張鷺月在發報。  魏娜在發報。  張鷺月在抄報。  魏娜在抄報。  魏娜在執勤。  魏娜在傳送電傳。  魏娜在接收電傳。  1972年4月,上級機關為便於業務管理和指導,決定撤銷通訊連報務班,將有線電報電傳業務併入無線電連,報務班的女兵們陸續調往醫院等單位工作。這是葛俊(前左),王希蘭(前右),張鷺月(後左),馮志傑(後右)調離通訊連時的合影留念,葛俊調往174醫院,張鷺月,馮志傑,王希蘭調往136醫院。  1972年29軍大拉練時,軍後勤報道組的張鷺月(右)和吳素先(95醫院新聞幹事)隨軍採訪。  張鷺月參加軍直文藝宣傳隊演出。  胡敏華在練習抄報,他識自己有點偏課,抄報優於發報。  胡敏華在站崗放哨。  孫中華在執勤。  孫中華在除錯250瓦單邊帶電臺。  孫中華和陳金育在檢修電傳機。  劉世光,史慶霞,羅家玉,這是他們在莆田光華寺執行任務時照的,他們都崇拜身背報話機高喊向我開炮的王成。那時,向英雄王成學習是報務兵的共同心聲。  孫中華(左),沈杞(中),王明光(右),巍巍九華山,戰士們心中永久的紀念。  王作起 。  歲月悠悠,漸行漸遠。 回首遠眺,感慨萬千: 九華山蒼翠依然,木蘭溪坦蕩依然, 通訊兵戰歌嘹亮依然, 我們的青春烈火一一熾熱依然! 本文所用戰友老照片,由張鷺月,魏娜,胡敏華,王明光,孫中華,劉世光,遊秀全等戰友提供,在此表示感謝!在2019年新春佳節來臨之際,謹以此文向70年報訓隊的戰友們致以新春問候!向原29軍軍直的諸位老戰友致以新春問候!祝戰友們新春愉快,新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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