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雄耐爾就一定會實現。”在國際歌裡振聾發聵的這句話,卻在時光和資本的作用下逐漸被掩埋,生活在俗世間的人們逐漸忘記了國際共產主義的理想。
過去那些分散的鬥爭只是造成了相似的失敗,在反反覆覆的失敗中,人們才逐漸意識到了,無產階級只有在國際範圍內聯合起來,才有可能對抗資產階級的剝削。
事到如今,儘管人們已經不再願意把階級鬥爭掛在嘴邊,但是剝削與被剝削並沒有因為人們的麻木與無視就消失,反而在無形之中愈演愈烈了,而人們卻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被剝削的那一部分。
正如艾躍進教授所說的,“資本主義國家的工人已經忘記了馬克思的期待。”資本主義國家工人是怎樣忘記馬克思期待的?又是什麼矇住了他們的雙眼?如果真的要實現馬克思的期待,他們又應該做些什麼去達成呢?
遺忘的初心
在各種各樣對於社會主義的抹黑中,人們時常會升起一個疑問,如果說資本家們痛恨社會主義,是因為社會主義觀念本身侵害了他們的經濟利益,可是那些工人是出於怎麼樣的想法選擇了沉默,甚至成為了資本家手中的槍,向社會主義開火比誰都要猛烈,這又怎麼解釋呢?
資本主義國家工人其實是最早開始鬥爭的那一批人,卻逐漸失去了鬥爭的心。他們仍然會選擇透過罷工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於資本家的不滿,但這種不滿體現在了社會福利上,而很少是針對剝削本身去提出問題和反對的聲音。
儘管人們會疑惑,既然他們有罷工的能力,也有遊行示威的權利,那麼為什麼不推翻政權呢?這樣的罷工和示威早已背離了多年前流血的巴黎公社,工人運動的高潮景象早已經成為了歷史的塵埃。工人們最開始尋求的並不是所謂更好的福利,而是最徹底的解放。
馬克思認為工人階級需要有統一戰線的思想,同時他也闡明瞭無產階級運動的根本目的是推翻資本主義政權,建立工人階級政權,打破所有現有的規則,重新制定新的規則;
宣佈了工人運動的基本原則是工人階級的解放應該由工人階級自己去爭取,與其等待著資本主義的施捨,不如踢翻自己面前的飯碗,自己去爭取自由。
在他的《共產黨宣言》中,還規定了在追求共同目標即追求工人階級的保護、發展和徹底解放的前提和條件下,允許一切工人團體參加,這個原則在工人國際中事實上才是最重要的。
國際工人協會的組織原則應該是民主集中制。以最包容的原則,接納全世界被壓迫的苦命人,去建立屬於自己的“烏托邦”。只是工人團體們最終還是漸行漸遠,弱者無法團結,只能小範圍的燃燒起火苗,不知何時這一小撮小火苗也會在大風不斷刮過時,消失不見。
人們還記得自己要鬥爭,卻已經忘記了當年的遠大理想,看著眼前的小利,以為得了大便宜,殊不知,那本就是屬於自己應得的福利。只是被從本就應該的,變成了額外的福利。最可恨的是,如果不去爭取,就連這可憐的一點獎賞,也是難以得到的。
這樣的結果讓人們的抗爭都顯得可笑起來了。即使是這樣,資本主義國家的人們也還要為自己生活的地方辯護,有著良好的社會福利,不需要工作就有了。只是一筆淡過不提過去爭取這些福利時的艱難困苦。一場馬拉松還沒跑到終點,人們喝水休息了一下,卻找不到終點在哪裡了。
隔閡與敵意
要分化工人階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如恩格斯所說“資產階級化了的無產階級和剝削全世界的民族。”如果換成另一個詞會更好理解,用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腐化了無產階級。
要如何分化無產階級呢?很簡單,給無產階級進行分層。獎勵本該給予的,剝奪本該給予的。假如本來是需要支付甲乙兩人共兩千元工資作為報酬,但以甲乙工作成果有差別為由給予甲一千元,給予乙九百元,並表示是甲的獎金,並給甲升職管理乙。
以最少的成本達到了分化的目的。同樣作為無產階級,卻被賦予了層級。直接形成了對立,而更為可怕的是,作為無產階級的人在接受層級的設定。其實本質都是無產階級,卻開始了內部的鬥爭。下級聯合起來,矛頭指不定指向誰。上下級聯合起來,也會是誰也不服誰。
既然是全世界的工人階級聯合起來,就不得不提起民族主義的影響。一戰中,工人國際的解散原因就包括各國間的戰爭,即使是工人要同吃人的政府對抗,也無法忽視的是,他們的祖國正在進行戰爭,這讓他們無法真的進行聯合。
世界的工人階級聯合起來,這樣的理想確實是有著重重阻礙的。而民族間的剝削也是無法被忽視的。在二戰中,那些在集中營工作的屠夫不乏工人,甚至普通的送奶工人。原本他們也是被剝削的可憐人,卻因為民族的對立加入了剝削隊伍中。
不同民族間的矛盾和衝突間產生的利益會將工人和資產階級綁在一起。如果要從階級鬥爭的角度來討論,這必然是巨大的失敗,但是如果換作是國家整體利益上來說,這個國家的凝聚力是極強的,在同其他國家的競爭具有優勢。對於工人階級的聯合上來說,這也是難以調和的問題。
如果拋開民族大義,單看個人,機會主義者是這個世界的主流組成。只要能夠達成共同利益,對於每個人來說,冰釋前嫌都很容易。對於無產階級來說,著眼於眼前的利益,最重要的是更高的工資待遇和福利。
當無產階級變成了資產階級高額利潤的分贓者時,他們就開始了放鬆甚至放棄本國的資產階級。但是幸運的是,這樣的機會主義也是脆弱的。當資金鍊斷裂,資產階級國家對於其他國家的剝削無法滿足本國無產階級的需求時,人們又會開始一陣反抗。
而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的關係就這樣奇妙的達到了平衡。這樣安穩的小日子過得幸福感極高,誰又會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呢?只要給了一條活路,誰又會想著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完成那些遠大理想?這樣來看,跑去革命反而顯得理想化了。
遠大理想
遠大理想不能永遠停留在遙遠的宇宙某個角落裡接受著人們遺忘的塵埃洗禮。如果說真的要實現這樣遠大的理想,那一定是不能從已經沾上了剝削利益的無產階級身上入手的。已經獲得了安穩生活的人,不願意冒險。因此說革命是從底層開始才會最猛烈。
頂層建築改換門庭不過是權力的交接,只有活在剝削中的底層人民才會懂得活下去的珍貴。至於屠龍少年是否終將變成惡龍,也並不在考慮之中。
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工人安穩,但是不發達國家的過得並不好。他們既沒有高昂的工資,也沒有良好的社會福利,甚至沒有同資本家談條件的資本。但優勢在於資本家也並沒有在這些國家擁有壓倒性優勢,他們是資本鏈條上薄弱環節。
因此如果要形成世界性的工人階級聯合,首先要從第三世界發展中國家的工人階級開始。除了無產階級對世界壟斷資本的鬥爭,還有其他對於世界壟斷資本不滿的勢力,因此無產階級還可以選擇聯合其他勢力共同對抗世界壟斷資本。
標準案例就屬於中國在建國前的統一戰線。但是無產階級在同民族資產階級聯合的過程中仍然需要保持自身的清醒。民族資產階級並非為了活命,而是為了追逐利益,二者的根本利益和立場不同,僅僅是暫時聯合。
民族資產階級可以隨時選擇抽身,但無產階級無法做到,因此要時刻警惕民族資產階級變卦。力量間可以聯合,但共產主義運動需要保證世界無產階級的獨立性。
之後便是需要等待時機,雖然看起來工人階級遭到剝削,對於逃脫資產階級剝削一秒也等不了,但對於世界局勢來說,顯然還不夠真正的成熟。
資產階級國家工人忘記使命的真正原因還是,由於資本主義國家對無產階級力量的恐懼,資產階級選擇了讓步,因此本國的階級矛盾得到了極大緩和。而這樣的局面是依靠在遠處的無產階級力量的強大,資產階級懼怕見到的其實正是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
可這樣的讓步卻成功地讓無產階級所需要的清醒難得,人們暫時被衝昏了頭腦。但是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血液裡面留著的就是罪惡而骯髒的血液。當蘇聯已解體,東歐發生了鉅變,對於他們而言,最大威脅已消除,開始恢復本性的資產階級,這時會為無產階級帶來真正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