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碰這樣的話題,議論眼前世相,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但凡敢說點真話的,大了被封閉,小了遭人罵。國人的這種心裡,我估摸著便是魯迅先生復生,都只有道一聲無奈了。
經濟時代,精英忙著博眼球,似乎都拿普通大眾當猴耍。更糟糕的是,普通大眾很上道,一起跟著瞎湊合唱熱鬧。江湖,還是曾經那片江湖,不過,味道不再是曾經的味道了。
十年前,但凡沒有一點“右”的思想,似乎都不配說知己有文化,甚至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讀過書。國人在普遍脫離了文盲的新時代裡,忽然發現怎麼革命沒有這麼美好哦。那時候,別說秦檜,帥氣的汪精衛都差點成為愛國好同志了。一說到陳璧君在提籃橋監獄的固執,一片讚譽。人堅持自己一生的操守非常好,但是方向出現錯誤就不需要修正嗎?
改革開放伊始,新的一個年代,大談傷感主義,大批的傷痕文學上市,賺足了眼球也撐鼓了腰包。一瞬間,忽然讓人覺得古代好美啊,恨不得全都逃離現代去穿越過去。
那時候,寫點東西,不帶些色情那都不能叫文學作品了。連觀眾都不買賬,好在作家們倒也聰明,小心翼翼應付,總能給自己的作品整出點噓頭。嗯,這叫啥來著?對,這叫解放天性。“食色性也”這句話,我記得早先看的詮釋是喜歡美味的食品和美麗的東西是人的天性,可是時代不一樣了,詮釋出來的味道就不一般了,滿滿的荷爾蒙味道,擠滿了故國的大街小巷。這沒錯,誰叫民國大師們逛八大胡同都是美談呢?咱是在向時代致敬。
一本《紅樓夢》,魯迅先生看到的是陰暗,是腐敗,主席他老人家看到的是階級和壓迫,是不合理的天。但再換個人就不同了,比如換張愛玲,她看到的就是精緻優雅的生活追求,是那道神秘莫測的茄子美味,是那些華麗的雍容。這世界,畢竟是愛玲式的人多吶。
荷爾蒙在瘋狂滿足人類的慾望,字字泣血的海子在山海關的鐵軌上奔向他的麥地,太陽合唱團在天堂默哀。哦,還有那位剛進入中年的路遙,《平凡的世界》完結那天,他虛脫了,憤怒地將筆扔出窗外。這簡直就是折磨!獲獎有用麼,坐個火車都得借路費,路遙上車之前扔掉燃盡的菸頭:
“狗日的文學!”
他走了,世間徒有那些遭人愛的歪膩情色在飛揚。
網路時代來臨,經濟騰飛了,看書成了屁事,荷爾蒙也消耗殆盡了,猛一回頭,當代文學就是個屁。新中國出不了偉大作品了,舉世悲慼,恨不得將作家的手給砍下來做醃肉。好了,一不小心,莫大師摸了下“炸藥”獎的榮譽,被罵的狗血淋頭。其實呢,哪還有什麼人看書哦。這時,我突然發現,海子路遙是幸運的,他們不必應和低俗的口味去生活裡苟延殘喘,這才是藝術大家最好的歸宿。這片大地,不需要什麼藝術,只需要通俗就夠了,金大俠一個人足以擺平。
不讀書的國人可精明的很,因為新時代有了個東西叫流量。以前是說人紅是非多,現在可好了,深怕沒有是非,因為沒有是非,咱不會紅吶!
很好,人人都可以當明星了。這是時代的進步,只要你足夠不要臉,只要你能堅持將假貨說成真的,想不紅都有點難。
為什麼呢?因為大家喜歡。
辛巴信誓旦旦賣假貨,大家都同情,人家都捐一個多億了,你這人怎麼那麼狠毒呢。又看另外一個現象,阿里出事了,馬爸爸成了眾矢之的,你個吸血鬼,不要臉的,欺騙大家的感情,死資本家!
這裡就奇怪了,按正常的邏輯,都是騙子嘛莫不是,為什麼這待遇有著如此大的差異呢?
其實,人們都學會了將一切當過往雲煙,無非是湊個熱鬧而已,他哪管你裡面的核心邏輯。為什麼沒有人想一想,這錢去哪裡了?為什麼會假貨叢生,為什麼辛巴會那麼有錢。產品的利潤去哪了,工廠為什麼這麼幹,為什麼網路上假貨劣質貨這麼多,為什麼錢都是網紅在掙。這麼多的問題,哪有人在乎呢。另外罵馬爸爸的似乎都是之前捧馬爸爸的吧,這回怎麼就知道厲害了,國家沒發聲,估計莫不是跟著一起要我吶喊,996、997、算個屁,每天24不是多好。馬爸爸委屈地在說他的三千萬,中國十四億算個屁。非得到火燒眉毛才會醒,夠種!
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呵呵,這就是現代人的消費觀念。一幅破字都弄得像天塌了似的,是真傻還是假痴,也只有眾生自己知道了。有那些瞎嚷嚷的勁兒,還不如捧本破書給自己腦袋充充電吧。不過,現代人說了,充電那是手機的事,關老子甚鳥!
這話,夠氣勢。
這不,大衣哥又開始新一輪的收割了,屁顛屁顛的熱鬧又開始了。
試問,捫心自問,你有拿過筆麼?那些真正拿筆的人,哪有你這個閒心來給你大衣哥宣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