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一個不疼不癢的年紀了。經歷過幾段失敗的戀愛之後,明白愛情不過是眼雲煙,還不如為工作拼搏的實際。
有一句舊話說:“女人沒有趁著自己年輕瘋狂的時候把自己嫁了,那麼越往後她就越難將就。”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自上一段不算刻骨銘心的感情結束之後,我就愛上了旅遊。並非是為了療什麼情傷,這個年紀能動多少情?大多數感情已經撐不到心門開啟就逝去了。
旅遊只是因為內心變坦蕩了,想待的地方也相應地想要更加雨後新綠山空濛一點。於是在結束了繁忙工作之後,我休了半個月的假去了神奇美麗的西雙版納。
那裡的碧水藍天確實讓我寧靜舒暢之餘,也讓我邂逅到了他,一個比我小十歲的年輕弟弟。
當時,我們住在同一家旅館。那是個很美的黃昏,天邊那溫柔七彩的霞拉長了身段,把遠處的天際暈染成了柔橘色,倒映在安靜泛著微波的湖面上,卻又顯得波光粼粼。
兩岸的芭蕉樹鬱鬱蔥蔥,清新得像展開了一個新世界。我穿著舒適的長裙,半靠在陽臺的竹蘿椅子享受著寧靜,溫柔的晚風輕拂著我的裙襬,我彷佛回到無憂的過去。
“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我在那邊站了好久,不自覺走過來”他手握相機,微笑地徵求許可。
雖然我的寧靜有所被驚擾的意思,但他那直白而又小心翼翼地詢問也讓我變得柔和。
“為什麼不可以?”我微笑著,調整了一下坐姿。
他“咔嚓”一聲,把我定格在了這夕陽美景中。
人與人真的很奇怪,當雙方沒有開啟會話時,雙方就沒有任何交集時,即使你們近在咫尺,也會隨機錯過。
每個人都好像一個被包裹在一個獨立的隱形的泡泡裡的空氣,天生就有一種看不見的相互排斥的外力圈。
但有一種人沒有,單純得像春日裡的暖陽,跟誰都是一家人。他就是那一種人,那種開啟話匣子就不把你當外人地說不完的人。
說實話,一開始幾天他都來找我,我還是覺得他有些許聒噪的,但沒有他在耳邊又覺得太過寧靜。
這才發覺他的聒噪與外界的燈紅酒綠,勾心鬥角的喧囂不同,他的聒噪聽起來那麼清晰單純,像一個孩子在興奮地跟你分享著自己什麼有趣的發現。你並不感興趣但是你也不討厭。
經過他幾次的聒噪之後,他以為我拍照片為由讓我決定同意接下來的旅行與他結伴而行,其實拍不拍照片對我真的沒多大影響,但是突然出現了個有趣聒噪的夥伴,不帶上就會略顯寂寞。
後面我們一起遊歷山川水石,很是愜意。不過說來慚愧,一路上都是受他照顧,他似乎對自然格外熟悉,讓我自以為他在這生活了很久。
他說他很小就喜歡遊歷自然山川,他有個驢友團,跟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也數不勝數了,爬過冰山雪山,野外搭過帳篷,看極光等流星雨,他都沒錯過。
這裡是他第一次一個人來,偶然遇到了我,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看到我的那一刻就有一種強烈的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然他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身邊都有我。
所以可能是那種感覺驅使著我,一定要與你結伴而行,久別重逢的感覺好熟悉,好溫暖,我覺得我遇到了真愛。
看著他那真真切切的情感,我塵封的心恍惚間有所顫動。漸漸變得夢幻變得浪漫又隨著我的假期的結束變得稀薄變得縹緲。
“你要走了嗎?”他幾乎要哭了出來,像是曾經的寶貝,還沒有在一起多久就又馬上又要失去了。
我承認我動心了,在茫茫神奇的自然中,一位純淨得不能再純淨少年認定你就是他命中註定的真愛,這份感動足以讓你不忍心傷害和否認,即使你堅定的現實也迷幻著和他浪跡天涯守護他的夢。
但我心裡比誰都明白,我不是他的夢,即使曾經的我是一位渴望一生一世雙人純情少女,但我終究是回不去,十五天的假期倒計時時刻敲醒著我,最後把我打入現實。
離開的那天,我很安靜沒有驚擾他半分,很幸運不小心進入了他的世界,但不忍心將他拖入現實,像沒有出現過似的立馬抽離也許是正確的選擇,至少他現在還是那麼美好。
我沒帶走他,連同那張穿著白色蕾絲花邊襯裙,慵懶地坐在夕陽下眺望遠方的照片也沒帶走。如果那時我也正直二十青春美好,我也相信那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