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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在家裡翻出一張老照片,這是一張邊緣發黃而且劃痕深淺不一的老照片。照片真的老了,老到了沒有清晰的邊緣,影象也不那麼清晰,底色留下了許多黃跡斑斑。雖然時光的年輪匆匆滑過了近四十年,但是我依舊可以從照片中辨認出每個人並且可以記住他們的名字。

不錯,人生苦短!近四十年的時光匆忙而去,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照片中許多人事業有成但也有平庸之輩如我。無論是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咱平庸之輩就不去評頭論足了。然而,早已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一不小心敲開了地獄之門的人,咱就不得不提起了。

仔細端詳老照片上的人,不難發現雖然每個人表情各異著裝也各異,照片前排正中位置端坐一位與眾不同的戴帽子的人,正是今天本文主人翁,因為他的命運的確是與眾不同。從照片上看他帶著眼鏡文質彬彬而且書卷氣很濃,就憑照片上的模樣您無論如何不會把他與殺人犯聯絡到一起吧?然而,他真真切切的是當年那個轟動上海灘的殺人犯吶。

照片中戴帽子的男人名字叫陳國,1959年出生,1980年招幹考進了稅務局。剛進單位的那會兒他很靦腆,膽子也很小書卷氣很濃。我雖然與他來往不多但是彼此是認識的。剛工作的那時他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有理想,有抱負,對自己的前途未來充滿無限嚮往和希望。1984年人脈不錯的他順利的考上了電大,接著談了一位自己稱心如意的可心女友,一切都很順利,幸福的未來似乎在向他招手。正當他自己沉浸在幸福及對未來的幻想與憧憬的時候,不幸卻悄然而至。

記憶中應該是1986年夏日的一個傍晚,我在下班途中遇見一位同事,同事對我說“陳國殺人了,在上海灘大世界的二樓至三樓的拐彎處,用刀子將他女友連桶幾十刀,女友當場而亡。”我記得自己當時聽了根本無法置信,要知道陳國平時是膽小如鼠之人咋就會跑去上海殺人?我當時堅定的認為是同事弄錯了,說不定殺人犯是同名同姓的人吶。第二天早晨上班後陳國殺人的訊息得到了證實,震驚上海灘的殺人案始作俑者果真是他。

悲劇啊!第二天稅務局分管領導去上海協助公安局處理本案。以後我們才得知他殺人的原由。原來是陳國患上了乙肝,這在當時應該是嚴重的病了。當大家知道他的病情後,原先和他關係很好的同事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他,這在他的心靈深處或多或少的留下了陰影。而他女友的父母知道了他的病情後堅決要求女兒和他分手。女友的爺爺是當時的安徽駐上海辦事處的主任,她父母以照顧她爺爺奶奶為由將女孩調往上海工作,當然調動事宜是秘密進行的。直到女友離開合肥的前夜,她的父母請陳國吃飯,席間才告訴陳國,女友家人的本意不想傷害他,只是想透過以後的時間與空間慢慢疏遠他,想著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淡忘他們之間的愛情。誰知陳國知道這一切後如五雷轟頂,不知所措。回到家裡狹隘的他無法接受女友離開他的事實,他覺得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於是,當天晚上他在家裡分別給家人寫了遺書,寫給自己的父母表示辜負了他們的養育之恩,並承諾假如有來生一定還做他們的兒子,他還將自己存款對家人進行了分配。第二天早晨他帶著兩瓶裝有毒藥的飲料和一把刀,並對家人慌稱去南京出差尾隨女友去了上海。

女友下了火車前腳剛到爺爺奶奶家陳國後腳就去敲門,女友的奶奶從貓眼看到是他不讓其進門。善良的女孩看他那麼遠跟過來不見一面似乎有點太殘忍,於是求自己的奶奶讓自己出去與他見上一面,當面說清楚,大家好聚好散。善良的人啊,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一去竟然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陳國帶著女孩去了外灘,在那滔滔黃埔江邊述說衷腸,他與她回憶甜蜜的愛情,他自私的要求他們永遠不要分離。他的要求被女孩斷然拒絕,心灰意冷的陳國要求女孩與他自己生不能成為夫妻死一定要在一起。於是,他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毒藥要求女孩和他一起喝下,女孩再一次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此時的女孩顯然已經感到自身的危險,執意把陳國引向人多的大世界去。在大世界的二樓至三樓拐彎處,陳國看出女孩的意圖,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孩去意已決已經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邊。他不能容忍最愛的人背叛他,最親近的人遠離他。他感到了世界一片黑暗,在沒有女孩的歲月里人間與地獄有什麼兩樣?於是,由愛生恨而失去理智的他從身上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刀子向心愛的女孩瘋狂刺去,一刀兩刀……

當天下午上海大世界很多人,那麼多人被他的瘋狂舉動驚呆了,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制止,任憑肆意妄為的他在柔弱女孩身上大發淫威直至女孩含冤而去。當他確認女孩已經離世後開始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終因自己沒有捅到要害才被保安制服被抓捕歸案。歸案後他絕食過,後悔過。這時他才意識到自由的可貴及生命的可貴。陳國在獄中寫下了大量的悔過書,然而一起都是徒勞的。正義從來就不會遲到!最終等待他的是正義的槍聲!

有人說“愛情是自私的”,我想說的是,他的自私狹隘那不叫愛!愛她就應該給她幸福,愛她應該學會放手。而今,幾十年的歲月匆匆滑過,無論陳國在泉下變成什麼永遠都不會再遇到他心愛的姑娘,因為他是去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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