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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在過去一年裡,電競行業的從業者最大的感覺是:我太難了。

有人一年都沒怎麼休息過,有人為了生存在努力著,還有人過著歐美國家的時間……各有各的難處。

2019年,電子競技有了長足的發展,尤其在各個地方的支援下開始了破圈走入主流的過程。

很多人都能看到電子競技的蓬勃發展,但忽視了他背後千千萬萬從業者虔誠的工作者。

更“可怕”的是,這些從業者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在“熱愛”和“夢想”的動力下從事著自己的工作。這正是一個電競行業最值得我們驕傲的地方。

2019,“我太難了”,但電競好起來了!

作者|王思奇

專題策劃|張億博

編輯|Kevin

題圖|一村

當一村得知《我太南了》系列的大部分採訪物件都並非選手或知名人士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那你為什麼做呢,我沒流量啊”!

雖然相比於電競從業者來說,一村已經算是圈內非常知名的網紅之一,但他依然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首先他是一個攝影師,然後才是電競攝影師。

這些年,一村隨著世界賽和各大比賽走遍了世界各地,在他留下每個賽場瞬間和場外美景的同時,卻在去年迎來了他最難的一年。

“經常有人問我如何進入電競圈來工作,我對他的勸告一般都是‘不要把這個圈想的太簡單’。當你想得到一份工作的時候,你首先得問問自己:你能為之付出什麼,而不是得到什麼。其實即使我做了這麼多年,我依然不清楚下個月、下一年我在哪裡,是不是還在這裡。”

而一村在19年最深的感悟,是生活沒有容易,但是飽含收穫。

以下為一村自述整理。

電競和攝影,離開它,我一無所有

2019年是我有史以來最“用愛發電”的一年,我今年第一次拍LOL和工作是五月份的MSI,在此之前,我休息了好幾個月——很多人以為我是主動休息,但是其實是在那之前沒有工作找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定義我的這一年,2019年上半年我都很空閒,因為在2018年LPL拿下冠軍之後給了我一種我的工作應該畫下完整句號的感覺。可能別人無法理解,但我是見證了LPL幾乎從零到收穫,跨越過這麼久的時間,當我見到iG捧杯的時候,我的眼眶溼潤了卻也悵然若失。那一瞬間我甚至認為我所用鏡頭記錄的故事如同一個遊戲打通關了,就像我們小時候看《天龍八部》,看完後,空虛圍繞著我,揮散不去。

5月份當我來到MSI,迴歸賽場,看到熟悉的人和事的時候,我感覺一下子就全回來了。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我也是一樣。以前我帶著廠長健身的時候,我們經常聊未來。共識是,在電競和這個舞臺耕耘了這麼多年的我們,但是如果離開了這個舞臺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當我拍不動了,他打不動了——我們確實有這麼一天,但是到了最後我們覺得還是沒有辦法去離開,因為這個電競從業者的圈子沒那麼大,只有回到賽場才會發光發熱,離開它,一無所有。

所以我想我和他一樣,也是回到賽場的時候,才會發光吧。

19年,我很感謝RIOT的同事可以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重新回到這個舞臺,而且是英雄聯盟今年給了我很大的肯定。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我拍了這麼多年世界賽,2019年的MSI是我第一次可以在比賽中走上舞臺,走到選手面前拍攝——這一次我脖子上佩戴的“PRESS”改成了“全通證”。這一張小小證件的改變,可能對於已經是LOL官方攝影師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對於我這個國際賽事的攝影師來說,是五年半的努力被認可的過程,這五年,我終於從舞臺口走到了舞臺中心。

於是2019年,包括一整年世界賽一直到FPX奪冠,我拿到了基本上是和國際攝影師差不多的許可權,所以我想,可能有時候你的拍攝技術只是一方面,關鍵是你是否願意一直等。在MSI之後我對賽場的熱情又回來了,於是在7月我拍攝洲際賽,9月,世界賽——我2019年的主旋律還是世界賽。對我而言,這是一次重返戰場般的迴歸。

今年S賽我發的所有照片微博,分為了14集,每集都有一個主題。比如我第一天主題是“星光再聚”。最後一天是“我們”——這個“我們”指的不僅是聚光燈下的選手,還包括了身處英雄聯盟文化裡的每個人,包括了他們、我們還有螢幕前的大家。我有個習慣,在拍攝之前、之中和之後,我都會梳理一個故事和於此相關的價值觀。圍繞著這個主題,可能構圖和其他攝影的要素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就是來自主題的故事。其實換到以前我會很灰心,就像我精心寫了本小說沒人看,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有粉絲髮現了我每天主題都有不同,我就心滿意足了。

2019年,我從輔助位走到了輸出位

電競圈一年一個樣,2018年在雅加達和MSI奪冠那麼順,但今年我沒覺得自己在2019年過得更好。2019年,我的收入降低很多,但在這一年中我攝影技術的進步比之前的3年加起來還多,這也是在我失去了一些之後所得到的東西。

現在,大家都在說“太難了”,我認為也就是大家想要的太多了。“太難了”是一種心理情緒,我認為還有一點,是我們對於未來的不確定,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比如我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拍LOL——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個自由職業者,從這點來說,我沒有上班的人“踏實”,我從來不知道我下一個月幹嘛、明年又在幹嘛。所以在沒工作的時候,我的選擇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好。在去年我去嘗試拍了新的專案,也突破了自己的瓶頸,但是你問我明年在幹嘛?我答不上,這就是某些電競從業者的現狀,也就是我理解的另一個“難點”。

拍了LOL這麼多年,去年我對它的認知是最深的。因為它一直在傳遞一個很好的東西,這是電競的文化,是整個玩家的文化,是所有人的文化。而我作為攝影師,也有義務把這種通過我的照片輸出價值,把它傳遞出去——拍照這麼多年,構圖、美感這些早就不是我追求的東西了。

所以說,五年前的我是一個記錄者,但到了去年MSI期間,我變成了一個價值觀的傳遞者。舉個例子,以前我是下路的輔助位,我現在是輸出位,我能輸出了。

在今年@lolesports聖誕節發的年度總結裡面也出現了我的照片,他們的標題是“最有情緒的一年”,包括拳頭的攝影師也曾叫我“情緒捕捉者”,這個稱謂很符合我的風格。

今年All-Star期間有個媒體採訪我,如何向一個不知道LOL的人介紹LOL?我說,如果你看到我的照片,並且能感受到一些什麼,那麼希望你可以玩一下LOL,聽一聽我們的故事。要是你問我今年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就是Uzi捂面,而電視裡是Rekkles被採訪的那張——那張拍虛了,而且構圖和色調各方面都很普通,但Uzi捂面那一下是擊穿你靈魂的,真的,就那張。

我的照片,就是我生命的延續

很多人問我,攝影是什麼,給我帶來了什麼。

首先攝影師我的職業,是我的工作,不論我做什麼攝影對我而言都是一段修行,我選擇走了一條攝影的路,所以一定要走完。

其實在去年我就做好了一年比一年難的準備,而且也不想把這個遊戲模式從“難”變成“簡單”——我特別佛性現在,如果說這個難是註定的,那我如果在這裡得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這個“難”可能會讓自己變得更好,只要不餓死,我會繼續。

從這個角度來說,確實我是個理想主義者吧,這跟家裡教育有關。小的時候我爸教育我,他說,你只要提高自己的價值,有耐心,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匹配相對的資源給你。我知道不是付出就有一定收穫,但是我還是一個偏執的人,我沒有什麼生活技巧,我只會把我的作品變好。

至於未來的發展,我也想過,曾經我也想過成立公司,但我經歷這麼多,尤其是出國後看到很多國外的公司,他們的Leader都是扛著攝像機親自上陣的,這讓我很觸動。所以最後我的感悟是,我還是喜歡拍攝本身,而不是拍攝給我帶來了什麼東西。我覺得如果不讓我拍,我可能馬上就離開這個圈子了,因為這不適合我。我首先是一名攝影師,然後才是電競攝影師。就像廠長說的那樣,他熱愛賽場,所以花了這麼久終於才做出決定。

我記得2017年的時候,我和廠長去健身,他對我說他每分每秒都做好被喊上去打比賽的準備,這是一個非常專業的行為。所以我認為廠長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最厲害的地方不在於拿到了什麼成績,或者是他的競技水平如何。而是他一直被打倒、一直輸,但是他沒有放棄過,所以他也就一直沒有真的輸掉過。這是人性當中非常純真的東西,也是他沒有被妥協的地方。我認為我也是這樣,不管我拍好沒拍好,拍LPL或是新的專案,我一直是抱著我的攝影哲學去做,去拍好每一張。

一直以來有一個說法,“把你的愛好變成工作就是不是愛好了”,但我不這麼認為。我喜歡攝影、喜歡拍照——如果可以,我會一直拍到死吧。我覺得人活一世,無非是兩條線,一條是靈魂上的延續,另一條是生命上的延續,但歸根到底是靈魂上更重要一些。而我的照片就像我的延續一樣,它們是我生命的延續。

有時候我回想起我剛入行的那時候,大概是12年,我第一次來到賽場就愛上這裡了。可以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年除了我的技術有變化之外,其他的我沒有什麼改變。我的熱情,跟我拍CS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減弱。當拿著相機的時候,我覺得我還是個新人。

我記得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我沒有什麼天賦,我跟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比他們多一點點的好奇。

我很慶幸,即使在最難的這一年,我還能保持這個熱情和好奇心。它還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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