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針灸的針頭刺進6歲侄子穴位的那一刻,我看到侄子小磊眼眶一下紅了,小手也疼得握緊了拳頭,可侄子始終咬著牙堅持著。“怎麼這麼堅強呀……”醫生誇著小磊。“姑姑說,我勇敢地治療就能站起來,就能有媽媽了。”小磊用渴望的眼光希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我只能苦澀地笑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圖為姑姑和小磊。
我今年22歲,是小磊的姑姑,家在雲南省昭通市的大山裡。前幾年,我在外地上學,小磊一直由爺爺奶奶照顧。去年3月,6歲的小磊被診斷出腦癱和運動障礙等疾病。得知這個消息,我心揪在一起地疼,我實在無法想象本就苦命的侄子小磊竟會患此重病。圖為小磊的姑姑。
小磊在剛2歲時,我的嫂子無端離開了家,無人看管的小磊在玩耍時不慎摔到火堆裡,被嚴重燒傷,不但身上留下大面積疤痕,心理上也造成很大創傷,從此不敢再走路。沒等小磊緩過來,一次我母親騎三輪車帶著小磊外出時,三輪車翻車,小磊從車上摔下導致雙腳彎曲變形。圖為流淚的小磊。
接二連三的變故徹底改變了小磊,以前活蹦亂跳的小磊腳部彎曲到不能走路,連站都不敢站。他也不再愛說話,更多的時間都是一個人默默地看著窗外。我的哥哥為了給小磊治療拼盡全力,常常徹夜通宵打工。哥哥堅定地告訴我說:“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放棄,否則孩子一輩子就完了!”圖為姑姑抱著小磊去做治療。
當時在外地打工的我心生辭職回家照顧小磊的想法,但哥哥執意阻攔,“我不能拖累你,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無奈之下,只能由哥哥先照顧小磊做康復治療。而到了2022年過年回家,我再次見到小磊,他全身癱軟坐在床上,眼神裡沒了以前的機靈,只會呆滯地看著我,許久才從嘴裡冒出一個“姑姑”。那一刻我心如刀絞般難受,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命苦。圖為醫生在給小磊做按摩。
小磊的現狀讓我無比心疼,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始終受困於病床,為了讓小磊開心,每次回家我都為他買來各樣的玩偶,每次小磊看著自己癱軟的腿難受得痛哭時,我就拿著“奧特曼”告訴他要堅強,要努力打敗病魔,小磊在耍脾氣不吃飯時,我學著“懶洋洋”的口氣逗他。小磊因此慢慢也愛笑了,我也以為小磊因此能夠改變內心,可他有一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意識到,這個孩子的內心最需要的是愛。圖為小磊在做康復訓練。
“姑姑,為什麼別人都有媽媽,而我卻沒有。”小磊的一句話讓我的眼淚頓時止不住落下,我扭過頭緩了好一會騙他說。“只要你學會走路,媽媽就會回來,姑姑也會一直在,即使沒有媽媽姑姑也會永遠愛你。”自那以後,小磊對我依賴許多,不管幹什麼都喜歡拉著我的手,這讓我下定決心辭職回家和哥哥一起陪小磊做康復治療。圖為姑姑教小磊走路。
哥哥打工籌錢,2022年3月,我獨自帶著小磊到昭通開始做康復治療。從未了解過腦癱的我第一次知道,侄子在做治療時是多麼痛苦。每天都要接受針灸的刺痛,變形的肢體要通過按摩來矯正。每次按摩,小磊疼得放聲大哭,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治療,媽媽就會回到你身邊。”慢慢地,這句話成了侄子堅強下來的信念,支撐著這個孩子堅強地走下去。圖為小磊。
在這樣的情況下,侄子慢慢出現了好轉,腿部有了一些力量。我第一次鬆開手讓小磊自己站著時,他堅持了幾秒鐘,我和他被這一幕震撼到了。我一把抱起小磊,流著淚激動喊道:“看,你真的快要好了,我們很快就要打敗怪獸了。”小磊自己也笑著抱著我的脖子說道小磊“姑姑,你就是我媽媽。”圖為姑姑給小磊穿鞋。
小磊不會主動說上廁所,有時我照顧不到,他就會將褲子弄髒,每天要給他換洗的褲子就要幾條。每天照顧侄子做治療、餵飯,教他走路,讓我感到身心俱疲。有人勸我:“你的大好青春何必浪費在一個孩子身上。”每次這個時候我都又氣又惱,但小磊如今的這句話讓我知道,照顧好家人就是青春最有意義的事。
如今小磊有了這樣的好轉,我們全家都無比開心,這也讓我堅信,只要我們努力,一定可以讓小磊好起來。可現實卻給了我們重重一擊。哥哥即便是拼命幹活,在高昂的治療費面前仍舊是杯水車薪,侄子的治療已經讓家裡負債累累,而現在是治療的關鍵期,我不想放棄,否則這個孩子一輩子都要被困在病床上。圖為小磊和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