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在老家金陵,打死馮淵,搶了香菱之後,便北上京都住進了賈府。自從住進梨香園後,不上一月光景,賈府子侄已認熟了一半。被引誘地比當日更壞了十倍。那麼,為什麼說薛蟠比當日更壞10倍?到底壞在哪裡?
住進賈府之前的薛蟠,書中的描寫是: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而且使錢如土。性情奢侈,言語傲慢。終日惟有鬥雞走馬,遊山玩水而已。
未進賈府的薛蟠有三個特徵。第一:弄性尚氣。薛蟠從小被薛姨媽寵溺縱容,這樣的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任性,壞的一面是由著自己的脾氣胡來。好的一面是不虛偽做作,可以理解為真性情,崇尚義氣。
薛蟠喜歡香菱,便要爭買過來,甚至導致打死馮淵的悲劇。這是他性情壞的一面的體現。
薛蟠曾因調戲柳湘蓮被胖揍一頓,後來路遇劫匪得柳湘蓮搭救,為報答救命之恩,與柳湘蓮結拜為異姓兄弟,還從旁協助柳湘蓮與尤三姐的婚事,為其準備結婚所需事物。尤三姐自刎後,柳湘蓮不知所蹤,薛蟠為此還大哭一場,派小廝四處尋找。這也是薛蟠性情脾氣有情有義的體現,是性情好的一面的體現。
第二:性情奢侈,言語傲慢。薛蟠生於富商之家,擁有百萬家資。書中用“珍珠如土金如鐵”來形容薛家的富足。薛蟠自認為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用錢來解決的。”自為花上幾個臭錢,沒有不了的“。
薛蟠上學,光打賞金榮的銀子,一年就有八十多兩,這夠一家農戶四年的使費。被柳湘蓮暴打,不開心要外出避羞,走一趟要一千兩銀子,薛家連眼都不眨一下。薛蟠過生日,得了極難得的鮮藕、西瓜、鱘魚和暹羅國進貢的暹豬。薛寶釵想幫史湘雲,讓薛蟠弄來幾十斤大螃蟹。可見,薛蟠的日常吃穿用度都極為奢侈。
第三:不學無術,老大無成。薛蟠雖上過學,但不過略識幾個字,只好鬥雞走馬,遊山玩水。換言之就是薛蟠不幹正事,只知道玩。因為不用心家族生意,所以老大無成。連各省中的買面承局、總管、活計人等,都趁機拐騙起了薛蟠。
總之,進賈府之前的薛蟠,他並不壞,就是一個典型的被寵壞了任性的富家少爺。因父親早死,母親寵溺過度,薛蟠養成了任性的性情,即弄性尚氣。因為家境富足,又得母親寵溺縱容。便養成了生活奢侈,言語傲慢的習慣。又因為年輕,不參與家族生意,只好鬥雞走馬、遊山玩水,所以並不懂家族事務管理,被人拐騙。
那麼,進入賈府之後的薛蟠為什麼就比原來壞了十倍呢?到底壞在了什麼地方呢?
書中原文:誰知自在此間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賈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認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紈絝氣習者,莫不喜與他來往,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漸漸無所不至,引誘著薛蟠比當日更壞了十倍。
以前的薛蟠不過是好玩,只是遊山玩水,不務正業而已。這些都談不上是惡習。住進賈府之後,薛蟠學到的是會酒觀花、聚賭嫖娼等惡習。更有一句漸漸無所不至,顯然是比聚賭嫖娼更惡劣的存在。那麼,這個無所不至指的是什麼呢?
賈家子孫多紈絝荒唐之徒。其中有富貴的,如賈蓉好食色者。也有貧苦的,如賈瑞圖小便宜者。這些人都是與薛蟠能有交集的。很顯然,他們的荒唐都能影響薛蟠。
薛蟠受賈家影響,學會最典型的一個惡習就是喜好男風。薛蟠住進賈府後,去賈家家塾讀書。便沾惹了”香憐“和”玉愛“兩個人。後來看柳湘蓮長得俊俏,還想調戲,結果卻被柳湘蓮暴打一頓。
喜好男風應該是賈府子孫的通病。賈敬喪禮期間,賈珍借習射之名聚賭,還必須要有男孌伺候。巧姐出痘,賈璉搬進小書房,還拿清俊的小廝出火。賈寶玉與蔣玉菡、秦鍾等人更是模稜兩可。薛蟠喜好男風的惡習必定是受賈府影響而添的。
還有一個惡習便是淫亂,僭越禮儀,甚至罔顧人倫。薛蟠娶了夏金桂之後,不多久就看上了夏金桂的陪房丫頭寶蟾,不顧名分就要霸佔了。為此還被薛姨媽一頓罵,說被外人知道太沒有臉面。這種不顧人倫禮儀的荒淫,很明顯也是薛蟠在住進賈府之後才有的,也是被賈府子孫帶壞的。賈珍爬灰兒媳秦可卿,是紅樓夢中不顧人倫的淫亂的最典型案例。賈蓉敢調戲尤二姐尤三姐,尤二姐尤三姐可是自己母親的妹妹。賈璉與父親的侍妾不清不楚。
薛蟠正是因為知道賈府子孫的這個毛病,在賈寶玉被夢魘時,極力保護著香菱、寶釵和母親,生怕被賈珍等人看到,知道賈珍等人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
從薛蟠進賈府前後的表現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薛蟠進賈府前不過是好鬥雞走馬、遊山玩水,著並不算是惡習。但進賈府之後,薛蟠不但聚賭嫖娼,更沾染了喜好男風、淫亂等惡習。不學無術可能會敗家,但薛蟠在賈家沾染的這些惡習卻足以令家族惹下大禍,轉瞬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