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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貝利禁區佔地1000平方英里,其中大部分地區直到今天依然無人居住。

1994年,攝影師大衛·麥克米倫(David McMillan)第一次來到了普里皮亞季(Pripyat)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活動會受到限制。因為就在八年前,附近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一座反應堆爆炸,迫使整個地區的人群全部撤離,並使得放射性塵埃遍佈整個歐洲。

然而,這位攝影師不僅可以在切爾諾貝利禁區的1000平方英里內自由穿行——這些地區直到今天仍然無人居住——而且他還能夠走近受損反應堆的幾米之內。

“這次的挑戰在於很難找到可以帶我進入禁區的人,”他在電話採訪中回憶說,“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只能按照司機和翻譯說的走。”

“我對(危險)完全沒有感覺,”他補充說,“人們只是告訴我,有些地方受到嚴重汙染,所以我最好只呆一兩分鐘,拍拍照就可以了。”

麥克米倫在切爾諾貝利禁區拍下的照片展現了被廢棄的建築物。

在這次旅程中,大衛·麥克米倫拍下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這些照片展現了廢棄的建築物,雜草叢生的遊樂場以及被棄置的車輛。這也進一步激發了大衛·麥克米倫的好奇心。於是,在接下來的25年當中,這位加拿大攝影師進入了該地區20多次。

現在,他的攝影集《成長與衰落:普里皮亞季與切爾諾貝利禁區》(Growth and Decay: Pripyat and the Chernobyl Exclusion Zone)即將出版。這部書中收錄了他所拍攝的200張照片。這些照片展現了自災難過後便從未被觸碰過的幽靈城市,同時也探索了自然的永續性力量和衰落的必然性。

“標杆”城市的遺蹟

普里皮亞季(Pripyat)位於現在的烏克蘭。1986年4月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時,這裡仍是蘇聯的一部分。這座城鎮是於爆炸前十年建立的,其目的是為發電廠及其工人提供服務,曾經有大約5萬人居住在這裡。

“這裡以前一定很美,”曾深入研究該地區檔案影象的麥克米倫說道,“這裡曾一度被認為是蘇聯最適宜生活的城市之一。這裡有很多學校和醫院,還有體育和文化設施,所以是一個標杆城市。”

這些設施現在已經被廢棄了,不斷地腐爛,生鏽,還有可能被偷走。麥克米倫的許多照片都能夠反映出,這座城市是在突然之間被疏散的——無論是空蕩蕩的游泳池還是廢棄的教堂。

麥克米倫在同一地點拍攝了數次照片。

“學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學生剛剛離開,”他說,“這裡仍然有老師的記錄本,教科書,學生作品以及類似的東西。”

因此,這些建築物在某種程度上充當了時間膠囊的作用。有些照片中是褪色的馬克思和恩格斯肖像,有些則是列寧的半身像矗立在凌亂的院子當中。這些照片反映了政治歷史中的特定時刻。

但是它們也展示了時間的力量。有時候,在很多年當中,麥克米倫會多次拍攝同一地點的照片,用以突出環境的惡化。

最有力的例子之一便是他在幼兒園樓梯間所拍攝的一系列影象。在1994年拍攝的第一張照片中,斑駁的牆上仍然掛著許多鮮豔奪目的蘇聯國旗。但是,在去年11月所拍攝的最新照片中,牆上就只有一幅損毀嚴重,色彩全無,而且面目全非的國旗了。

“如果你看到它,你都不知道它曾經是什麼東西,你甚至不會想到這可能是一幅旗幟,”麥克米倫說道,“在我看來,這意味著,我們對蘇聯時代的記憶正消失在歷史當中。”

操場和滑梯的照片也體現了時間的流逝。曾經在那裡玩耍的孩子現在已經三四十歲了。

“一些幼兒園有很多遺留下來的東西,走進這些幼兒園當中,想到這場事故導致甲狀腺癌的發病率飆升,這不禁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同的(情緒)。

“但是,這可能是不可避免的,雖然我不太願意這樣說,”他補充說道,“我發現牆壁已經老化了。”

植物和樹木在一些建築物內重新生長。

大自然的回報

正如這本書的標題《成長與衰落》所顯示的,麥克米倫既關注人類的撤退,又關注自然的再現。在他的照片中,這些風景雖然暗淡無光,但是,植物和樹木卻依然在建築當中開花生長。

“當週圍沒有人類的時候,當人類不再砍伐和耕種的時候,大自然就開始煥發生機,進行自我恢復,”這位攝影師說道,“我認為,我們不可避免地看到文化在這裡消失,但是同時,我們卻能夠看到大自然的再生,這真的非常令人振奮。”

“很多動物在這裡重新生長,甚至有人告訴我,這裡是歐洲最好的觀鳥地點。”

麥克米倫還拍攝了一些他在禁區內所遇到的人,其中包括工程師,工人以及尋找野生動植物以測量輻射對其器官影響的科學家。在1995年拍攝的一張照片中,一名婦女回到自己的村莊裡,清理祖先的墳墓。

麥克米倫遇到了很多回到這裡的人,因此,他沒那麼太擔心這裡的環境對自己的健康可能產生的危害。現年73歲的他通常一次就去一個星期,這意味著把這些時間加起來的話,他其實已經在切爾諾貝利禁區內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

他原來的一位嚮導離開烏克蘭,前往加拿大之後,便就患上了淋巴瘤。麥克米倫也不清楚這是否應該歸咎於輻射。

“輻射是無形的,”麥克米倫說道,“我曾帶過一個測量計,結果顯示,這裡的(輻射水平)非常不規則。整個禁區的輻射水平都不一樣——變化非常大。”

這位加拿大攝影師來過這個地方20多次。

這位攝影師解釋說,隨著汙染的逐年減少,風險也隨之減少。1986年,蘇聯建立了一個臨時的混凝土圍牆,以封裝放射性墜塵。現在,一個新建造的“石棺(sarcophagus)”(被稱為切爾諾貝利新安全禁區)取代了原有的圍牆,將反應堆包圍起來。

麥克米倫表示,這裡的遊客也越來越多。他有時會遇到來自烏克蘭首都基輔的一日遊大巴。去年,一群藝術家甚至在普里皮亞季舉行狂歡晚會。這位攝影師說道,這個地方正在迅速變成“黑色迪士尼樂園”。

他說:“有些人生活在某些(附近)汙染較輕的地區,所以我從不擔心。”

“現在,更為現實的危險是這裡的建築物正在倒塌。有時候它們看起來很容易破裂,所以當你穿過建築物時的時候,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1994年,加拿大攝影師麥克米倫首次來到了普里皮亞季。

他的200張照片將發表在《成長與衰落:普里皮亞季與切爾諾貝利禁區》一書當中。

這張照片展現了自災難過後便再也無人觸碰的幽靈城市。

普里皮亞季現在位於烏克蘭。1984年4月災難發生的時候,這裡還是蘇聯的一部分。

麥克米倫還拍攝了一些他在禁區所遇到的人。

麥克米倫說,遊客也越來越常見。他有時候會遇到來自烏克蘭首都基輔的一日遊大巴。

有時候,在幾年的時間裡,麥克米倫會在同一地點拍攝數次,展現環境的惡化。

正如書名《成長與衰落》所體現的,麥克米倫既關注人類的撤退,又關注大自然的重現。

在他的照片中,這些風景雖然暗淡無光,但是,植物和樹木卻依然在建築當中開花生長。

麥克米倫說:“我認為,我們不可避免地看到文化在這裡消失,但是同時,我們卻能夠看到大自然的再生,這真的非常令人振奮。”

“學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學生剛剛離開。”他說道。

這裡仍然有老師的記錄本,教科書,學生作品以及類似的東西。

操場和滑梯的照片也體現了時間的流逝。曾經在那裡玩耍的孩子現在已經三四十歲了。

這些建築物在某種程度上充當了時間膠囊的作用。有些照片中是褪色的馬克思和恩格斯肖像,有些則是列寧的半身像矗立在凌亂的院子當中。這些照片反映了政治歷史中的特定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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