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的忠和孝不僅是一種責任，還是一種對等的契約。而所謂的三綱，也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和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其實是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治儒家，為了尊崇皇權，維護當時皇權的至高無上和社會穩定的政治產物。也是清朝對真正儒家思想的一種糟蹋。這“三綱”也是我們經常批判的思想糟粕。

儒家思想裡的“忠”

儒家本意裡的“忠”是什麼意思呢？在《論語》裡，孔子講君臣關係時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就是說君對臣要尊重，並且要禮數周到；臣對君要忠誠。孔子所說的君臣關係是相互的，是有條件的。如果君對臣無禮呢？孔子說：“以道事君，不可則止。”我以我的“道”忠誠於我的君主，如果他不聽，我就停止我們的君臣關係。又說：“道不行， 乘桴浮於海。”

上面的例子是孔子對“忠”的解讀，為了簡明扼要一些，我舉個簡單的例子說明一下，例子不是很恰當，僅做簡單的解讀理解使用。比如你剛從大學畢業，懷著滿腔熱情找了自己喜歡的工作，準備在不久的將來幹出一番事業。此時你要對你的領導盡“忠”，努力輔佐你的領導，讓公司的業績越來越好。如果在公司發展過程中的重要關頭，你提出了非常好的有利於公司發展的建議，領導不但沒有采納，還對你非常的無理，並沒給予你足夠的尊重，那麼此時你再繼續“忠”下去，不但不利於你的成長，可能對公司也會非常不利，這叫“愚忠”。所謂的“君君臣臣”，如果君像個君，臣就像個臣。如果君不像君，那就對不起了，臣辭職不幹了，臣也不做臣了。

孟子對“忠”的解讀比孔子還要強硬，就是你對我不好，我對你更不好。孟子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孟子的意思就是說，你把我當你手足一樣愛護，我就把你當腹心一樣忠誠；你把我當犬馬一樣使喚，我就把你當過路人、陌生人一樣對待；如果你把我當土芥，都不當人看，那我就把你當敵寇，你就是仇人了。”大家知道，孟子的民本思想是百姓排在第一位，國家第二，國君第三。

儒家本意裡的“忠”指的就是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各自遵從自己的禮數，雖然長幼有序，但沒有絕對的順從。當然，儒家也不提倡反抗。兒子對父親是“小杖則受，大杖則走”，就是說父親拿小棍子打我，我就乖乖地承受；如果拿大棒子來打我，可能會把我打傷或者打死，那就趕緊走！我的死傷是對父親的不孝。我個人的理解就是，如果父母對你很好，那麼你要“忠”於父母，則為孝。如果你的運氣不好，出生在父母有問題的家庭，總是經受父母的家庭暴力，那你也不要反抗，只要避免自己不受到傷害，然後遠走了之，此時的不忠也是“孝”的一種體現。

臣子對君王呢，也是不行就走，遠走他國或者退隱山林。至於推翻暴君，那是王室成員的事情。再至於發動革命，那是上天的事情，也不是臣子的事。這是儒家對“忠”的解釋。舉個例子，你在一家公司上班工作，你要忠於公司和你的上級。但如果你的上級或者公司總是做一些齷齪的事情，總是做一些打法律擦邊球的事情，如果在你的努力下也無法改變現狀，那麼沒必要再“忠”下去了，完全可以辭職不幹，再繼續尋找和你的價值觀相似的更好的公司。時時刻刻忠於你內心的價值觀。

儒家思想裡的“孝”

孔子在《論語》裡分別在不同的場景下解釋了不同等級的“孝”。

最低等級的孝就是“父母唯其疾之憂”。意思就是說你不用替父母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做到不讓父母為你操心，就是孝了。只有在你生病的時候父母是可以為你操心的，除了生病都不要讓父母為你操心，這就是你對父母最基本的孝道了。大家想一想，你在上學的時候不讓父母操心你的學業，你大學畢業後不要讓父母操心你的工作，工作後不要讓父母操心你的婚事、是否買得起房子等等……恭喜你，你已經很孝順了。回想我自己的人生，快到不惑之年的我才剛剛達到最低等級的孝順。

再稍稍高級一點的孝就是“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現在很多人自以為把父母照顧得很好就是孝了，其實就是給錢，只能算是養，是算不上孝的。如果只是養的話，那犬馬不也一樣能養老哺幼嗎？如果做不到“敬”只是養的話，和養馬養狗有什麼區別？而敬的關鍵就是要能陪伴。捫心自問一下，自從工作結婚後，一年365天你有幾天是專心陪伴父母的？這一點我做得很不好，我很慚愧，接下來的日子我會不斷努力改變現狀。

最高級的孝就是孔子所說的“色難！”最難的是永遠保持和顏悅色。面對父母的時候，最難的是始終保持愉悅和藹的臉色，父母怎麼嘮叨你也沒有一點不耐煩，那才是最難的！《禮記》裡說：“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怎麼才能體會到這種和氣、愉色、婉容的境界呢？男士想一想自己第一次交往女朋友的時候，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包容，那就是了。

孔子曰：“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也。”

季顯偉

2022-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