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國總統拜登對沙特阿拉伯的訪問備受矚目,在一些美國媒體與政治學者看來,拜登與沙特王儲薩勒曼的會晤在“一定程度”上,修復了兩個國家有些不太友好的關係。但是在最核心的議題:“石油增產”和“地區影響力”的問題上,拜登在會晤上只起到了事倍功半的效果。
首先,拜登既沒有得到沙特宣佈立即提高石油產量的承諾,其次,他也沒能推動以色列和沙特兩國關係走向正常化。要知道,這2個問題直接影響到了美國社會的穩定與美國對外影響力的建設。在今年美國即將迎來中期選舉的情況下,高漲的油價已經讓拜登面臨著巨大的民意衝擊,如果沙特不願意迅速增產石油,那麼前總統特朗普很可能趁此機會得到大量民眾的支持。
當然,不瞭解特朗普的人肯定會問“他的底氣在哪”?實際上,稍微瞭解過特朗普在任時期的對外關係,就應該會發現,特朗普對外策略尤其看重建設與以色列、沙特兩國的關係,乃至在其執政末期,特朗普對伊朗高層人員進行了定點清除式刺殺行動,都在客觀上讓沙特對特朗普的策略產生了巨大好感(沙特與伊朗在政治利益、宗教內部矛盾上是水火不容的外交關係)。
不要小看特朗普這樣精明能幹的“商人”,在他任上,美國與中東的關係表現的很不錯,對歐洲與日韓這種“口蜜腹劍”的盟友倒是進行了一陣經濟敲打,正所謂“美國利益最大化”,在特朗普時期,美國在中東的影響力、號召力毫無疑問要比拜登強太多了。
拜登對此一直都心有不甘,所以在這次中東之行中,拜登也希望效仿特朗普那樣,在以色列與沙特鞏固美國的關係。由於以色列是美國親密的軍事、政治盟友,在涉及到國家重大安全問題上有著直接關聯,所以拜登就算表現出一些不利於美以關係的態度,以色列都能夠為了“顧全大局”不做計較。
但是沙特可不這麼認為,雖然沙特皇室需要美國的軍事保護,但是在“原油開採”這樣的核心國家利益上,美沙兩國是需要進行談判協商,並非美國單方面可以決定或命令的。更何況拜登在當總統前就多次辱罵過沙特,甚至還放話要讓薩勒曼成為“賤民”。這樣一個如此敵視沙特,甚至妄圖“顛覆沙特”的美國總統去見薩勒曼,沙特政府會給拜登實際上的好處嗎?
更搞笑的是,除了向沙特尋求“增產原油”的幫助外,美國政府還聲稱不許讓中國與俄羅斯“填補中東的權力真空”,這讓本來就對美國很不爽的沙特更上一層樓。事實上,全世界都已經看到了美國走向衰落了,要是在克林頓、小布什時期,美國政府還能心虛的說出“中東權力真空”這個名詞?
唯有當美國覺得自己控制的地盤已經不穩定了,所以才會對自身的軍事實力,經濟、政治影響力充滿了不信任感,進而就會在盟友面前表現出各種“懷疑、抱怨”的狀態。若是以前強大且自信的美國,那麼拜登就不會說出像“中東權力真空”這樣自欺欺人的話了。更搞笑的是,沙特倒是不卑不亢的表示:“中國是我們最大的貿易伙伴”。
很明顯,沙特雖然沒有明著打拜登的臉,但是暗地裡的意思想必拜登也是清楚的。沙特作為一個地區性大國,繼埃及以後,是事實上的伊斯蘭世界領袖,光是依賴於美國的軍事保護與經濟合作對沙特的長遠發展而言,是完全不夠的。所以他們當然也會尋求與中國、俄羅斯合作發展的機會。
有趣的是,拜登與薩勒曼進行的會談結束後,還遭到記者的詢問:“拜登總統,沙特仍然是一個‘賤民國家’嗎?”從現場視頻來看,美國各方人員對這個問題保持了一致的沉默,倒是沙特方面的代表們看上去像是在憋笑,沙特王儲本人也只是微微一笑。由此可見,在這件事情上,拜登非常尷尬。估計拜登當初在說沙特是“賤民國家”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未來有朝一日,他需要有求於沙特。
而且拜登都親自上門有求於人了,還非要去在政治、經濟上找沙特不自在,甚至自說自話的提到了中俄兩國要填補所謂權力真空,完全不顧及沙特政治主權的感受。這樣看來,美國確實不懂得有求於人應該做的姿態,也難怪沙特這次仍然不願意按照美國的要求去進行原油增產。
當前國際油價高漲最核心的問題,還是世界經濟危機可能出現的“前兆”,這才是真正有可能導致國際油價大跌的實際因素。比如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時,國際油價就從接近150美元一桶的超高價格暴跌到了大約30美元一桶。所以,拜登想要人為的去降低油價,實際上單靠沙特是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改變的。
但是在今年或明年可能發生全球性金融危機之前的“油價暴跌”,其實就是美國加速衰落的一個重要標誌。畢竟,唯有爆發世界性經濟危機後,全球工業用油需求大減,油價才可能因此暴跌,這才是這幾十年來油價不斷螺旋變化的內在邏輯,而在此基礎上的美元石油霸權,將遭到重重一擊。
不過這對於極其需要石油出口,從而維持能源經濟及其對外特別軍事行動的俄羅斯而言,可謂是息息相關的。如果未來油價暴跌的話,那麼俄羅斯又是否會進行一系列行動以保證油價繼續維持在高位水平呢?這對於歐美國家來說無疑是不利的消息,但是對於產油國家而言,發展自己的能源經濟也是必然需要的選擇,屆時,也許我們會看到更多有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