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心理>

意識的秘密

第六章 感知的錯覺

(一)疊加合成的感知

自幼我就堅信“不是眼睛看見,而是大腦看見”,但大腦是如何看見的呢?經過長時間的痛苦思索,我想我很可能找到了答案。

基於我的意識模型,大腦對外界的感知均是“疊加合成”的。事實上,我是發現了“疊加合成”之後才建立了意識模型,意識模型只是這個過程的總結,因此,事實上意識模型和疊加合成是一個新的體系內部的相互論證,不可能得到來自“客觀觀念體系”的支撐。

“疊加”是“多幀疊加”,“合成”是“多層合成”,總體上是“多幀的多層”“疊加合成”在一起。這是一個我無法論證的新觀念,完全得靠你的想像和體驗,我幾乎無能為力。

前面講了兩個錯覺,第一個錯覺是:我們對外界的感官直覺是“外部單層”的,而大腦實際的神經反應卻是“內部多層”的;第二個錯覺是:我們對外界的感官直覺是“全域性整體”的,而大腦實際的神經反應卻是“區域性分解”的,大腦對於平面整體的感知是將平面分解成一幀一幀的區域性去反應啟用記憶結構,然後再疊加合成在一起。第一個錯覺又稱為“內容錯覺”,第二個錯覺又稱為“範圍錯覺”。內容錯覺是想說在感知過程中大腦感知到的內容比眼睛看到的內容要多得多,範圍錯覺是想說在感知過程大腦感知的單位範圍比眼睛看到的範圍要小得多。

說實話,迄今為止這兩個錯覺還只是我大腦裡的神經反應而已,由於其他人沒有類似的經歷體驗,大腦裡沒有感官直覺或者記憶結構,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人使用過語言來描述這些神經反應,所以描述這兩個錯覺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因為你沒有和我類似的體驗,所以無論我使用什麼樣的語言文字,原則上我都無法啟用你大腦中根本就沒有的記憶結構,於是你的理解將無從發生。

然而,又由於記憶的稀疏結構,若我使用你熟悉的語言,多多少少都有可能激發起你大腦中的一些類似或接近的印象,到底會激發什麼,以及激發到什麼程度,這個只有天知道。如果運氣好的話,那麼我可能就會有知音了!

我不知道你看完上面的話後的大腦反應是什麼樣子,你不告訴我,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沒有迴音的溝通是一件讓我非常難受的事,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繼續。

雖然感官包括了“眼耳口鼻性膚內”,但是眼睛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感官,據說人類所接收的外界資訊80%都是自眼睛輸入的,也可以說我們大腦的記憶結構主要是關於視覺的記憶結構。

圖F-01

這是一張讓人工智慧視覺識別專家非常崩潰的圖片,讓機器識別這隻貓太困難了。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大腦實際上無力對一張圖片進行整體感知,更不知道我們對外界的感知是疊加合成的。

首先,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定住眼睛不動,仔細看這張圖片,不著急,慢慢來。

其次,你是否能夠發現當你看清這隻貓的頭部時,這隻貓的其它部位是模糊不清的?看清這隻貓的前腿時,這隻貓的其它部位也是模糊不清的,即使前面清晰的頭部也變得不清晰了。

這是理解“疊加合成”的基礎,我們的感知存在範圍錯覺,我們以為自己看清了整體,實際上你只看清了區域性。這是理解意識秘密的核心基礎,要是你沒法看出這一點,那就不要再繼續了,因為除此之外,我沒有其它辦法可以讓你相信。

再次,我們的大腦是將這一幀一幀的區域性場景疊加在一起進行感知的。當我們看清這隻貓的頭部時,這隻貓頭部反射的光線刺激視網膜形成了神經訊號幀,這一幀神經訊號向後傳遞,反應激活了大腦內部的記憶結構,因而我們就反應出這是一隻貓的頭部。當我們看清這隻貓的腿部和身部時,事實上它們所形成的神經訊號幀並不能使我們大腦感知到這是一隻貓的腿部和身部,至於到底會看成什麼,那你自己遮住貓頭看看吧,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感知。

最後,由於不存在與大腦記憶結構明顯不符合的地方,所以我們的大腦便將這些訊號幀的神經反應合成感知出一隻貓的印象。這就是我們大腦對這張圖片的感知過程。當然,若是這隻貓的身部和蛇的身部是一樣的,那麼我們自己就感知不出一隻普通貓的印象,我們就會產生一個非常怪誕的貓頭蛇身的印象。

大腦所有的感知都必須以記憶結構為基礎,沒有記憶結構就沒有感知,我們便無法判斷外界到底是什麼。

人工智慧的專家們完全不懂得這個感知過程,他們被大腦的錯覺所束縛,只知道對圖形進行整體識別,這種方式不僅費時費電,且永遠都無法應對無窮無盡的變化,無論剛開始時是如何的“智慧”,最終的結果一定會變成“智障”,一點僥倖的空間都沒有。

圖F-02

小時候對“龍”的形象非常讚歎,美侖美奐,高大威猛,神采奕奕,活靈活現,中華民族自稱為“龍的傳人”,對此我非常認同,心中常常生出自豪與驕傲的感覺。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以為“龍”是真實的存在,當知道“龍”是虛構的,是不存在的,我非常驚訝,我驚訝的是我的感覺居然與真相相去甚遠。為什麼能在我腦袋裡真真切切感覺到的存在卻在現實世界裡根本就不存在呢?我很好奇我們的大腦究竟是怎麼想出“龍”來的?

後來我知道了“龍”是由馬頭、鹿角、蛇身、魚鱗、鷹爪、魚尾等組合而成的,是個“合成”品。我的理解是:雖然龍並不真實存在,但是龍並不是無根無據的,龍是由各種真實存在的動物的區域性組合在一起的。換句話說,龍是個大雜燴,但不是無根無據的大雜燴,而是個有根有據的大雜燴。後來我發現,無論是聖佛神靈,還是妖魔鬼怪,其外形都是在現有印象的基礎上分解之後組合而成,似乎只要區域性是正常的,整體的感覺就好象也是正常的。

當我發現了疊加合成之後,我想我破解了人類大腦是如何編制構造出那些完全不會存在的東東西西。我們對龍的理解不是對龍的整體的理解,而是對龍的區域性的理解,只要龍的區域性是正常的,我們就會以為龍的整體也是正常的。

人類可能至今為止還沒有認識到我們的大腦與生俱來就不可救藥地將區域性感知當作整體感知,以偏概全居然就是我們不可改變的宿命,但不可思議的是,這居然既是我們愚蠢的根源,又是我們智慧的基礎,我們的愚蠢與智慧竟然完全地融為一體無法分割!

(二)啟用記憶的感知

要想理解感知中的疊加合成還必須理解感知中的啟用記憶。疊加合成是從神經訊號幀的角度來想像意識的過程,神經訊號幀具體到大腦內部來說就是某一時刻神經元細胞裡的動作電位和神經遞質;啟用記憶是從大腦結構的角度來想像意識的過程,記憶結構具體到大腦內部來說就是神經元之間的較為穩定的突觸聯結。這是從流狀物質和固狀物質的兩個方面來認識和理解感知。

我認為意識是“啟用記憶”,因此大腦感知就是來自外界的神經訊號幀激活了大腦內部的記憶結構,我們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完全是由大腦內部的記憶結構決定的。這也是我一直求證“不是眼睛看見,而是大腦看見”的終極答案。

圖F-03

圖F-03中右邊這個平面上有兩條橫線和一條豎線,問哪條橫線與豎線垂直相交,哪條橫線不與豎線垂直相交。我們的第一反應是下面的橫線與豎線垂直相交,上面的橫線不與豎線垂直相交,但答案恰恰相反。仔細看看,肯定會發現這個答案,但為什麼一開始卻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呢?

我們對這張圖形的感知肯定是疊加合成的,但這個圖形經我們的大腦分解成一幀一幀的區域性訊號幀之後反應激活了我們記憶結構中有關立方體的記憶結構。這個反應啟用的規模比較大,想像起來非常困難。無論如何,這個感知的結果是我們把這個圖形反應成一個立方體,並將其上的線條也反應成是在一個立方體上的線條。

我們對外界的感知結果不是由外界所決定的,而是由我們的記憶結構所決定的,神經訊號幀能啟用什麼樣的記憶結構,我們便有什麼樣的感覺印象。這是我對於人類意識的最基礎猜想,當然也是我以為的大腦感知的核心基礎,但卻只能依賴你的想像能力,你要是無法想像,我也是無能為力。這是我寫這本感覺最難受的地方,即使我窮盡這一生的努力,也未必能講清楚我的所思所想。

在我們曾經看到過的有關立方體的具體場景中,或者說在我們關於立方體的記憶結構中,下面的這條橫線的角度是與豎線垂直相交的角度,上面那條橫線的角度不是與豎線垂直相交的角度。在我們的現實的經歷體驗中,這就是一個事實,是一個反反覆覆被證明的事實,於是在此基礎上我們就形成了這樣的記憶結構,這樣的記憶結構構成了我們對外界感知的基礎能力。換句話說,即使眼睛的功能沒有任何問題,若是大腦內部沒有這樣的記憶結構,那我們肯定無法對外界事物進行感知。因此,當這三條線段同時與立方體的訊號幀在大腦中疊加合成時,反應激活了我們大腦有關立方體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便立即反應出下面的橫線與豎線垂直相交,上面的橫線不與豎線垂直相交。雖然這並不是眼前的事實,但是這是我們記憶中的事實!我這樣的闡述不知道對你的理解有沒有幫助?

當我們盯住眼睛仔細看這三條線段時,由於弱化了立方體的訊號幀,沒有直接反應啟用有關立方體的記憶結構,所以這三條線段的訊號幀反應啟用的是我們記憶結構中單獨關於線段的記憶結構,排除了有關立方體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立即反應出上面橫線才與豎線垂直相交,下面橫線並不與豎線垂直相交。

這就是啟用記憶的感知,在我看來所有的感知都是啟用記憶的感知。和疊加合成一樣,啟用記憶也既是愚蠢之根,又是智慧之源。在我看來,疊加合成和啟用記憶就是人類認識世界的大腦機制,因此,人類的認識機制也是愚智合體,亦愚亦智,可愚可智。

圖F-04

上圖中兩個方形的形狀和麵積是一樣的,但是我們的感知結果似乎並不一樣,左邊是長方形,右邊好象是正方形。這也是記憶感知的結果。

首先,這裡的基礎還是疊加合成,我們大腦對兩個方形的感知是前後分開獨立進行的,我們的大腦無力將兩個方形放在一個平面之中進行感知,這是範圍錯覺。如果你靜下心定住眼仔細看這張圖,那麼你就會發現你看清左邊方形的時候你看不清右邊方形,你看清右邊方形的時候你就看不清左邊方形。

其次,左邊方形的訊號幀能夠反應啟用我們大腦中關於長方形的記憶結構,因為我們曾經經歷體驗的長方形就是這個樣子,於是我們反應出左邊長方形的印象;右邊方形的訊號幀能夠反應啟用我們大腦中關於正方形的記憶結構,因為我們曾經經歷體驗的正方形就是這個樣子,於是我們反應出右邊正方形的印象。

最後,當我們大腦將兩個方形疊加合成在一起時,一個是長方形印象,一個是正方形印象,因此,我們當然感覺這兩個方形是不一樣的。

圖F-05

圖F-06

圖F-05和圖F-06是一張圖,只是位置顛倒過來而已。圖F-05中凸出的圓形到了圖F-06中就成了凹陷的圓形,圖F-05中凹陷的圓形到了圖F-06中就成了凸出的圓形。同一張圖,僅僅是顛倒過來,我們就對其中圖形的感覺和理解便產生了完全相反的結果,這也是由於記憶感知的緣故。

我們日常生活中,光線來自上部;當光線照在凸形上,上部亮,下部暗,因為上部直接受光所以亮,下部光線被遮所以暗;當光線照在凹形上,上部暗,下部亮,因為上部光線被遮所以暗,下部直接受光所以亮。這種場景在我們出生後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開始在經歷,經過一兩年或許三四年,已經在我們的大腦中形成了固定的神經聯結,這種聯結就成了我們的認識能力本身,在我們能夠認識事物之前就已經形成,以至於我們根本都察覺不到。當我們大腦接收到上部亮下部暗的訊號幀時,會固定聯結到有關“凸形”的記憶結構,當關於“凸形”的記憶結構被反應啟用時,我們大腦便反應出“凸形”印象;當我們大腦接收到下部亮上部暗的訊號幀時,會固定聯結到有關“凹形”的記憶結構,當關於“凹形”的記憶結構被“反應啟用”時,我們大腦便反應出“凹形”印象。

我們曾經看到的“凸形”所產生的神經訊號幀能夠促使大腦形成什麼樣子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現在就會將能夠啟用這個記憶結構的神經訊號幀感知成“凸形”。這話稍微有點繞,不知你能不能明白,這個句式適用於人類的一切感知。

實際上我還發現,若是你在一個“凸形”的下面放一盞燈,久而久之,你也可以將上部暗下部亮的神經訊號幀感知成“凸形”,並且你還會發現有時你很難甚至是無法再將上部暗下部亮的圖形感知成“凹形”,因為你的記憶結構已經發生了變化,於是你的認識能力也隨之改變。我自己的體驗是,我居然能夠將這所有的圓形都看成“凸形”,“凹形”居然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你能想像我的體驗嗎?

圖F-07

感知就是啟用記憶結構,記憶結構是感知的決定因素。這已經不能算是猜想了,我對此深信不疑,因為我有過非常深刻的體驗印象。

如前所述,我對錯覺圖片非常感興趣,但我相信之所以產生錯覺應該與圖片無關,而是與大腦的執行機制有關,一定是大腦的執行機制使得我們產生了所謂的“錯覺”。於是我這隻孤獨的井蛙常常在深夜裡一個人呆在井底默默地盯著這些錯覺圖片認真仔細地研看,總想能破解其中的奧秘,但常常是無功而返。我已經忘了到底看了多久,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突然在某一天我發現自己有了重大突破。

圖F-07是所有這類圖形中最簡單的,這裡的長斜線實際都是平行的,但是我們的感知似乎它們是不平行的,這是為什麼?我很想知道原因,於是在某段時間裡我幾乎一有空就盯著這張圖片專注地看,突然某一天我發現我能將上面的長斜線都看成平行的了,為此我欣喜若狂,但是不久之後,我卻發現我原先的世界竟然崩潰了!

我是一個羽毛球愛好者,一週都會去打好幾次球,但自從能看出平行線之後,我發現我常常會把羽毛球打到邊線之外,甚至當我跳起殺球時我發現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方向在哪,我該往哪裡打。這種感覺讓我非常震驚,我發現自己彷彿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後來我就苦思冥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了很久我想自己想明白了。

圖F-08

要想理解圖F-07就必須同時理解圖F-08,圖F-07中的長斜線實際是平行線,可我們卻感知成不平行的線,而圖F-08中的長橫線實際都不是平行線,可我們卻將它們都感知成平行線。這真有點“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的味道,你應該可以理解這些吧。

如前所述,我們大腦的記憶結構基本以視覺記憶為主,而我們平常更多看到的是圖F-08中的場景,於是我們的大腦的記憶結構便將圖F-08中實際相交的線條儲存為平行的線條。

圖F-09

圖F-10

圖F-09和圖F-10中的公路兩邊線事實上肯定是平行線,但是就圖片上線段本身而言,這些公路的兩邊線絕對不是平行線,肯定是向上相交的,我們大腦中關於平行線的記憶結構大致就是圖F-09和圖F-10所展現的樣子。在理解了我們大腦中關於平行線記憶結構的大致樣子之後,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會將圖F-07中實際平行的線段感知成不平行的了。

這一切的認識只能仰仗你的想像能力,根本就不是我能說明白的,儘管我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當然,要完全理解圖F-07還不是這麼簡單,除了記憶結構之外,還有疊加合成。基於我的意識模型,我們大腦在一個感知單元裡只能感知兩條線段,而這裡面有6條長線段,66條短線段,每條長線段被截分為12段小線段,共計72段小線段,每條短線段被截分為2段小線段,共計132段小線段,這裡面的兩兩相聯的線段我懶得去數,這樣一張圖形的疊加合成情況實在太複雜,但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現在的重點是,由於我長期的觀看,我猜我大腦關於平行線的記憶結構已經發生變化,所以使得我對生活中到處存在的平行線失去了感知能力。這是我獨有的體驗,我相信這個世界不會有其他人有過這樣的體驗。對此你只能去想像,我都不敢奢望你能去親身體驗,因為這不僅十分困難,而且還非常危險,它有可能摧毀你原有的感知能力。

圖F-11

羽毛球場地實際上是個長方形,但如圖F-11所示,在我大腦的記憶結構裡,羽毛球場地不是長方形而是上窄下寬的梯形,兩條邊線肯定是平行線,但在記憶結構裡卻是兩條向上相交的線段。這是我們每個人原本的記憶結構,但當我將有關平行線的記憶結構改變了,於是我感知到的羽毛球場地的邊線就像是這張圖片的兩條邊框,這使得我大腦以為的羽毛球場地就明顯比實際的場地要大很多,我原本以為會打到界內的球結果就打出界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它的體驗,讓我對於先前熟悉的場景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由於敘述起來實在麻煩,我就不羅嗦了。

鬱悶的是,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到底聽懂了沒?我感覺自己有時想明白一件事只需要一秒鐘,但要說明白這件事卻連門都找不到,幾十年來我一直為語言所困。後來我明白了,我根本就說不明白。你要是沒有體驗,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可能理解我說的話!

下面說的“視而不見”、“無中生有”、“是非顛倒”、“亦是亦非”,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理論意義,只不過是想強化一下你對意識模型的理解。要是理解了,那我就不用羅嗦了。

(三)視而不見

外界存在紅外線和紫外線,但我們看不見;據說每天有成噸的電子、離子或者暗物質什麼的穿過我們的身體,但我們也還是看不見。這些是我們大腦能力上的“視而不見”,我們大腦還有機制上的“視而不見”,這個“視而不見”才是我現在想要說明的“視而不見”。

圖F-12

這堵牆上有一根雪茄,初見這張圖片時我完全沒有發現,是經提醒後才發現的。現在這張圖片我已經看了很久了,這根雪茄非常顯眼地、突兀地呈現在我的面前,想視而不見都做不到。這是為什麼?

首先,要理解和接受“區域性感知”的觀念。我們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張完整的圖形,但實際上我們大腦的單位感知範圍比我們眼睛看到的要小得多,這是範圍錯覺在起作用。小到什麼程度,小到只能感知“兩像”,可是這個“兩像”我們根本就感覺不出來。為了解釋的需要,我只能將這張圖形大致分解為“磚塊”與“磚縫”,事實上,一個“磚塊”或一條“磚縫”都可以再分解為若干個“兩像”,但這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了。

當我們在初看這張圖形時,輸入大腦的訊號幀很容易聯結啟用大腦有關“磚塊”與“磚縫”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很快就反應出“磚塊”與“磚縫”的判斷,當然這一般是個無須語言的神經反應。

其次,要理解和接受“記憶感知”的觀念。由於這根雪茄所處的位置與磚縫重合,而這根雪茄的形狀與我們大腦中對應磚縫的稀疏記憶結構是相聯結的,所以大腦會直接地將這根雪茄感知成磚縫,以致於當我們初看這張圖形時根本沒有辦法感知到這裡存在著一根雪茄。

當我們經提醒發現這裡原來有一根雪茄之後,我們的大腦神經網路便將這根雪茄的圖形與記憶結構中的“雪茄”聯結起來,那麼從此之後,當我們再看到這張圖形時,當我們再將這個位置的圖形分解出來之後,我們的大腦將直接地將其與記憶結構中的雪茄聯結起來,因此我們能一眼就看出這裡存在著一根雪茄。

這裡強調的是記憶感知的作用,無論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都與記憶有關。記憶裡沒有,便看不見;記憶裡有,便看得見。

其實,意識的秘密也就象這根雪茄一樣,它原本就是簡簡單單地在那裡靜靜地待著,不躲不藏,但是我們卻難以發現它。即使它就明明擺在眼前,你也發現不了,因為你的大腦根本不知道它的樣子,也不知道它就在眼前,即使你看見了它,你也認不出它,反而覺得它是別的什麼。有時我也想,當我把這本書發表之後,人們認識意識的秘密會不會就像我現在看這張圖片能夠立即發現雪茄一樣,也能夠迅速理解意識的秘密呢?若是這樣,那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圖F-13

軍隊的迷彩服就想實現“視而不見”的效果,大腦對穿著迷彩服士兵的感知方式與圖F-12的原理差不多。首先是區域性感知,大腦對眼前場景的感知是分解成一個一個的區域性來進行的;其次是記憶感知,每個區域性的訊號幀聯結啟用大腦內部的記憶結構,聯結的記憶結構是什麼,大腦便反應感知出什麼;最後還有一個是多幀為主,就是當多個區域性訊號幀是類似的並且可以反應啟用同一個記憶結構時,大腦的主觀印象結果就是以這個記憶結構的神經反應為主,具體到這張圖來看,這名迷彩士兵的訊號幀被分解成了若干個區域性訊號幀,這些區域性的訊號幀中有許多綠紋訊號幀,周圍的區域性訊號幀大多也是綠紋的訊號幀,並且這些綠紋訊號幀能夠反應啟用關於“綠澤地”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大腦的主觀印象就以這個“綠澤地”為主,而這名迷彩士兵就這樣被我們視而不見,神奇地消失了。

圖F-14

初看圖F-14,感覺不出異樣,也是經提醒後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的每隻手居然有六根手指,為什麼我們視而不見呢?

首先,區域性感知或範圍錯覺是基礎,我們的大腦根本就沒有能力將六根手指同時看清,事實上這六根手指的訊號幀大腦最多隻能看清兩根,對這隻手的感知是兩根兩根地疊加在一起進行的。

其次,由於看清這六根手指最少需要三幀訊號幀,看清五根手指最少也需要三幀訊號幀,所以在初看(或粗看)這六根手指與看五根手指在大腦機制上差別甚微,以致於我們難以感覺出異樣。

最後,要發現是六根手指則最少需要六幀訊號幀,因為我們需要在大腦裡一根一根地感知,然後才能確認這裡有六根手指。這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發現圖中是六根手指是相對比較困難的,除非我們是特意地一根一根地感知,否則我們很難發現。這也是多看、細看能夠糾正錯誤的機制原因。

小時候考試時常常把“不正確的”看成“是正確的”,或者把“不是錯誤的”看成是“是錯誤的”,因此丟了不少分,老師和家長常把這歸咎於我的不認真和粗心大意,為此我沒少挨批評,那時我就非常好奇這到底是為什麼。後來我發現,漢字是這個世界識別效率最高的文字,但是卻天然地存在誤讀的可能。

圖F-15

很多人都看過上面的這句話,初看也沒什麼異樣,但多看幾遍,便發現錯誤遍地都是,但我們一開始居然就沒發現。就拿“研表究明”這四個字來說吧,正確的順序應該是“研究表明”,可是寫成了“研表究明”我們一時也發現不了什麼異樣。這是為什麼呢?

首先,由於區域性感知或者範圍錯覺,我們最多隻能看清兩個字,所以我們的記憶結構很可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儲存著,“研究表明”就是被分解成“研究”和“表明”進行儲存的。

其次,當我們看到“研表究明”這四個字時,至少產生了兩幀訊號幀,一幀是“研表”,一幀是“究明”,事實上在一秒鐘之內,大腦至少可以產生24幀訊號幀。也就是說,在一秒鐘之內,可能有12幀“研表”,12幀“究明”。

最後,這麼多幀“研表”訊號幀不僅可以聯結啟用記憶結構裡“研究”中的“研”,而且可以聯結啟用記憶結構裡“表明”中的“表”;同樣,這麼多幀“究明”訊號幀不僅可以聯結啟用記憶結構裡“研究”中的“究”,而且可以聯結啟用記憶結構裡“表明”中“明”;最終“研究”和“表明”的記憶結構都被聯結激活了,於是我們就反應感知到了“研究表明”。也可以說,之所以將“研表究明”看成“研究表明”的原因,是因為大腦裡的記憶結構就是“研究表明”。

當然,當我們仔細看“研表究明”時,尤其是將眼睛盯在“研表”上看,我們肯定會發現這是“研”和“表”合在一起的“研表”,不是“研究”。因為多看時我們就會產生很多的“研表”訊號幀,基於“多幀為主”,所以我們會反應感知出這是“研表”,不是“研究”。

(四)無中生有

圖F-16

研究意識實在太枯燥,為了讓研究能夠堅持下來,我常常會忍不住研看一些美女圖片,這樣做一方面是放鬆,另一方面也是研究。說這話的時候,我都懷疑這是大腦求安的“傾向論證”,事實上可能就是愛看,根本就與研究無關。

基於我的意識模型,這是內容錯覺在起作用。我們的眼睛只看到了一些畫素,但是由於由這些畫素所產生的訊號幀能夠聯結啟用大腦中的記憶結構,所以我們便反應感知到了這些聯結的記憶結構中的內容。這也是記憶感知,內容錯覺的基礎在於記憶感知,之所以產生內容錯覺只是因為神經訊號幀反應激活了記憶結構,因此我們能夠看到眼前場景裡實際上並不存在的內容。

視而不見和無中生有並不具有對感知進行分類的作用,它們只是為了使表達更活潑有趣一點而已。為什麼這樣表達會活潑有趣呢?那是因為這樣表達會聯結啟用大腦裡活潑有趣的記憶結構。為什麼這些記憶結構會讓人感覺活潑有趣呢?那是因為曾經與此相關的經歷體驗是活潑有趣的。

圖F-17

圖F-18

圖F-17和圖F-18是同一地方,但從圖F-17的角度看,我們看不出這裡存在一個圓球,可是從圖F-18的角度來看,我們便看出了這裡好象有一個圓球浮現眼前。這裡明明沒有圓球,可就是從某個角度來看居然就產生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圓球,這不也是無中生有嗎?這又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覺得這兩張圖非常清楚地表明瞭什麼是記憶感知,外界訊號幀能夠聯結啟用大腦裡什麼樣的記憶結構,我們便能反應感知到什麼樣的內容。當然,記憶感知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記憶結構的稀疏狀態,主要是說訊號幀並不需要啟用全畫素對應的記憶結構,只要能啟用記憶結構就行,所啟用的記憶結構儲存的是什麼內容,那大腦就感知到什麼內容。這是一個我們無法看出來的猜想,還是那句話,你只能去想像。

雖然是同一個事物,但是圖F-17角度的訊號幀無法聯結啟用大腦內部有關圓球的記憶結構,因此我們大腦便反應感知不出一個圓球;而圖F-18角度的訊號幀剛好能夠聯結啟用大腦內部有關圓球的記憶結構,因此我們大腦便反應感知出了一個圓球。

圖F-19

圖F-19的立體感知原理與圖F-18是完全一樣的,感知的基礎是範圍錯覺,但主要是內容錯覺的結果,是這個角度的訊號幀能夠啟用大腦裡因曾經經歷而形成的有關漂浮的記憶結構。圖中的“陰影”與“石階”之間的關係符合記憶結構中有關漂浮的狀況,這個記憶結構被啟用,於是我們的大腦就反應出漂浮的印象。

圖F-20

圖F-20是一張真實照片,不是畫的,沙灘上的陰影是一面旗子的陰影,並非這位女士腳上木板的陰影,但是從這個角度看,這個陰影彷彿是木板的陰影,於是我們便感覺這個木板是懸空的,是飛行的。看了圖F-20會不會讓你更能理解圖F-19的錯覺形成原因,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或者說在我們的大腦記憶結構中,陰影是物體的陰影,若是眼前的陰影與物體的位置關係與記憶結構中的某種狀況類似,我們便會將眼前的場景感知成記憶中某種狀況,這完全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

另外,我還想強調的一點是,範圍錯覺和內容錯覺是我們感知外界的基本機制,不是隻在特定的條件下,而是無差別地存在任何一個感知過程中。有些所謂的錯覺圖片突出了範圍錯覺,有些則突出了內容錯覺,但並非只有範圍錯覺起作用,或只有內容錯覺起作用,這兩個錯覺是每時每刻都在起作用。

圖F-21

這是畫在紙上的蜘蛛,但卻栩栩如生,躍然欲出。為什麼?

首先是範圍錯覺,我們對外界事物的感知都是分解成區域性進行的,具體地說,這隻蜘蛛被我們大腦感知的方式是分解成一個一個的區域性來進行的;其次是記憶感知,我們大腦對每個分解區域性的感知都只是啟用記憶結構而已,這個角度的訊號幀聯結啟用的是大腦記憶結構中有關看見真實蜘蛛時所儲存的部分,因而我們便把眼前這張紙面的畫素感知成了真實的蜘蛛;最重要的是立體感的感知,由於蜘蛛腿與其陰影之間的位置關係,與真實的日常感知相一致,我們便反應感知出了立體感。這也是內容錯覺,紙面上沒有,但大腦裡有,只要能啟用大腦裡的記憶結構,我們就能反應感知到眼前並沒有的內容。這就是“無中生有”的機制原因。

圖F-22

這裡並沒有一個禿頂的白鬍子洋老頭,但是我們卻感知出了一個。範圍錯覺和內容錯覺是基礎,就不多說了,這是主要涉及到記憶結構稀疏的問題。

要想看出白鬍子洋老頭只能粗看,不能細看。因為粗看時訊號幀的區域性相對於細看時訊號幀的區域性要顯得大一些,並且粗看時的訊號幀能夠反應啟用大腦內部關於禿頂白鬍子洋老頭的記憶結構,細看時的訊號幀反應啟用的是大腦內部其它的記憶結構,這裡最關鍵的在於我們大腦內部關於禿頂白鬍子洋老頭的記憶結構應該是稀疏的,如果是全畫素的,那這肯定反應不出一個禿頂白鬍子洋老頭的印象。

在我們感知的過程中,不是說訊號幀不重要,訊號幀當然重要了,沒有訊號幀哪來的啟用反應?但是更重要的是能夠反應啟用什麼樣的記憶結構。同時,又由於記憶結構是稀疏的,這樣就很有可能產生訊號幀會反應啟用實際並不完全相符的記憶結構,只要能反應啟用就行,至於是不是完全相符,這個對大腦的意識活動而言不構成感知障礙。

圖F-23

圖F-23中的小圓點實際上都是白點,沒有黑點,但是當我們的眼睛四處遊走時,我們卻發現很多小白點怎麼都變成了小黑點。這不也是無中生有嗎?

首先,這裡有範圍錯覺的問題。當我們定住眼睛不動,仔細盯著這張圖看,我們應該可以發現我們能看出小白點的數量不多。若你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個點,你可能會發現這張圖上只有一個點是白的,其它的點既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而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即使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麼你最多發現你只能看出若干個小白點,這些小白點的四周既不存在白點也不存在黑點。也就是說,在大腦的單位感知範圍內是不存在小黑點的,且只有一個小白點!

其次,所有的小黑點都是疊加合成的結果。事實上小白點確實是存在的,但由於範圍錯覺的問題,我們只能看清一個小白點,其它的小白點都是不清晰的,甚至是看不見的。但是當眼睛在不停地遊動時,大腦裡會連續輸入各種不一樣的訊號幀。當先前處於中心位置的、清晰的小白點移動出訊號幀的中心位置後,由於受四周大片黑色訊號幀的影響,於是被疊加合成出一個小黑點的印象;而當先前不清晰甚至看不見的某個小白點移動至訊號幀的中心位置後,於是就顯得清晰起來,並且先前不清晰的大片黑色訊號幀與這個現在清晰的小白點疊加合成,也能產生一個小黑點的印象,但先前的大片黑色訊號幀很快就會消失,於是小黑點很快就變回了原本的小白點。

圖F-24

這裡所有的橫線都是平行線,但是我們的印象卻似乎不是,感覺是各種傾斜,不像是平行線,顯然我們的感知出錯了,這是怎麼回事?

破解這張圖的秘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我們要知道我們的眼睛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特點,那就是眼睛的晶狀體是一個雙凸面透明的組織,就像是一個凸透鏡,如圖F-25所示。

圖F-25

既然我們眼睛的晶狀體是一個凸透鏡,那麼這個凸透鏡的結構有個什麼特點呢?我猜情況很可能如圖F-26所示:

圖F-26

我不是叫你看美女,我是想讓你看看右邊的西裝男,有沒有明顯的向外傾斜?攝像頭應該和眼睛晶狀體一樣都是凸透鏡,也就是說,外界光線刺激視網膜所形成的訊號幀的邊緣部位應該存在如圖中西裝男一樣的傾斜拉伸狀況。我猜這很可能是因為凸透鏡各個部位的折射角度不一樣所致,至於具體的折射角度是多少,這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我只是瞎猜眼睛中心位置與邊緣位置的訊號幀可能有一些有趣的特點。

據說人眼視網膜上主要有兩種感光細胞,一種是視錐細胞,在中央凹區分佈密集,對色彩較敏感;另一種是視杆細胞,在中央凹區的四周分佈密集,對明暗較敏感。以此為基礎,我將視覺訊號幀區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與視錐細胞有關的視核區域,另一部分是圍繞視核區域的且與視杆細胞有關的視緣區域。大腦將外界事物區域性分解後的區域性訊號幀主要是在視核區域,但並不等於視緣區域對於大腦感知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我猜視緣區域訊號幀中事物所處的位置應該比其實際位置要稍遠一點,遠多少?我不知道,反正我猜我們大腦接收到的視緣區域訊號幀應該存在拉伸傾斜的狀況,由於平時我們視緣區域訊號幀中明暗對比不強烈,所以我們的印象是非常模糊,所以我們感覺不到明顯的拉伸傾斜狀況,但是當如圖F-24所示,由於視緣區域訊號幀明暗對比強烈,我們就無法忽視,所以我們便明顯感覺到了拉伸傾斜的狀況。這樣的解釋不知道你能否理解?

圖F-27

這肯定是張靜態圖,所有的畫素肯定都是靜止不動的,然而我們卻看出了動態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首先,圖肯定沒有動,動的是眼。如果你能定住眼睛,只盯住一個點,不要左右遊動,那麼你就會發現這盯住的那個點是清晰的和靜態的,四周則是模糊的,但也是靜態的。眼睛不動,輸入到大腦裡的訊號幀就是同一幀,是完全一樣的,因此圖就是靜態的。眼睛移動,則輸入到大腦裡的訊號幀就不是同一幀,由於疊加合成的原因,因此圖就成了動態的了。也可以說,圖動是因為大腦裡多幀不同訊號幀同時反應啟用記憶結構的結果。

其次,大腦是如何將這靜態的訊號幀疊加合成出動態的印象呢?這是一個非常困難、非常複雜又非常有趣的問題,解釋起來真不是一般地困難。

這裡的第一個難題是,當眼睛的視核區域在一個靜態場景裡移動時,我們大腦中所對應的記憶結構是個什麼樣子?我對這個問題究竟是如何猜想的,這個不重要,因為無論我的猜想是什麼,現在我都無法驗證給你看。重要的是,你得接受一種我稱之為“眼動景靜”的大腦記憶結構,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對外界一切靜態場景的感知,不是因為外界場景是靜態的,而是因為我們大腦所對應的場景記憶結構與靜態觀念的記憶結構是聯結的,當它們一起被啟用時,我們便以為外界場景是靜態的。

這裡的第二個難題是,當眼睛的視核區域在一個動態場景上移動時,我們大腦所對應的記憶結構是個什麼樣子?這是一種我稱之為“眼動景動”的大腦記憶結構,我們之所以感知到外界場景是動態的,就是因為來自外界場景的訊號幀能夠啟用這種記憶結構,於是我們便將外界場景感知成動態。

我現在既無法向你描述“眼動景靜”的記憶結構是什麼樣子,也無法向你描述“眼動景動”的記憶結構是什麼樣子,我只是猜想由圖F-27所產生的多幀不同的訊號幀能夠啟用“眼動景動”的記憶結構。為什麼原本靜態的訊號幀為什麼能啟用有關動態的記憶結構呢?我猜是因為視緣區域訊號幀對明暗對比強烈的畫素點感知較為清晰,對明暗對比不強烈的畫素點感知較為模糊,所以日常生活中我們感覺不明顯,但是圖F-27中的每顆小穀粒的兩邊都是對比強烈的畫素點,因而我們的眼睛對這些畫素點感知還較為清晰;又由於視緣區域訊號幀的畫素點位置與外界場景相比存在偏差,可能比實際位置更偏一點,更遠一點,於是當原本處於視緣區域的畫素點移動到視核區域時,便產生了一個“跳躍”的狀況,在這個過程中所啟用的記憶結構不是“眼動景靜”的記憶結構,而是“眼動景動”的記憶結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圖F-28

圖F-29

圖F-30

若是你認真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所有看起來能動的圖形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圖形中能動的單元小圖一定是由對比強烈的顏色構成,只有這些對比強烈的靜態單元小圖才能產生動態的印象出來。

(五)是非顛倒

圖F-31

圖F-32

圖F-31是把兩張完全相同的比薩斜塔照片拼合在一起,但是我們的視覺印象卻感覺這兩張照片中比薩斜塔的傾斜角度好象不一樣,似乎右圖比薩斜塔的傾斜角度要比左圖的大。圖F-32也一樣,也是把兩張完全相同的街道照片拼合在一起,但是我們的視覺印象卻也覺得這兩張照片中的街道並不平行。明明是一樣的,怎麼卻被我們看出了不一樣,這有沒有點“是非顛倒”的味道?

圖F-31中左右兩張照片裡的比薩斜塔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但是每張照片裡比薩斜塔的左邊傾斜角度要比右邊的大。當把兩張照片拼接到一塊時,在中間的這個區域性,右圖比薩斜塔左邊傾斜角度和左圖比薩斜塔右邊傾斜角度相比要大,是不一樣的。

這裡首先是範圍錯覺在起作用,我們大腦無力將兩張照片裡的比薩斜塔合在一起進行感知,而只能一個區域性一個區域性地進行感知,當我們對兩張照片的結合部進行區域性感知時,我們大腦對這個區域性產生的印象是“右邊比左邊傾斜”。其次是內容錯覺在起作用,我們大腦對外界的感知是疊加合成的,當這個區域性的感知印象經過疊加合成後,這個區域性印象就被疊加合成進了大腦視覺對兩張照片的整體印象,於是我們就產生了所謂的視覺錯覺。這似乎是“一粒耗子屎,壞了一鍋湯”,但其實我們的感知就是這樣,這是我們感知機制的本身。

圖F-32也是左右兩張相同的圖片並排在一起,但我們的感官直覺覺得這兩張圖中的街道似乎“不一樣”。這也是因為左圖街道的右邊呈直線狀,而右圖街道的左邊呈斜線狀,兩者相交的區域性感知是右圖街道與左圖街道之間存在傾斜的角度,右圖相對左圖更傾斜,經“疊加合成”後,人腦的感覺印象就是“右圖街道比左圖街道更傾斜”。

我們的感覺和理解機制的最大問題就是會無可救藥將“區域性感覺”認定為“整體感覺”,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莫可奈何。

圖F-33

圖F-34

我不知道圖F-33的名稱是“潘洛斯三角”還是“彭羅斯三角”,也搞不明白圖F-34的名稱到底是“潘洛斯階梯”還是“彭羅斯階梯”,這“潘洛斯”和“彭羅斯”可能是同一個人,也可能不是,我懶得想去弄清楚。不管名稱到底是什麼,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算是西方文化中兩個非常重要的文化符號。

很多人把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當作是視覺錯覺的重要表現,但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不存在所謂的“視覺錯覺”,所有的所謂“視覺錯覺”都是大腦執行機制的真實表現。

首先是範圍錯覺,我們的大腦沒有能力將這個三角的全部或這個階梯的全部進行處理,我們的大腦只能處理區域性,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是被我們的大腦分解成區域性進行處理的。若是你能定住眼睛仔細地看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你應該可以發現這個三角你最多隻能看清一個角,這個階梯你最多隻能看清兩級階梯,這就是我的“兩像聯結”機制。三角只能看清一角是因為一個角包括了兩個面,因此看清一角符合“兩像聯結”機制。

其次是內容錯覺,我們的大腦對外界場景的感知是疊加合成的,由於每一個區域性所對應的記憶結構都是“有事實依據”的,是合理的,所以所有區域性疊加合成的印象結果就是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是合理的,是正常的,是沒有問題的。

最後問題不是看出來的,是想來出的。我們會發現這個三角和這個階梯是不可能存在於現實世界的,在現實世界我們造不出這樣一個三角和這樣一個階梯。我想說的是,這個發現不是看出來的,而是想出來的。看出來與想出來有什麼區別?有,很大的區別,看是感知的一種,想是思索的一種,我將意識分為兩大類:感知和思索,因此,看與想是兩回事。區分這一點非常重要,但理解這一點很不容易。

圖F-35

圖F-36

據說,圖F-35的名稱是“莫比烏斯環”,圖F-36是“克萊茵瓶”,西方文化簡直把它們當寶貝,說它們存在於“四維空間”。我不瞭解什麼“四維空間”,也懶得去管它。我認為它們就是西方文化的重大錯誤,是西方文化不瞭解大腦執行機制所致。

莫比烏斯環和克萊茵瓶與前面的那個三角和那個階梯一樣,都只能存在於意識世界之中,不可能存在於現實的外部世界,是大腦的執行機制讓我們以為它們是存在的,它們是大腦“哈哈鏡”的結果。

首先是範圍錯覺,大腦的單元處理能力只能處理區域性,整體印象是疊加合成的結果。其次是內容錯覺,由於每個區域性所對應的記憶結構是“有事實依據”的,是合理的,所以疊加合成的整體印象就是合理的、正常的。

在我看來,很多著名的西方文化符號簡直毫無意義,不值一提。

圖F-37

圖F-37也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圖,我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看左圖時,圖中A格子和B格子顏色的深淺明顯是不一樣,A格子是深色,B格子是淺色,一目瞭然,非常清楚,不存在任何模糊的空間。然而,看右圖時,我們發現A格子與B格子的顏色深淺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差別,可是我們在看左圖時根本就無法察覺。

首先是範圍錯覺,我們的大腦只能看清區域性,我們的大腦在看左圖時是將這張圖分解成區域性來處理的。

其次是“兩像聯結”,最基礎的區域性或者說單元區域性就是“兩像”,單元區域性無法包含“三像”,這個只能依賴你的想像了,我證明不了。你能想像的是,正因為大腦只能兩個格子兩個格子地疊加合成這張圖,所以我們才無法發現A格子與B格子的顏色深淺是一樣的。若是大腦有能力處理“三像”或者更多“像”,那我們應該就可以發現A格子與B格子的顏色深淺是一樣的。什麼叫做“胡猜亂想”,這就叫做“胡猜亂想”!問題是你能不能理解?

最後還有非常重要的內容錯覺,若只是A格子和B格子以及A格子和B格子之間靠近綠色立柱的那一個深色格子,我們還是可以發現A格子和B格子的顏色深淺是一樣的,但是受了旁邊綠色立柱及其光影的影響,大腦反應啟用的記憶結構不可救藥地以為A格子與靠近綠色立柱的那一個深色格子的顏色是一樣的,當這個深色格子與B格子兩像聯結時,我們大腦反應出的印象是B格子的顏色深淺與這個深色格子完全不一樣。這張圖與圖F-03是類似的,造成感知偏差的主要原因在於是記憶結構,大腦意識就是啟用記憶,啟用什麼樣的記憶我們就有什麼樣的意識,對於這一點,我們的意志完全無能為力。

圖F-38

圖F-38初看起來還以為前面的那個女性沒穿褲子,屁股都露在外面了,一般的男性都會忍不住再看一眼,我當然也是一般的男性,都看了好幾眼。事實是令人失望的,人家確實穿褲子了,我們以為的“屁股”原來只是後面這個女性的肩膀。

在我看來,這張照片可以印證我的三個猜想。第一個是疊加合成猜想,我們的大腦無法對外界場景進行整體感知,只能進行區域性感知,區域性感知之後再疊加合成成整體感知。這張圖裡的“屁股”肯定不屬於前一個女性的整體之內,我們的大腦是將後一個女性的肩膀疊加合成進了對前一個女性的感知。第二個是啟用記憶猜想,神經訊號幀是什麼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神經訊號幀能夠啟用什麼樣的記憶結構,神經訊號幀裡這個位置的“肩膀”能夠啟用大腦裡關於“屁股”的記憶結構,因而我們的大腦就反應出“屁股”的印象,再被疊加合成為整體的感知結果。第三個是稀疏結構猜想,大腦對外界場景的記憶結構不是全畫素的,而是稀疏畫素的,重要的不是畫素是否稀疏,而是這些神經訊號幀所啟用的這些記憶結構能不能聯結到關於“屁股”的最終判斷的記憶結構上去。

圖F-39

圖F-39的原理與圖F-38是一樣的,我就不羅嗦了。

圖F-40

圖F-40中的兩隻鬼形是一樣大小,但是我們明顯覺得後面的比前面的要大得多。範圍錯覺是基礎,內容錯覺是主因,最重要的就是大腦記憶結構這些長線是平行線,因而當同樣大小的圖形處在實際上並不平行的“平行線”上時,原本同樣大小的圖形便被我們感知成不一樣了。

(六)亦是亦非

圖F-41

小時候發現在紙上寫一個“6”字,站在這一邊看是一個“6”字,但站在另一邊看卻又成了一個“9”字;蘇東坡的《題西林壁》中也說:“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認識,站在不同的立場,也有不同的觀點,這個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圖F-41作為同一張圖,我們有時看是一隻免子,有時卻看成一隻鴨子,明明是以同樣的角度看同樣的事物而我們卻有完全不同的感知。

首先是範圍錯覺,我們大腦無法處理這張圖的整體,而只能處理這張圖的區域性,這張圖是分解成區域性之後才能被我們感知。但在實際的感知過程中,我們很難對每一個獨立的區域性平均分配注意力,有時我們會把注意力盯在這張圖的左半部分,有時會在右半部分。

其次是內容錯覺,當我們的注意力在左半部分時,大量左半部分的訊號幀強化激活了有關鴨子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反應出鴨子的印象結果;同理,當我們的注意力在右半部分時,大量右半部分的訊號幀強化激活了有關兔子的記憶結構,於是我們反應出兔子的印象結果。我的意思是,並不是因為左半部分是鴨子或者右半部分是兔子,只是因為左半部分能啟用有關鴨子的記憶結構,右半部分能啟用有關兔子的記憶結構,我們的感知結果只是一個啟用記憶結構的神經反應而已。

最後還得強調一下記憶結構的稀疏狀態,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由於我們大腦裡的記憶結構是稀疏的且相聯結的,只要能啟用就行,是不是全畫素地啟用則不怎麼重要。

圖F-42

看圖F-42時,如果把眼睛的注意力放在左上部分,我們似乎看到了一位年輕美麗的少女;但如果把眼睛的注意力放在中下部分時,我們似乎看到一位年老醜陋的巫婆。

道理和圖F-41是一樣的,首先是範圍錯覺,其次是內容錯覺,最後結構稀疏。結構稀疏很重要,你得好好去體驗感受。

圖F-43

圖F-43的白色部分像是一個花瓶,左右兩邊的黑色部分像是兩張側面人像。

範圍錯覺是人類感知外界的基礎方式,中間的白色花瓶實際上並不只是一個區域性,應該是由若干個區域性構成的。內容錯覺也是人類感知外界的基礎方式,但是是以範圍錯覺為基礎的,實際兩者無法分割,是一個有機整體。雖然中間花瓶可能是由若干個區域性構成,但是由於儲存的記憶結構也應該是分為若干個區域性,只要中間部分的訊號幀能夠反應啟用儲存的記憶結構,內容錯覺就起作用了。最後由於記憶結構的儲存是稀疏的,所以只要能啟用記憶結構就行,哪怕只有全畫素的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也仍然可以讓我們的大腦以為看到的是一個花瓶。兩邊的黑色人像也是同樣的道理。

圖F-44

圖F-44與圖F-43大體也是一樣的,唯獨不同的是中間的蠟燭臺比較細,左右兩邊可以看成兩張側臉,但也可把這兩張側臉看成一張臉。

有一點你可以好好地體驗感受一下,那就是你絕對不可能同時看到兩張臉,你能看清左邊側臉時,你就看不清右邊側臉,你能看清右邊側臉時,你就看不清左邊側臉,這個是範圍錯覺,你可以驗證一下看是不是這樣。

這裡主要想說的是記憶的區域性結構,就是想說區域性是相對的,並沒有絕對的區域性。當注意力是在蠟燭左邊時,這裡的區域性很可能是其中的某個部分,當這幾個區域性的訊號幀共同反應啟用關於左邊側臉的記憶結構時,我們便產生了左邊側臉的印象結果;當注意力是在蠟燭右邊時,我所說的區域性就右邊的某個部分,當右邊區域性的訊號幀共同反應啟用關於右邊側臉的記憶結構時,我們便產生了右邊側臉的印象結果;但當我們將蠟燭左右兩邊結合起來看的時候,左邊的眼睛是一個區域性,右邊的眼睛也是一個區域性,但是這兩個區域性卻能夠疊加合成反應啟用有關正臉左右兩隻眼的組合記憶結構時,我們便將左右兩邊合在一起產生出了一個有關正臉的印象結果。

圖F-45

圖F-45看起來,既像正臉,又像側臉,但也有一定的問題。當看起來像正臉時,鼻孔不像正臉的,而像側臉的;當看起來像側臉時,耳朵不像側臉的,而像正臉的。

我猜我們之所以一會兒看著像正臉、一會兒看著像側臉的主要原因是,我們大腦的記憶結構裡有著某些特別的結構,他們有著特別的聯結,以至於一聯結到它們時就會聯結到某個固定的結果。例如,這個鼻孔的訊號幀可能就直接聯結到有關側臉的記憶結構,以至於一看到這個鼻孔我們大腦側臉的印象結果立即反應出來;這隻耳朵的訊號幀要能就直接聯結到有關正臉的記憶結構,以至於一看到這個耳朵我們大腦就立即反應出來正臉的印象結果。

我覺得大腦的記憶結構,或者說神經網路,是四通八達的,甚至是萬通億達的,什麼樣的可能性都會存在。雖然現在我無法驗證,但是我堅信不疑!

6
最新評論
  • 意識是人類與動物的最大區別,人類意識是何時產生的?
  • 心理學:走出抑鬱症其實並不難,堅持這六種方法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