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家弗洛伊德認為:人格是由本我、超我和自我這三部分組成。
我們先來看看“本我”:
本我也就是本能,由各種慾望組成,像性慾和攻擊欲,還有後來弗洛伊德提出的生本能和死本能。它是一個人人格的基礎和核心,是燃料,也是能源。
本我遵循的原則,是享樂原則。
如果一個人的人格中只有本我,那這個人就會不顧一切地尋求各種慾望的滿足,就像狂暴的野獸。
不過這是一個說法而已,實際上野獸也並不是只有獸性,人類認為野獸只有人類以為的獸性,這是對動物的一種嚴重貶低。
說完了“本我”,再來看看“超我”。超我,相當於是人格中的管制者,代表著道德。
超我遵循的原則,是道德原則。
道德,也就是人類集體認同的一個規範,這個集體可以是家庭、社會、國家、民族和文化共同體等不同層面。當然,也有超出所有個人和集體的普世道德,或抽象道德。這個我們今天就先不談。
如果一個人只有超我,那這個人所有行為的出發點,都不是為了自己。
可以說,本我是野性,超我是德性。它們兩者之間存在著直接的衝突。這就需要一個協調者,而這個協調者就是自我。
在弗洛伊德人格結構中談到的自我,是一個小范疇的定義。作為協調者,自我奉行的,是現實原則,也就是環境允許一個人做什麼,這個人就做什麼。如果環境特別強調道德,那一個人的自我,就會將呈現出來的人格面具,朝超我的方向調節一下。
相反,如果環境是鼓勵個性解放和自由的,那自我就會將呈現出來的人格,朝本我的方向調節一下。
譬如弗洛伊德所在的時代,是嚴重傾向於性壓抑的,於是人們呈現出來的樣子,更多的是“超我”;但是二戰後的性解放時代,人們呈現出來的樣子,更多的是“本我”。
有一本書叫《象與騎象人》,就把人看作兩部分:桀驁不馴的大象和理智的騎象人。騎象人可以馴服大象,但大象才具有洶湧澎湃的力量。
作者的這個比喻,其實是將人的自我分成了兩部分:
理性的頭腦,也就是騎象人;
非理性的本能,也就是那頭象,是“自我”的代名詞。
這是關於人格結構的二元論。將大象比喻成“本我”,那麼,弗洛伊德說的超我、自我,和騎象人,又有什麼聯絡呢?
要說明白這一點,我們可以講講另一個有名的寓言。故事是這樣的:
在這個寓言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旁觀者的存在,旁觀者的議論,直接進入了爺孫倆的大腦,影響了他們的想法和決定。
把這個道理放到騎象人和象的關係中,我們就需要問,騎象人如果代表著理智,那麼一些具體的想法,從哪裡來呢?
你可以問自己,你頭腦中的那些想法,真的就是“你”的嗎?
未必,甚至並不是。蘋果公司創始人喬布斯在他著名的斯坦福大學演講中說,
要遵從你的感覺,而不是按照教條生活,因為教條,都是別人思考過的東西。
也就是說,你是騎象人,而你的腦海中的那些關於如何對待象的想法,其實是其他人灌輸給你的教條。
我們常常只注意到了象與騎象人,也就是本我和自我的關係。比如,身體的慾望衝動在湧動,但頭腦卻要管束它,並且我們還會以為頭腦中的想法,都是自己的。但其實,這些想法大多來自權威提供的信條。
網球教練提摩西·加爾韋提出的自我理論裡說到:
自我1是頭腦和意識層面的,它的語言是文字;自我2是身體和潛意識層面的,它的語言是影象。
當我們使用“本我”和“超我”這樣的詞彙時,就是在用文字說話;當我們使用“內在的小孩”和“內在的父母”這樣的形容時,就是在用影象說話。
當我們知道自我,也就是頭腦層面的“我”,其實是來自你自己的意志和父母等權威的意志這兩種可能時,你就可以對這個“自己的想法”有一些懷疑了,你就可以去覺知自己:你腦袋裡面的那些想法,到底是誰的?
這也是一種覺知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