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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歲的張大姐回想自己患上抑鬱症時最糟糕的那段日子,依然心有餘悸。

她變得不再認識自己—— 120 多斤的體重暴減至 90 多斤,一輩子愛乾淨的她變得邋遢,可以兩三天洗一次腳、一直不照鏡子,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不和人說話。因為變得暴躁易怒,她和家人屢屢發生矛盾,女兒說她不像「媽媽」,老伴兒想跟她離婚。

「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實在太痛苦了。」她說道。

不容忽視的老年抑鬱症

「(提起抑鬱症)我們首先想到的是年輕人,是崔永元、白巖松那樣的公眾人物,」

但事實上,老年人本就是抑鬱症的高發人群。

2020 年 9 月 11 日,國家衛健委辦公廳釋出了《探索抑鬱症防治特色服務工作方案》。在方案中,老年人被列入抑鬱症高發的重點人群之一,其他還包括青少年、孕產婦、高壓職業從業者。

老年期抑鬱障礙( late life depression, LLD ),指年齡 60 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中出現的抑鬱障礙。在老年人群中,這是一種較常見的精神障礙,不僅損害老年患者的生活質量和社會功能,也增加照料者的負擔。抑鬱障礙不僅包括抑鬱症,還包括其他疾病學分類中的抑鬱發作。

事實上,這是一個數量龐大的患病群體。世界衛生組織( WHO ) 2018 年公佈的資料顯示, 65 歲以上老年人群抑鬱症的患病率,保守估計在 10% ~ 15%,甚至某些估計範圍高達 45%。

一些疾病如腦卒中、帕金森病等,容易導致老年人罹患抑鬱症。它們易共病抑鬱,互為影響。

然而,老年抑鬱這一公共衛生問題長期未受到足夠重視。目前,公眾對抑鬱症的認識雖有提升,但老年抑鬱群體的能見度依然較低。

沒有準備好的變老

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的深化,老年抑鬱作為一個公共衛生問題,將愈發凸顯。

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截至 2019 年末,國內 60 歲及以上人口約有 2.54 億,佔總人口的 18.1%,這意味著中國正面臨著嚴峻的人口老齡化形勢。

而今年發表於《中國循證醫學雜誌》的一篇研究論文指出,對 2010 年至 2019 年中國老年人群抑鬱症的患病率進行 meta 分析,結果顯示,中國老年人抑鬱症患病率為 25.55 %,女性患病率高於男性,北方患病率高於南方,農村患病率高於城市。

老年抑鬱的症狀和體徵

瞭解老年抑鬱的症狀和體徵是識別它的第一步。以下是抑鬱的危險訊號:悲傷、絕望不明原因的,或加重的軀體疼痛

對社交、愛好失去興趣

體重減輕或食慾減退

絕望感或無助感

動力不足、精力缺乏

睡眠問題(入睡困難或長時間安睡、睡眠過多或白天感到睏倦)

喪失自我價值感(擔心自己成為一個負擔、感覺自己沒有價值或自我厭惡)

言行遲緩

使用酒精或其他藥物的次數或量增多

不斷地思考死亡;產生自殺的念頭

記憶障礙

疏於個人照料(漏餐、忘記吃藥、不注意個人衛生)

抑鬱和悲傷看似應該是形影不離的,但許多老年抑鬱患者聲稱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悲傷。他們的主訴可能是動力不足、精力缺乏或軀體問題。事實上,軀體方面的主訴,例如關節炎疼痛或加重的頭痛,很多時候是老年抑鬱的主要症狀。

可能導致老年抑鬱的疾病

瞭解可能導致老年抑鬱的疾病很重要,有些疾病可能直接導致抑鬱,也可能是疾病造成的心理影響。任何慢性的疾病,尤其是痛苦的、致殘的、威脅生命的,都可能導致抑鬱或加重抑鬱症狀。

常見疾病包括:

帕金森病中風心臟病癌症糖尿病

甲狀腺疾病

維生素B12缺乏

痴呆或阿爾茨海默症

狼瘡

多發性硬化

藥物副作用導致的老年抑鬱

降壓藥(例如可樂定)β-受體阻滯劑(例如美託洛爾、普萘洛爾/心得安)

降膽固醇藥(例如立普妥、洛伐他汀、辛伐他汀)

安眠藥

治療消化性潰瘍的藥物(例如雷尼替丁、西米替丁)

含利血平的心臟用藥

類固醇(例如可的松、潑尼松)

止痛藥和關節炎用藥

雌激素(例如倍美力、倍美安)

如何幫助老年抑鬱患者

抑鬱症的的本質恰恰會妨礙人們去尋求幫助,耗竭人的精力和自尊。老一輩人是在一個精神疾病飽受汙名化和誤解的時代長大的,對於這些老年抑鬱患者來說,尋求幫助可能會更難。他們可能不認為抑鬱症是一種真正的疾病,或者因為太高傲或感到羞恥而不肯請求幫助,又或者害怕成為家庭的負擔。

如果你關心的老年人患上了抑鬱症,你給予的情感支援可以給他帶來幫助。你可以耐心、充滿同情心地傾聽他。你不需要試圖去“修正”某人的抑鬱症,你只需要在那裡傾聽就足夠了。不要對他們的感受加以批評,但你可以指出事實,並向他們展示生活仍然充滿希望。你還需要確保他們得到準確的診斷和適當的治療。幫助他們找到一個好醫生,陪同他們赴約,給予情感上的支援。

發病的早期,老人們也許只是行為遲緩、記憶衰退、性格改變、多語囉嗦。這些看似平常的症狀通常會被誤認為是人到老年的正常表現,家人及老人自己都不會為之引起警惕。而在找出病因後,許多老人的服藥與治療也以失敗告終,那些醫治的勸說與方式,屢試屢敗,並都成為“謀害”他們的罪證。於是,很多抑鬱症老人的現狀都只得是由其發展,他們將自己畫地為牢,這個牢籠,家人走不進去,他們走不出來。

大都於30年代出生的祖父母一輩,一生的確經歷了太多苦難。歷經了物質條件匱乏的年代,成年後他們又成為了家庭的頂樑柱,他們全部的精力只能傾注在維持生計與照顧兒女,對精神的生活與心理的關注無暇顧及。他們這一代人,從出生到年老,很多人一生都沒有興趣,沒有愛好,不曾讓心靈嘗過在多姿多彩中滋養的味道。幫助他們建立晚年的興趣愛好,使老年生活更加豐富多彩。

除了應定期就醫、維護好生理功能外,「積極老齡化」對於防止老年人抑鬱也很關鍵。這既包括,老年人自己依據興趣愛好安排日常活動,獲得價值感、減少孤獨感,也包括人至老年,遇到喪偶、突患重大疾病、生活角色改變、居住環境變遷等諸多問題時,家屬的理解與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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