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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個健康的人,很少會想到死神將何時何地到來的問題,而對大病中晚期的病人,死亡幾乎伸手可及。當軀體越來越不受自己支配,藥物和儀器已無能為力,生命的末日不可避免地來的時候,這是一段非常艱難的路,每個人的生命歷程只有一次,伴隨軀體的痛苦和心理的煎熬——憤怒、恐懼、絕望、抑鬱,無可奈何…… 記得我們中心第一位選擇大病告別關懷的夥伴,是一位79歲的爺爺。他被診斷出一種罕見病——多系統萎縮症,一種還沒發現病因,也沒有治癒可能的疾病。一開始,在家人們的陪伴與鼓勵下,爺爺還很堅強,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開始出現語言功能退化、說話速度越來越緩慢、肢體都在肌肉萎縮中變得不協調,最終只能依靠輪椅行動。爺爺早年留學瑞士,對安樂死一直採取開放的態度。尤其在病痛折磨的中期,身體上又出現了癌症。整個身心籠罩在極度痛苦的折磨下。

大病中晚期病患大多都是經歷了放療、化療、手術效果不好的病人,心路歷程非常複雜,每個病人都會經歷的幾個階段:

1、憤怒。拒絕承認自己的病無藥可醫,總覺得不公平,為什麼要死的是自己不是別人?總叨唸“一直都是好好的,怎麼會是這樣”?忍不住要發洩內心的怒火,對家人發脾氣,趕走醫生和護士,懷疑醫生是不是搞錯了。憤怒期會持續一個星期左右,在這段時間裡,病人氣量很小,脾氣暴躁,看什麼都不順眼,認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他過不去。2、掙扎。當憤怒漸漸平息,求生的慾望讓內心不停地掙扎,眼巴巴地看著醫生,祈求親人,述說著“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我”,要求最好的治療方案、用最好的藥,無論怎樣都好,只要讓他活著,還會做很多之前沒做好的事情,這個階段從幾天到幾個月之間。3、絕望。看見誰都不理睬。親人來看他時,會把背轉過去,醫生、護士問他,也不說話。再問他,會說“反正我都這樣了”。眼神帶著絕望,頭顱已自低埋,好像已經認命,但又不是那麼心甘情願的。4、認死。徹底絕望後,一般是高燒不退,渾身疼痛,吞嚥困難,這時便想快點結束生命,“醫生,你一針把我打死吧”、“你們有什麼藥,讓我喝了一覺睡過去”,哪怕很開朗的病人也都會這樣說。最後,身體的磨難讓他精疲力竭,便趨於平靜,不可避免地獨自上路了。 當時這位爺爺也是經歷瞭如此複雜心理,如何讓這樣的病人坦然面對最後的人生,提高最後的生命價值,讓家屬沒有遺憾? 根據臨終病人不同心理分析和不同的個體特徵,我們也是進行了相應的方案設計。憤怒階段讓他發洩,抑鬱時跟他聊天,求生欲很強時給他信心。最後的時光通過催眠幫助他減輕痛苦,回顧人生,找到價值。坦然面對新的旅程。

在經過三個月的疏導陪伴後,爺爺最後安詳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非常讓我們感動的是,就在最後說話很艱難的階段,爺爺還在很努力的向病床前來看他的老夥計推薦著這項在中國非常小眾的心理諮詢服務。我們也沒有想到當初只是不忍拒絕,帶著去做的小眾服務,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的關注和認可。現在幾乎每個月都有預約。

最近我也接到了很多舒釋會夥伴的詢問,有些是病患的家屬。他們可能因為距離,經濟等各方面原因,無法進行專業的心理諮詢服務。那麼這個時候,需要如何去做呢?1、情感支持。家屬要感同身受的站在病患的立場上去交流,家有大病病患,對家屬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是巨大煎熬,家屬首先要調節好自己的情緒,這樣才不會壞情緒交互影響,在這個過程中,首先要保證相對充足的睡眠。2、情感轉移。幫助大病患者對於自身的關注轉移到對家人情感的關注。同理,家人的情感可轉移到對患者的關注和價值感的營建上。要清楚的認識到一個事實,患者的病是不能治癒的,離開只是時間問題,即使悲傷、憂愁也換不來患者健康的身體。最終目標就是通過他們對家人的情感促進他們積極地面對這最後的生活,珍惜這最後的時光。患者和家人都為對方考慮,就會表現出積極、樂觀、勇敢的狀態,必然會互相支持並將這最後的生活設計的不同和別有價值。3、對於偏執型敏感性的大病病患尋求專業援助 有些大病病患由於本身存在一些人格問題,拒絕與家屬正常交流溝通,將自己和家屬置於非常痛苦的境遇。這種情況,就要尋求專業的心理援助。諮詢師在疏導的過程中,要考慮許多幹預手段的綜合運用,如心理劇療法,可以幫助患者在心理上完成他們未了的心願;催眠、音樂、繪畫等療法輔助醫療緩解患者的疼痛;認知療法幫助患者和家人改變對死亡觀的認識等。具體要因人而異,一切以患者和家人的利益為基礎。 對於重病病人和他們的家人來說,死亡是必須要面對的。作為一名心理工作者,唯有用我們的真誠和對生命的尊重,去陪伴他們度過最後艱難的時光。尤其是歲數較小的病患,幫助他們感受生命最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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