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別人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我們不可避免地要反擊。但是反擊過後,我們還要跟對方來往,總不能讓這個矛盾一直存在著。
尤其是面對同事或者親戚的時候,即使我們做的是對的,也要考慮一下對方的情緒,不能把事情弄得很難看。
在《知否》中,明蘭第一次去大娘子那兒請安的時候,墨蘭又陰陽怪氣地嘲諷明蘭來遲了;明蘭不得已,只能反擊,幾句話說得墨蘭理虧了。
然而,與墨蘭相比,明蘭沒有親生母親,也沒有嫡親兄弟;如果墨蘭生氣了,只要事後向盛紘告狀,明蘭又會被責罵。
想到這些,在請安結束後,明蘭對墨蘭說了這麼幾句話,安撫了墨蘭的情緒。
每個人都希望聽到別人誇自己,如果誇自己的這個人是自己潛在的“競爭對手”,那這份誇讚就更令人愉悅了。
因此,明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誇讚墨蘭,說墨蘭是盛家最優秀的女兒:
“自大姐姐嫁人後,家裡便只有咱們姐妹三個,我說句心裡話,論相貌,論才學,甚至論父親心裡的位子,姐姐都是家裡頭一份的。”
明蘭所說的相貌、才學和父親心裡的位子,並不是胡謅出來的,而是結合實際情況和墨蘭的心理偏好。
墨蘭的長相確實不錯,詩詞文學也是超過姐妹的,而且長相和才學都是墨蘭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東西,明蘭這麼誇,自然是說到了墨蘭的心坎上。
後來又加了一句“父親心裡的位子”,這相當於捧殺了,明蘭當然知道能得到盛紘的偏愛,是一種驕傲。
尤其是在盛家這樣有眾多姐妹的家庭,作為庶女的墨蘭卻能得到父親的偏愛,更是讓墨蘭得意。
這麼一句話說下來,墨蘭心裡舒坦了不少,也沒再提起請安的時候與明蘭的口角。在這個時候,墨蘭的怒氣消減了很多,終於可以靜下心來聽明蘭說後面的話了。
光是誇對方,還並不足以讓對方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事後不要使壞坑自己。
在誇完墨蘭的獨一無二之後,明蘭趕緊添了一把柴:
“四姐姐,說一句不當說的,我也是個庶出的,除了老太太憐惜些,樣樣都比不上你,姐姐又何必與我置氣呢?”
明蘭先說墨蘭的唯一不足就在於不是嫡出的,然後緊接著又說自己也是庶出的,這就是在暗示墨蘭:我們兩個都有一樣的心酸。
然後明蘭又說,自己什麼都比不上墨蘭,墨蘭沒必要以自己的優勢來為難明蘭這麼一個什麼都沒的庶女。
看著姐姐妹妹們不如自己,墨蘭的虛榮心便被滿足了。
而明蘭的這幾句話,也是把墨蘭放在了一個更高的位置上:你看,四姐姐你都這麼厲害、這麼優秀了,又有父親的偏愛、兄弟的照拂;我們已經不在一個水平上了,你總不能恃強凌弱吧。
墨蘭要面子,自然不會做這種“勝之不武”的事情。明蘭通過貶低自己,讓墨蘭覺得,她確實不應該欺負明蘭了,墨蘭心裡的怒火又減少了很多。
儘管已經誇了別人、貶低了自己,但是畢竟還是鬧得不愉快了,還是要回到原本的問題上。
明蘭反擊了墨蘭,這是事實;但是,明蘭並不是故意跟墨蘭過不去,而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說那些話反擊墨蘭:
“人要臉樹要皮,妹妹我再不濟事,也得顧著老太太,今日頭一遭給太太請安便落下一頓排頭,又讓教養我的老太太如何下的去面子?就如姐姐也要顧著林姨娘的面子是一般的道理,咱們這樣庶出尤其不能叫人瞧不起了不是?”
四姐姐你想啊,我並不是真的想跟你過不去、故意讓你丟臉;我得顧著老太太的面子,姐姐要顧著林姨娘的面子。我們大家都是有苦衷的,四姐姐何必計較這些小事情呢。
明蘭這句話,就是表明自己的不得已,希望墨蘭能換位思考,明白自己的苦心。
最後又說一句“咱們這樣庶出尤其不能叫人瞧不起”,這更是拉近了墨蘭與自己的距離,讓墨蘭想想自己身為庶出女兒的苦楚,明白明蘭的用心良苦。
明蘭最後這一句話既撇清了自己,也給墨蘭一個臺階下,大家日後還能相安無事,繼續做表面上的好姐妹。
我們常說,受了欺負一定要反擊,不能唯唯諾諾地;但是,在反擊過後,修復關係也是有必要的。
修復關係時所需的誇讚對方和貶低自己,並不是沒骨氣,而是身處弱勢的必經之路。尤其是像明蘭這種,對方是自己的姐姐,條件又比自己好,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來往了。
相反,這些看上去有點“低聲下氣”的行為,是在防止自己事後被人坑了。當面說些對方愛聽的話,把對方情緒安撫好、矛盾解決了,總比之後“腹背受敵”要好。
適當示弱,再捧對方一下,再大的矛盾,也就化解了。
不過該反擊的時候,就要挺直腰桿、不卑不亢;反擊過後,也要及時把問題解決掉,不給對方在背後坑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