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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自我在社會語境中擴大邊界,以擁有者的姿態廣納社會、文化和生態等因素,成為包羅萬象的集大成者,因其有形而上、社會和生理多重語境,內容複雜性應該使其處於不穩定、非線性和不規則狀態,但是自我應對不同情境和事件時通常是統一性的面貌呈現,那麼,自我內在結構如何?又是如何整合這些因素?這些因素之間如何互動?此時會引發一系列的追問。

這些追間再一次將自我的研究關注點由邊界外延轉向內部機制探討,這也正是從自我的社會語境研究轉向語言語境研究,從自我內容研究轉向自我功能研究。受後現代敘事方法的啟示,研究者開始對自我的自反性和對話性進行思考,在語言語境中,研究者通過“符號自我"和“對話自我"這兩個概念回答自我內部運行機制。其中包括巴赫金對話理念、赫爾曼斯多重立場想象空間、拉加特的對話三元體。這些理論尤其突出自我的功能性意義。

符號學大師皮爾士提出人本質上是符號,思想和自我本質也是符號的觀點。諾伯特·威利在其著作《符號自我》( the Semiotie Self)提到皮爾士的“符號自我"思想:“不是我們表達思想需要符號,而是我們的思想本來就是符號,與其說自我表意需要符號,不如說符號讓自我表意。人的所謂自我,只能是符號自我”。

如果自我是符號,那麼自我是否成為名稱的空殼?不是的,皮爾士還是強調自我有實體性和獨特性,符號是體現自我的結構性。“一個小孩當只有觸摸火爐才知冷熱,才能證實他以前所聽的告誡,因此他開始意識到無知是什麼,並感到有必要設想一個‘自我"", 所以皮爾士將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轉化為“我無知,故我在””.他認為當自我與即將形成的那個自我(the upcomingself)交談時,是“當下自我”與“未來自我”或“你”之間的對話,這就是“我一你"自我二元結構關係,但他始終沒有用自己提出的“符號一解釋項一客體” 符號三元模式解釋自我的二元結構。

米德從共享意義的姿勢和語言等方面研究符號,將其視為社會活動的中介,個體與他人互動等社會活動產生了“符號自我”。與詹姆士一樣,米德用“主我”和“客我”細化自我學說。“客我”由過去的“主我”組成,“主我”在時間軸線上.移動,兩者是認知與被認知的關係。

“自我"怎樣成為一個符號?皮爾士和米德沒有明確說明,威利卻深入研究這一論題。他將自我理解為“主我-客我-你"三元關係符號模式,符號自我在時間軸線上分為當下、過去、未來三個階段,當下是正在敘述的“主我”,過去是被述的“客我”,未來則是接受這一闡述的 “你”,當下通過闡釋過去,為未來提供方向,或者“當下我”是說者,“過去我”是被說者,“未來我”則是一個聽者,自我以三種角色在時間軸線來回穿梭,體現了內在一致性、高度自反性和對話性特點。

這些特點恰恰解決了“主體性悖論”問題,即自我如何對自我意識形成意識。針對這一悖論,多數哲學家借用“先驗自我",甚至上帝的力量等形而.上的視角考慮,但威利立足於自我的三元關係理論進行合理解釋,符合個體生活語境現狀。對比皮爾士、米德和威利的對話模式,皮爾士認為是順時向前,從當下“主我”到未來“你”的對話,米德認為是逆向,從當下“王我”到過去“客我”的對話,威利提出“主我客我一你"是三者循環式的對話模式,這三種模式都反映了自我調控的內部機制。

20世紀末全球各種環境、知識和文化的直接性、即時性和廣泛性等現實語境,促使自我以一種全新的方式朝向關係性和動態多重立場發展,這時對話自我理論以全新的姿態脫穎而出。巴赫金從人生哲學視角出發,提倡自我研究的現實生活語境化思路,反對自我的純理論構建,“面對理念思維建構起來的脫離個人相關歷史行為的世界,我無法將實際的我納入其中,無法將我的生活納入其中”。

個體經常通過與他者的互動來自我認知和自我整合,據此,自我需要“多聲部”對話式的依存方式。“話語都是表達與他者的關係意義,是連接我和他者之間的橋樑,在話語中我會因他者的存在而形成”。

受巴赫金生活語境化思想啟發,赫爾曼斯和拉加特提出詳細的對話自我理論。赫爾曼斯將自我定義為動態的、具有多重立場想象空間”,在空間內每個“主我”有獨立的立場(I-position) 和獨特的心理特性,每個立場的“主我”都會講述“客我”的故事,並且在想象空間中變換立場,“主我”的變換即為不同立場對話,這樣就會有內部立場(自己的某種屬性部分)之間的對話、外部立場(與個體相關外部環境的人或物)之間的對話、內外立場之間的對話。

這些互動又會促使新的立場產生,從而促進自我的解構和建構。拉加特進一步 強調對話是自我意識的基本特性,“我說,故我在”。他非常關注社會因素的作用,認為任何脫離外界社會媒介的“主我一客我” 自我立場空間模型都是不完整的,需要社會立場作為第三者參與其中,因此提出了“I-Me-other"的“對話三元體”( dialogicaltriads) 理論。第三者可以是人、事或物,被稱為“模糊能指”(ambiguous signifiers),例如他人對自已既友好又敵對,事物的兩種對立面可同時存在。模糊能指體現了自我的繁雜性,同時提供了多角度理解自我和評價自我的鑰匙。至此,對話自我理論越來越具體,越來越生活化。

總之,對話多重自我空間立場理念中,pesition這一詞語能形象解讀自我在心理空間的核心位置和作用。其一, 它體現認知狀態。position 英文名詞含義為方位、狀態、也是態度和立場,動詞含義是“轉到某一位置上”。

在對話自我的理論中,立場可以被理解:一種真實生活的角色,或想象的角色,也可以是一種認知觀念,一種態度或一種行為方式,每個立場都是相對自主的認知系統。將自我置身於一定的空間位置,從而可以研究特定立場的觀念,真正體現自我之間的“對話”。

當給自我一定場所時,自我才能擺脫固定不變的實體,才可能不斷主動定位與重定位,可以達到一個矛盾或衝突是一個空間或定位,從而區別內部與內部、內部與外部、外部與外部的矛盾或衝突,在臨床心理學中就可能清晰分析各種交織的衝突與矛盾現狀,釐清觀念或思路。其二,position 又體現一種空間狀態。 用一個空間的理念理解一個立場,就可以在立場中賦子其豐富的內容,可以藉助拓撲學的思想來研究立場與立場之間的動態關係,克服現有理論單一和靜 態研究現狀。

對話自我理論下的自我處於關係性、動態性多重立場的自我空間,很容易解釋不同領域帶來的自我衝突、自我批評、自我認同等。多重對話語境下的自我理論擺脫了前人純理性論證,借用對話隱喻,強調自我時空形態和視覺感,突顯自我內部一系列工作機制。

結語

其中“符號自我"從時間視角展現了自我的思維過程,“對話自我”從空間視角展現了自我的生活化過程。這樣,自我研究拋棄了以前的孤獨性、抽象性、理論化和靜態化,走向群體性、具體性、生活化和動態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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