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wonderfest.org

撰文 | 葉水送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2021年中國、美國、阿聯酋三國的火星探測器會在火星表面登陸或進入火星軌道，這一偉大的壯舉會進一步刺激我們對火星的幻想。

當然，新的一年比這個更為重要的是，在疫苗上市後，我們能否有效控制住已經困擾了一年的新冠疫情，讓生活得以恢復往常。

病毒和AI是人類下一個10年的挑戰嗎，圖片改自mostlywesterns.com

01 2021年，新冠疫情能否被控制住？

很顯然，局勢並不容我們樂觀。最近，英國出現了傳播力更強的新冠病毒毒株，而且它已搶先2021年一步，提前抵達美國加州、中國上海，似乎又想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美國現在在疫苗的情況下，每日新增病例也高達22萬人，在美國約有30%的人堅持不打疫苗，不管疫情有多糟。這也預示著，即使我們有了疫苗，新冠病毒也不會立即遠離我們。

事實上，與其展望2021年會發生什麼，倒不如參看1918年大流感之後，當時的世界發生了哪些變化。雖然時代不一樣，但社會發展的基本邏輯沒有改變。1918年大流感出現後，新生兒的健康有些異常，有報道稱大流感期間出生的嬰兒更容易出現心臟等疾病，而且這個階段出生的嬰兒身高要稍微矮一些，這可能與他們母親在懷孕時遭受的壓力有一定的關係。直到1920年，人們才逐漸從大流感中走出來，一個顯然的變化是：各國的公共衛生得到了顯著加強。

和100年前的情況類似，新冠疫情發生後，大學裡公共衛生學院紛紛創立，各國加大了對公共衛生的財政投入。隨著疫苗的上市，2021年新冠疫情能否被控制住目前還很難說，但有一點是比較確定的隨著人群大規模地接種，全球新冠疫情會有所減緩，但病毒不會消失，可能會長期與人類共存。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上海市新冠肺炎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張文宏近日表示，“如果有一半的人接種，疫情就會在2021年六七月份出現拐點，到年底可能會發揮作用，世界就有機會互通”。

屆時，我們將逐漸進入到疫後時代，新冠疫情的後遺症也逐漸在各個領域顯現：越來越多的研究顯示，得新冠後遭受精神疾病的人越來越多。疫情帶來另一個顯著的變化是：數字化正在觸及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02 數字化進一步加速社會變革

新冠疫情讓社會數字化加速，如果沒有疫情，數字化社會可能會晚來5-10年，疫情帶來的無接觸服務、線上交流、大資料跟蹤深入我們的生活日常。但數字化發展的邊界在那裡，疫後應該促使我們反思。

事實上，中國對疫情的有效控制也得益於社會的數字化發展，中國在這一領域的應用創新上非常擅長，但源頭創新則做得還不夠，美國則對中國的數字發展非常忌憚，他們一度認為這是未來工業發展的引擎。在我們繼續推動數字化應用的同時，必然會遇到阻礙、看到短板，也勢必會加大對這一領域基礎研究的投入，同時也會看到數字化對社會倫理的挑戰。

在科研領域，數字化對學術交流帶來了巨大的衝擊。線上會議的興起，論文發表的數字平臺紛紛建立。線上的學術交流不僅突破地域的限制，也會讓資訊的傳播更廣泛，疫情讓論文發表的速度越來越快，以前我們按月來計算論文發表的時間，而現在幾乎可以用天甚至小時來計算，熱門的論文從投遞到線上公佈，可能只有10多個小時。在特殊時代背景下，資訊的加速傳播會讓每個人從中獲益。

數字化對教育的衝擊可能會更能觸及到每一個家庭，無論是中小學教育，還是高等教育，教育領域勢必正在經受一輪重大的變革。疫情下，很多中小學的遠端教學成為了必須項，這種智慧的洞察學生學習習慣的網路平臺已初現端倪，螢幕的那一端並不是人，而是一個對我們瞭如指掌的機器人，傳統的傳道、授業、解惑的知識傳播模式正逐漸被“機器”所取代。

同樣如此，高等教育也在經歷變革。疫情下，歐美不少著名學府不讓留學生返校，而是停留在當地，透過影片線上交流。隨著遠端教育的推進，傳統大學的圍牆和根基也正在被瓦解，未來有一天我們也許僅透過線上教育即可接受高等教育培訓。實際上，數字化的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圍牆的大學。

數字化在加速社會變革，弱勢群體的生存空間也進一步被擠佔，圖片來自arstechnica.com

數字化在加速社會變革時，也加速社會的分裂，分層。疫情下，弱勢群體遭受重創，而佔據技術或社會優勢的群體損失有限，甚至可能在疫情下進一步鞏固優勢局面。在遵循物競天擇的自然世界裡，新冠疫情於社會來說，也相當於這樣的“自然選擇”，強壓之下，社會環境發生了巨大的、可見可不見的變化，適者生存，不適者逐漸淘汰。那些經受不了新冠疫情帶來的隔離、線下交易關閉的行業會加速衰落，而疫情帶來的大資料分析、智慧服務等行業，會得到進一步發展，新環境還會進一步催生新的“物種”。也許我們不能阻礙歷史潮流，但能保障弱勢群體的利益。

03 數字化的世界正加速到來

疫情下，國際交流受阻，逆全球化趨勢進一步加劇，但在另一個孿生的世界裡——數字世界，交流、互動更加密切了。購物、娛樂、社交等都可以在虛擬的世界裡完成，科技巨頭是這個新世界的君王，他們在數字化的世界裡開疆拓土，我們逐漸生活在他們構建的“賽博朋克”的世界中。

在賽博朋克的世界裡，技術異常強大，人的力量非常弱小，圖片來自theguardian.com

疫情讓部分社會創新在加速，這波洪流中，那些掌握雲計算、大資料，人工智慧的人會成為下一波浪潮的引領者，數字化社會也給我們帶來困境、衝突以及安全隱患。資料安全以及個人隱私在數字化狂飆猛進的時代下沒有安放的空間，它們被不被約束或缺乏監管的科技巨頭或群體利用著，每天有大量的精準廣告展現在我們面前，電話的那頭我們早已被打上ABCD的標籤。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我們每個人只是一個個符號。

數字化會進一步剝奪弱勢群體的時間和生活福祉，機器演算法希望人能如同它們一樣，成為一臺不知疲倦、精準觸達的機器。與其說，我們生活在人世間，倒不如說是生活在這些機器精心編織的冰冷的數字世界。

很顯然，這已經引起了現實世界裡國家的不滿。2020年年底，歐盟出臺《數字服務法案》，以保障數字時代下個人的資料安全和資料隱私，中國將採取什麼樣的策略，暫時還不是很清楚（詳情請見今天二條業內專家分析）。大規模的資料洩露以及資料安全事件的出現，可能會加速這一時刻的到來。

我們難以阻擋數字化的世界到來，但能做到的是：在這個虛擬的王國真正建立起來時，確保它有一個保障每個人利益的法則。

2021年拉開了下一個10年的序幕，現在我們還不能預料2030年會發生什麼，正如2010年我們不會想到2020年的世界是怎樣的，也不曾料想到一場世紀瘟疫會在全球大流行。上述對2021年的展望，也許不會在2021年裡逐一實現，但未來10年數字化發展的趨勢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