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發生轉移，是癌症造成死亡的最主要原因。其中，肝臟是最常見的癌症轉移部位之一。當癌症擴散到肝臟，不僅意味著患者的病情進一步惡化，還意味著新興的免疫療法也很可能無能為力。

不過，今日發表在權威學術期刊《自然-醫學》上的一項新研究，為癌症肝轉移患者帶來了希望。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鄒偉平教授領銜的研究小組與合作者，不僅揭示了免疫療法在肝轉移情況下不起反應的原因，更進一步找到了潛在的改善方法。

這支研究團隊首先檢查了700多名癌症患者的資料。這些患者罹患的癌症涵蓋非小細胞肺癌、黑色素瘤、尿路上皮癌和腎細胞癌等多種型別，並且已擴散到不同器官，包括肝臟或肺、大腦等。

和以往的觀察一致，研究人員發現，其中那些癌症已經擴散到肝臟的患者，普遍對免疫療法的反應較弱。相比之下，肝轉移患者如果接受的是化療或靶向療法，治療結果並沒有比轉移到其他部位的患者差。

除了對免疫療法的反應較差外，研究人員還觀察到，與同樣癌細胞已經擴散、但沒有擴散到肝臟的患者相比，肝轉移患者還更有可能在全身其他部位有轉移灶。

這些結果表明，“肝臟啟動了全身性的免疫抑制機制。這一免疫抑制機制發生在肝臟中，但我們可以看到它對全身的影響。”研究的共同通訊作者鄒偉平教授解釋說。

接下來，利用多種小鼠模型，科學家們研究了在肝轉移情況下的腫瘤微環境。他們發現，肝臟的轉移瘤竟然會“吸取”體迴圈中的抗原特異性T細胞。這些T細胞本該攻擊癌細胞，但它們進入肝臟後卻會與抑制性巨噬細胞相互作用，然後發生凋亡。最終，隨著T細胞被不斷吸入肝臟，形成了全身性的“免疫沙漠”。

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肝轉移癌症患者體內。研究人員檢查了患者的外周血細胞，同樣發現他們的外周T細胞數量減少。同時，腫瘤內的T細胞多樣性和功能降低。這些改變很可能解釋了為什麼肝轉移患者的免疫系統難以被啟用。

找出這種免疫抑制的機制後，研究團隊設計了一種重塑肝臟免疫微環境的解決方案。他們靶向肝臟的放射治療消除免疫抑制性巨噬細胞，增加肝臟T細胞的存活率。隨著T細胞恢復，再結合免疫檢查點抑制劑，促進全身性抗腫瘤免疫。

在小鼠模型中，定向放療與免疫治療相結合的新方法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結果，肝轉移小鼠的腫瘤顯著縮小，存活時間延長。

Michael Green 博士是這項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也是共同通訊作者，他總結說：“免疫療法為多種癌症的治療帶來了變革，然而肝轉移患者卻從中獲益甚微。我們的研究表明，對免疫療法的耐藥性可以用放療來逆轉。這種策略很有可能給癌症肝轉移患者的預後帶來真正的改善。”

基於這些發現，研究作者表示，他們所在的醫療中心接下來將會開展臨床研究。期待新的組合療法造福更多患者。

參考資料：[1] Jiali Yu et al., (2021) Liver metastasis restrains immunotherapy efficacy via macrophage-mediated T cell elimination. Nature Medicine. Doi: https://doi.org/10.1038/s41591-020-1131-x[2] Study explains why patients with cancer spread to the liver have worse outcomes. Retrieved Jan. 5, 2020, from https://labblog.uofmhealth.org/lab-report/study-explains-why-patients-cancer-spread-to-liver-have-worse-outco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