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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發現的多種樹蛙(Mesoamerican Herpetology. 2: 230–241.)

幾個月前,有科學家開始提醒人們要警惕“否認滅絕論”的興起。這種觀點的目的類似“否認氣候論”,它會錯誤描述物種滅絕危機,並試圖證明人類活動並沒有真正地對生態系統產生破壞性影響。事實上,人類活動對生態系統的破壞性影響是毋庸置疑的。

去年,科學家和自然保護組織宣佈了一長串可能已經滅絕的物種名單,其中包括很多青蛙、蘭花和魚類。儘管研究人員會定期進行野外考察,去尋找它們依舊存在的證據,但事實上名單中的大多數生物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被發現了。這些物種滅絕的原因五花八門,從疾病到物種入侵,抑或是棲息地的喪失,但最終大多數都可以歸結為人類活動的影響。

當然,想要證明一個物種滅絕很難,因此科學家們在宣佈一個物種真正滅絕時往往也十分謹慎。如果太早地宣佈滅絕,那麼我們可能會失去保護這一物種最後的機會。正因為如此,再加之這些物種中有相當一部分生活在難以調查的區域,所以過去一年的滅絕宣告中,許多使用的描述都是“可能”、“或許”消失,這種說法不會讓人完全失去希望。

當然,這種希望也存在一定的意義,因為當我們開始投入資源和精力來保護動物時,總能得到回報。2019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發現,物種保護工作使鳥類的滅絕率降低了40%。最近的另一篇論文也有發現,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保護行動已經阻止了幾十種鳥類和哺乳動物的滅絕。儘管還有許多物種處於滅絕的邊緣,但至少我們能有所作為,來盡力挽救它們。

有時候,我們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是一個調查世界各地物種滅絕風險的組織,今年他們公佈了幾項十分成功的保護工作,比如之前被認定為“極度瀕危”的瓦哈卡樹蛙(Oaxaca treefrog, Sarcohyla celata),由於在它們居住地附近的居民採取了很好的保護措施,它現在已經只被評定為“近瀕危物種”。

“我們可以去扭轉局面,而不是坐在一旁哭泣,”自然保護組織的創始人、環保科學家斯圖爾特·皮姆(Stuart Pimm)說。但同時,我們仍需要認識到我們已經失去了,或者可能會失去什麼。我們可以哀悼這些已經消失的生命,並盡力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

孟加拉國(Bangladesh)的32種蘭科植物——《國際生態與環境科學雜誌》2020年2月的一項研究指出,孟加拉國187種已知蘭科植物中有17%可能已滅絕。雖然其中一些仍然存在於其他國家,但即使是區域性滅絕,也同樣警告著我們,人類對生態環境造成了巨大損害。還有一篇類似的論文指出,馬達加斯加島(Madagascar)的另外九種蘭花可能也已滅絕。

光滑手魚(Smooth handfish, Sympterichthys unipennis——它是2020年為數不多,受到媒體關注的滅絕物種之一。手魚是一種不尋常的物種,它們的前翅看起來很像人類的手臂,可以用來在海底行走。這種光滑手魚生活在塔斯馬尼亞(Tasmania)海岸附近,1802年,它作為當地豐富程度很高的常見魚類第一次被自然學家發現。然而在經歷了海底捕撈、汙染、棲息地破壞等威脅後,它們被列為極度瀕危物種。儘管當地的漁業在50多年前就已經停產,但依舊沒能緩解光滑手魚的生存危機,其他種類的手魚仍然處於“極度瀕危”,光滑手魚的滅絕或許能激發保護行動的開始。

光滑手魚

65種北美植物——在過去的一年裡,研究人員著手調查了美國陸地上已經滅絕的植物種數。他們對這65種植物進行了分類,包括5種小喬木、8種灌木、37種多年生草本植物和15種一年生草本植物。其中一些已經被報道過,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仍然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些物種滅絕的訊息。名單中包括一種來自美國東南部的芭拉扣屬(Marshallia,Appalachian Barbara's buttons)的大型植物,直到去年它才得以劃清所屬物種,但不幸的是,它最後一次出現已是在1919年(與其他物種混淆了很長時間)。

22種蛙類——IUCN今年將二十多種長期未被發現的中美洲和南美洲的蛙類列為“極度瀕危(可能已滅絕)”,它們都是兩棲動物壺菌(Amphibian-killing chytrid fungus)的受害者。其中包括46年未被觀察到的阿拉瓜盜蛙(Aragua robber frog, Pristimantis anotis)和皮尼昂戈粗腳蟾蜍(Piñango stubfoot toad, Atelopus pinangoi),它們大多在20世紀80年代消失。2008年科學家們觀察到了一隻該種的幼年蟾蜍,他們分析稱“這一物種很可能已經滅絕,即使有仍然存留的種群,也只會有50只不到的成熟個體。”

奇裡基哈萊奎因蛙(Atelopus chiriquiensis)和桔紅箭毒蛙(Oophaga speciosa,它們最後一次被發現分別是在1996年和1992年,這些來自哥斯大黎加(Costa Rica)和巴拿馬(Panama)的蛙類同樣受真菌感染的影響而走向滅絕。

15%的蟎類——去年8月發表的一篇論文宣稱,與植物和脊椎動物的滅絕類似,蟎蟲也存在大面積滅絕的跡象,目前還正在進行進一步研究。我們可能會覺得蟎蟲聽起來並不重要,但它們卻是生態系統中關鍵的一環。全世界125萬種蟎蟲,如果有15%已經滅絕,那就意味這是上萬種類的滅絕事件,研究人員預測這個數字還會繼續上升。

錫默盧島鷯哥(Simeulue Hill mynas——一篇論文稱這是一種“正在滅絕過程中”鳥類,在此之前,它們從未被研究過。這種鳥類可能在過去兩三年裡由於鳴禽市場的過度交易而已屬於“野外滅絕”狀態。目前,仍有少數個體被捕獲囚禁。

17種菲律賓棉蘭老島拉諾湖的淡水魚——受捕食者物種入侵、過度捕撈和破壞性捕撈方法(如炸藥捕魚)的威脅,IUCN在今年廣泛搜尋和調查後,將其中15個物種列為“滅絕物種”;其餘兩個物種列為“極度瀕危(可能已滅絕)”物種,但它們的處境依舊危險,因為入侵的捕食者仍然數量眾多、情況良好。

小笠原伏翼蝙蝠(Bonin pipistrelle , Pipistrellus sturdeei)——科學家們只在19世紀發現了一次這種日本蝙蝠,而IUCN在2006年至2020年期間一直將其列為“資料不足”。這一段時間內,關於該物種的分類一直處於爭論之中,2020年3月發表的一篇論文解決了這個問題。但不幸的是,最新的紅名單更新已將該物種列為滅絕物種。而日本政府自2014年起就宣佈了這種蝙蝠的滅絕。

短翅螳螂(Pseudoyersinia brevipennis)——這種來自法國的螳螂在1860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人們就它在是否能夠作為一個獨立物種的問題上進行了長期(但仍未解決)的爭論,而今它已經被宣佈滅絕。

禮美龍舌蘭(Agave lurida or Agave desmettiana——這種多肉植物最後一次於2001年在墨西哥瓦哈卡(Oaxaca)被發現。但之後經過多次考察一直未能再找到其蹤跡,今年它們終於被宣佈“野外滅絕”,但仍在人工栽培。正如IUCN紅色名錄所指出的,“遷地收集的標本也只剩下了少數,人們擔憂這一物種將在不久後完全滅絕。”

巨麻屬植物(Falso Maguey Grande, Furcraea macdougallii——這是另一種已經“野外滅絕”,但仍以人工栽培形式存在的巨麻屬多肉植物(你今天可以在網上花15美元買到這些植物),其自然生長的品種最後一次發現是在1973年。該植物的主要棲息地在1953年開始退化,大多都成為了龍舌蘭種植園。除此之外,野火可能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這種物種自身的生長範圍限制也導致其更容易滅絕。“物種的生長範圍限制使其非常容易受到區域性干擾,因此最後的個體很容易被消滅了,”IUCN稱。

谷精草屬植物(Eriocaulon inundatum——上一次是1943年在塞內加爾(Senegal)的科學考察中被收集到。但後來由於鹽礦的開採,它們的棲息地隨之被摧毀,進而導致了其滅絕。

疏花金釵木(Persoonia laxa——這種來自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New South Wales)的灌木在1907年和1908年曾兩次在棲息地附近被採集。然而,他們的棲息地毀於“高度城市化”。目前,新南威爾士州政府仍然將其列為“假定已滅絕”,但IUCN在2020年將其完全列為“已滅絕”類別。

納薩雷諾(Nazareno, Monterverdia lineata——有論文研究早在2010年和2015年就宣佈了這種古巴植物的滅絕,但直到今年它才被列入IUCN紅色名錄。導致它們滅絕的原因是當地農業和畜牧業的快速發展,這使得它的棲息地嚴重退化。

木百合屬植物(Wynberg conebush, Leucadendron grandiflorum——這種南非植物已經有200多年沒有被發現了,儘管它最近才被列入IUCN紅色名單,長期以來它一直被認為是該國有記載的最早滅絕的物種。當時,它唯一的棲息地是最早的殖民地農場所在地。

木百合屬植物(Wolseley conebush, Leucadendron spirale——南非木百合屬的另一種,這種植物最後一次出現是在1933年,此後廣受追捧,還有人出高價去野外搜尋它們。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對它滅絕的原因還未調查清楚,但很可能是由於農作物種植、外來植物入侵和造林運動造成的棲息地喪失。1809年,一位科學家稱這一物種十分美麗,並阻止人們繼續大肆採集,但並未起到太多的作用。

裂腹魚屬魚類(Schizothorax saltans——這種來自哈薩克的魚最後一次發現是在1953年,當時它們賴以生存的河流,因為用來灌溉作物而被抽乾了,它們因此喪失了棲息地。IUCN在去年之前沒有對這些物種進行評估。

藤春屬植物(Alphonsea hortensis——自1969年以來再沒有觀察到過這種斯里蘭卡樹種,今年它們被宣佈為“野外滅絕”,現在人工栽培的品種生長在佩拉德尼亞皇家植物園(Peradeniya Royal Botanic Garden)。

洛德豪威長耳蝙蝠 (Lord Howe long-eared bat, Nyctophilus howensis)——這個島嶼物種是由1972年從一個骨骼標本確認發現的。保護工作者可能目擊過幾次它們存在的證據,但是這些它們還倖存的希望現在已經破滅了。

黃金燈籠花(Deppea splendens——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已經宣佈這種美麗的植物物種“在野外滅絕”。之所以還有活的標本存在,是因為1973年發現這種植物的植物學家丹尼斯·布里德洛夫(Dennis Breedlove)在其墨西哥唯一的棲息地成為農田之前收集了這一物種的種子,。現在被一些園丁將其稱為“聖盃(holy grail)”,從布里德洛夫的種子中培育出來的植物只需16.95美元就可以在網上買到。

克勞加斯托爾彎唇蛙(Craugastor myllomyllon——瓜地馬拉(Guatemalan)的一種青蛙,它們從未有過統一的名稱。自1978年以來,它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2000年它們才被認定為獨立的物種。與今年滅絕名單上其他蛙類不同的是,這種蛙類在壺菌危機到來之前就滅絕了,科學家推測是當時的農業發展破壞了它唯一的棲息地。

單帶跳螳(Spined dwarf mantis, Ameles fasciipennis——這種義大利螳螂在1871年左右經過科學調查收集了一次,之此之後便再也沒有被發現過。IUCN說,該屬的分類方法“相當混亂,需要做進一步的分析來確認該物種的有效性。”不過,目前雖進行了廣泛的調查,但還是沒有發現該物種仍然存在的跡象。

謝氏硬草(Scleria chevalieri——這種塞納蓋勒(Senagalese)植物最後一次出現在1929年,它們曾經生長在沼澤地,但後來生長所需的水源因為用於灌溉當地的花園而枯竭,最終它們因為棲息地的退化而消失。

夏威夷黃木(Hawaii yellowwood, Ochrosia kilaueaensis——這種樹自1927年之後就再也沒被發現過,它們的雨林棲息地已經由於植物入侵、羊群啃食以及火災等原因嚴重退化。根據美國瀕危物種法案,它目前被列為瀕危物種,但IUCN在去年就已宣佈了它的滅絕。

星狀王棕(Roystonea stellate——科學家只在1939年成功採集到過一次這種古巴棕櫚樹的資訊,之後的多次搜尋都未能找到它們仍然存在的證據,這可能是因為它唯一的棲息地被改造成了咖啡種植園。

加爾帕偽溪蠑螈(Jalpa false brook salamander, Pseudoeurycea exspectata——由於農場的興建,放牧和伐木等活動的影響,這種曾經很常見的瓜地馬拉兩棲動物已經走向滅絕,它們最後一次出現在1976年。之後,自1985年以來,至少有16次調查都沒有發現該物種還存在的任何證據。

恰帕斯梣(Faramea chiapensis——這種植物只在1953年採集到過一次,這種墨西哥植物因殖民主義和森林砍伐失去了它們的棲息地。

古巴車桑子(Euchorium cubense——這種古巴植物最後一次出現在1924年,長期以來一直沒有發現其蹤跡。IUCN將其與柳科植物(Banara wilsonii)一起列入2020年滅絕物種名單,科學家最後一次見到這種植物是在1938年,當時它的棲息地被清理出來當作了甘蔗種植園。

矽蘆薈(Aloe silicicola——這種來自馬達加斯加山區的植物上一次被發現是在1920年,現在它們已經被列入“野外滅絕”名單,僅有部分植株存在於一個植物園中。其滅絕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它們以前的棲息地經常發生火災。

大眼鎧甲弓背魚(Chitala lopis——這是爪哇島(Java)的一種大型魚類,自1851年以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網上有許多資料用同樣的名稱來稱呼其他任然存活的細鱗弓背魚)。它們的滅絕可能是一系列的生態環境退化造成的,其中包括汙染、過渡捕撈和森林砍伐等。

谷精草屬(Eriocaulon jordanii——這種草種以前出現在獅子山(Sierra Leone)沿海的兩個地區,但這兩個棲息地在20世紀50年代被人們改造成了稻田,造成了它們的滅絕。

蘇門答臘豆蔻(Amomum sumatranum——這種來自蘇門答臘(Sumatra)的植物是豆蔻的近親,它們在1921年的科學調查中被採集過一次。這一植物所處的原始森林現在已經被人類完全開發利用,IUCN稱這種植物目前僅剩一個人工培育的種群,因此將他們判定為“野外滅絕”。

真鯊屬,失落鯊(Lost shark , Carcharhinus obsoletus——這是這一物種第二次出現在紅色名單上。2019年,科學家們在研究了幾十年前的標本後確定了該物種,並指出自上世紀30年代以來就沒有人再觀察到過它。今年,IUCN將這一物種列入了“極度瀕危(可能已滅絕)”的紅色名單中。

扇衣屬地衣(Cora timucua——這種來自佛羅里達州(Florida)的地衣是透過DNA比對,從歷史標本中鑑定出來的。不幸的是,自19世紀初以來,沒有再收集到新的樣本。去年12月為該物種命名的科學家稱其為“潛在滅絕物種”,考慮到它可能仍生存在偏遠地區,科學家建議將其列為“極度瀕危(可能已滅絕)”。然而,在最近的調查中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蒼羚,突尼西亞瞪羚(Dama gazelle in Tunisia, Nanger dama——這種瀕臨絕種的瞪羚仍存在於一些別的國家,也有一些被圈養的群落。但是突尼西亞最後一隻瞪羚的死亡標誌著又一個國家的瞪羚已然滅絕,這種區域性滅絕時刻提醒著人們,要盡力去保護還存留的瞪羚種群,避免它們走向滅絕。

(撰文:約翰·R·普拉特(John R. Platt)、翻譯:周郅璨、審校:楊心舟 羅丁豪)

原文連結:

https://www.scientificamerican.com/article/what-weve-lost-the-species-declared-extinct-in-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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