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論第六部》(感知對話錄、26)
生存者:
你這樣分析,我們仍然迷惑,既然生命理念如此糟糕,人類為什麼仍然以其為意識基礎和存在前提建立了人間世界,人間世界執行在生命邏輯中,應該很快崩潰,為什麼人類文明卻高速發展到今天?如果生命方式的存在不可行,我們為什麼仍然得益於生命方式的存在而創造了人類文明?如果依你所說,人類是偶然的生命意識的產物,我們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我們還有可能放棄生命方式而採用其他方式存在嗎?
感知者:
問題提得好,我可以一一回答。人本身是一種生物,卻用主觀的生命方式來執行,這其實就如同做一個實驗,現正在實驗的過程之中,性急的思想家、哲學家們已經得出了答案,人類的生存方式必然導致滅亡。兩大因素,第一是人與自然不合,人類的非正常活動使自然失去平衡,最後導致能源枯竭或地球不再適合人居,直接導致人類出現物種性滅絕。第二是人的非正常行為加快了或變異了進化的過程,比如人的感知欲失控,導致感知量大增,而造成自身生理負載超量而崩潰,導致生理結構不再適應存在而滅絕。非正常行為最大最直接的危險就是人類的競爭模式,人與人相爭愈演愈烈,最後導致毀滅性戰爭,人類毀滅。其實,不用設想毀滅性戰爭,生命獨立性存在的邏輯最終也將導致所有他人的滅亡而導致自身的毀滅。可以毫不猶豫地說,生命邏輯的存在必將導致人類的物種性滅絕。
生命方式存在的實驗正在進行,這種方式的執行不僅將導致我們人類的毀滅,也將導致人類的生活現實舉步維艱。正因為生命倫理邏輯並非是存在一貫執行的邏輯規律,所以,它並未經過歷史時間的印證、磋磨與洽合,因此,為了讓生命倫理有序執行,人類用盡了智慧來建立勉為其難的人間秩序。因此,我們在生命倫理中執行的一切不但有別於原有存在的基本形態,且是矛盾的和混亂的,是難以長久持續存在的暫時狀態。人類的社會、經濟、文化都在不斷摸索和變化之中,因為它們並不具有長期執行的邏輯模式的特質,人類社會及人類的生存形態都處於極不穩定狀態,這種生命存在方式的試驗不但舉步維艱,更讓身陷其中的我們吃盡了苦頭。
我們為什麼以個人為堡壘,以群體為策略,以利益為理由展開人間的紛爭?我們為什麼用經濟關係來決定生產力,管理成本甚至超過生產成本?我們為什麼在人與人之間設立那麼多的禁忌,掘出了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們為什麼在人群、族群、團體、組織、國家、民族之間設立那麼多界限,為某種思想意志爭得你死我活?我們為什麼製造出那麼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足以毀滅地球上的人類N多次?人為什麼你是你、我是我、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差別、分別導致了多少不公與不平?我們為什麼從不追究這些問號背後的根源?其實根源一目瞭然,就是生命理念。
我曾說過,以生命方式存在的人類“得益於物,受害於理”,就是說,人類以生命為前提認識世界和把握事物具有獨特的有效性,即站在存在之外的角度可以更好的認識世界和創造世界,從這個意義上說,人類創造出偉大的物質文明與站在生命的角度有關,生命立場幫助人類創造了一個物質世界。受害於理說的是生命倫理邏輯的施行,給我們帶來了無窮無盡、且無法擺脫的災禍與苦難,生命之理被我們的生存實踐證明不可行。
說得更直白一些,生命理念讓我們學會了使用物質世界,生命理念又讓我們損害了自己。其實,根本邏輯告訴我們,我們產生出精神智慧的目的是為了自己更好的存在,絕不是為了給自己製造痛苦與災難,而精神智慧的產物——生命更應該服務於我們的最終目的,而一定不是為了適得其反的後果。我認為:生命方式的存在實驗已近尾聲,人類到了決定結束生命方式的時候了。(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