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
一、巴斯德是誰課本上的巴斯德,是發明了巴氏消毒法的科學家。但巴斯德的成就遠遠不止如此。初中的生物課本上沒有告訴你的是,他還是狂犬疫苗的研發者,一手解決了在法國橫行肆虐的狂犬病,保護了全人類不再忍受狂犬病的威脅。可以說今天的人們,能夠肆無忌憚地與動物接觸,都是巴斯德的功勞。
19世紀末,整個法國籠罩在狂犬病的陰影下。四年前人們剛剛戰勝天花,可是當時的醫療水平受限,任何一場在現在看來不值一提的疾病都有可能要了當時人們的命。更何況於現在都無藥可醫的狂犬病。
對於疾病的恐慌和醫療知識的匱乏,使得人們盲目地相信,火可以燒死一切病毒。於是那些被病犬咬傷的人們,都會被壯漢壓到打鐵鋪,把燒紅的烙鐵燙在傷口上。當然這樣做的後果,並不能換來康復。反而有許多的人因為傷口感染而虛弱,加速死亡。
巴斯德
這個時候,人們剛剛研發出天花疫苗,在科學的道路上摸索前進。於是便有一批覺醒的,有知識的人們,不願意相信烙鐵燙傷口的荒謬療法,寄希望於科學家們能夠研製出對抗狂犬病的疫苗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1880年底,一位獸醫帶著兩隻病犬找到了當時已經憑藉巴氏滅菌法,在科學界有了一些名氣的巴斯德。他希望巴斯德這顆微生物屆的新星,能夠用他淵博的、先進的微生物知識,研製出狂犬病的疫苗。
面對著這樣合理的、真誠的請求,巴斯德如何能拒絕呢?於是這位科學巨擘扛起了人類對抗狂犬疫苗的責任。不光是他自己,他的身後還有全人類殷切的渴求,與生的希望。
巴斯德
二、緊張的研究在拿到兩隻病犬之後,巴斯德面臨的第一個困難就是取樣。面對著兩隻失去理智的瘋狗,面臨著被感染的風險,巴斯德並沒有被嚇到,但還是十分謹慎。他並不怕死,只是怕他自己死後,沒有人能夠接手他的工作研究 狂犬病的疫苗。於是,在助手的協助下,巴斯德謹慎地完成了取樣工作,順利地從病犬的口中取出唾液。
在拿到了樣本之後,巴斯德第一時間投入了實驗。一次次枯燥的實驗,一個個失敗的結果,都並沒有打敗巴斯德。相反,接二連三的失敗激起了他的勝負欲,巴斯德越挫越勇,觀察愈發細緻,最後創造性地提出了“狂犬病毒寄生在大腦”的構想。
在他的猜想裡,病毒是率先攻擊神經系統,然後隨著神經系統一路抵達大腦。確定了這一點先決條件之後,巴斯德終於要正式進入疫苗的研製工作了。接受過生物基礎教育的我們都知道,所謂的疫苗,是將病毒的毒性減弱,使其激發人體免疫功能對病毒的特殊免疫,從而達到免疫效果。
巴斯德
所以在拿到病毒樣本後,巴斯德首先設定了一個對照,將病毒脊髓液取出,加入蒸餾水混合,注射到實驗動物的體內,實驗動物很快患病死去。隨後將脊髓液乾燥,再次混入蒸餾水,注入實驗動物的體內,這次的動物健康地活了下來。這樣的進展讓巴斯德欣喜若狂。
又經過了多次實驗調整,巴斯德發現,即便是把這樣稀釋乾燥過的脊髓液注射到實驗動物的大腦中也可以讓動物正常生活後,他才慎重地宣佈,狂犬病毒的疫苗終於研發出來了!只是迄今為止,所有的實驗均是在動物身上進行的,如果狂犬疫苗需要投入到市場使用的話,還必須要經過一定量的人體實驗。
當時的疫苗技術剛剛問世,人們對這樣的新技術雖然是抱有期望,但也充滿著對未知的恐懼。所以一時之間,巴斯德甚至找不到一個志願者。萬般無奈之下,巴斯德決定為自己注射狂犬病毒的疫苗,自己當第一個實驗者。可是還沒等他給自己注射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事,使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狂犬病毒疫苗
三、第一次實驗某個平凡的日子,一位母親帶著他的兒子神色匆匆地地趕去了巴斯德的實驗室。在母親的描述中,巴斯德瞭解到,他的兒子叫約瑟夫·梅斯特,當年剛剛九歲,幾天前被感染了狂犬病毒並且已經發病的狗咬傷。
這是一位明智的母親,她不願意相信用烙鐵將病毒燙死這種愚蠢的說法,所以她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巴斯德剛剛研製成功的狂犬病疫苗上,這是她的兒子唯一生的希望。如果怎樣都是死,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讓巴斯德試試。
巴斯德對這位母親的想法表示尊重,只是疫苗尚未投入人體實驗,他也無法確保疫苗能否有效,萬一加劇了梅斯特的病情,那麼即使這位母親不追究他的責任,巴斯德也無法逃脫自己良心的譴責。可是,面對著這位母親焦急,迫切的眼神,巴斯德動搖了。或許我可以試試。他想。於是他答應了這位母親的請求。
巴斯德
只是這一善意的舉動,卻被人們所不能理解。這時候的疫苗還沒有在人體上接種過,藥物的劑量和毒性都難以把控。更何況,這個男孩兒年輕九歲,劑量應該更加審慎。甚至有一些本就討厭巴斯德的人,開始公開帶著人們抨擊巴斯德的行為,說他這是謀財害命。
這些論調不值一哂,巴斯德從來沒有理會過,只是他意識到,現在的人們對疫苗瞭解不多,所以很多人會抱有著跟他們一樣,盲目牴觸的想法,於是鄭重地說:“我研究狂犬病疫苗,是為了救人而不是謀財害命。”除此之外,不再多回應一句。
簡單地準備過後,巴斯德就為梅斯特接種了第一針疫苗,這時,距離梅斯特被病犬咬傷,已經五天了。接下來的十天裡,巴斯德又陸陸續續為梅斯特接種了十多針毒性不同的疫苗。
每次接種前,焦慮都在煎熬著巴斯德。他無法想象下一針疫苗注射後,梅斯特會發生什麼變化,或許還是健康,或許一命嗚呼,巴斯德做好了迎接最壞結局的打算。每次注射後,他都緊張地觀察著梅斯特的反應,反覆確認他的身體狀況,直到梅斯特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狀況,才肯放鬆。
巴斯德
幸運的是,梅斯特的潛伏期平安地過去了。他不僅沒有患上狂犬病,反而日漸地健康起來,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兒子重新健康起來,這位母親不禁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數十天的提心吊膽終於結束了,從今天起,他的兒子又成了一個健康的小夥子了!
巴斯德也為他感到高興,但與此同時,更讓人激動的是,梅斯特的康復,正式宣告狂犬病毒疫苗研發成功了!長久以來,人們面對狂犬病的束手無策的局面,在這一刻正式終結了。梅斯特康復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法國,一時間,大家都知道了對付狂犬病,我們可以接種疫苗了。
巴斯德的實驗室瞬間被各路來訪的潛伏期患者圍得水洩不通,人們都希望這一最先進的疫苗技術能夠救自己於水火。而巴斯德也都接受了這些可憐人的請求,為他們一一接種疫苗。這樣忙碌的生活持續了兩年,這段時間裡,由於過度勞累,巴斯德的體質每況愈下。
兩年後,這位偉大的科學家突發腦溢血倒在了他奮鬥過的工作臺上。他救了那麼多人,卻都都救不了自己。而這個時候,狂犬病疫苗已經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轟動。再後來那個叫梅斯特的小夥子長大了,他經常去巴斯德的墓前給他掃墓,以感謝他救了自己一命。
巴斯德的實驗室
科學與品德除了科學上的成就,巴斯德私下的品德也十分高尚。他為人真誠善良,胸懷遠大的理想,勇敢且富有擔當,是一位十分值得尊敬的人。他這一生中,所提出的理論無數,但他從未主動申請過專利。他想把所有的技術與知識留給全人類,讓人們一起發展微生物學,去見識這微小的世界。
作為一個科學家,巴斯德無疑是成功的。他一生都致力於這些人們無法用眼睛看到的東西,推動著微生物學的發展,也正是因為他卓越的貢獻,被人們尊稱為“微生物學之父”。
今天,巴斯德的實驗室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微生物研究所,在這間研究所中工作的,都是行業內頂尖的人士,他們用自己對科學的赤誠之心,做著百年前巴斯德做得事——為了全人類的安全健康而不斷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