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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生活在一個危險的星球上,虎視著人類的危險是多種多樣的,有些來自大自然,有些則是人類親手製造的。它們定期或持續不斷地出現,而且無處不在,從顯微鏡下的微觀世界直至巨集大的宇宙。

小的一端,小到肉眼難辨的微生物,如鼠疫桿菌,這種導致黑死病的細菌,曾於1345年至1350年間在歐洲和亞洲奪走了大約4700萬人的生命。大的一端大到太陽,那永不熄滅的光芒創造了我們星球上的生命,它的光和熱為一切形式的生命奠定了基礎。但是生命需要的光線僅僅是太Sunny譜中狹窄的一條,在紅外線之後還有寬闊的X射線和Y(伽瑪)射線的輻射帶。這些太陽射線對生物的表皮和細胞組織的分子造成破壞。假如這些致命的射線沒有被同溫層中的臭氧層吸收的話,地球上至今也只能有最原始的生命存在。

本世紀的人們在許多方面還是比較熱心於雕琢自己的環境的。但是儘管有現代科學的幫助,他們還是受到同樣的敵人地震、大火、洪水、火山爆發、瘟疫、謀殺和反人類的犯罪活動的威脅。現代醫學已經能夠控制諸如鼠疫、霍亂、黃熱病等傳染病的發展,但正是這種控制有時會使病菌發展成為更加致命的新菌種。同樣,現代科學也很可能使圍繞著我們地球的臭氧層出現漏洞,而臭氧層卻是保護我們地球和人類免遭太陽射線傷害的最外層、最可靠的屏障。

許多有益於人類的成就實際上是掌握大自然的嘗試。例如加固堤岸是為了抵禦海浪,構築堤壩是為了阻斷河床,排幹沼澤為的是營造良田。對於人類的干涉,大自然可以忍耐一時,但遲早會把人們上百年的努力才建造起來的東西衝刷掉,並以它自己的方式公開報復那些過分相信自己所作所為的人們。

由於今天地球的人口數量已經大大超過了人類歷史上的任何時期,人們只好移居到比較肥沃的山坡地帶或河邊、海邊的低窪地區。飢餓驅使人們不顧一切地向地球上的所有地方湧去。更多的人口就需要更多的糧食,而新培育出的高產作物要從土地中攝取更多的養分。肥效較慢的有機肥料被拋棄了,代之以化學肥料,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改變了表土層的土質,使良田變成了廢土。還有醫學、衛生學、工業化、城市化,所有這些文明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對大自然和人類根本利益的背離。

對大自然的偏離和干涉,使人類發展成今天這樣的狀況。地球上人類歷史的真正意義就在於征服自然的鬥爭。產生於江河兩岸的人類早期文化,對於洪水之苦知道得已經很多,而且從尼羅河的泛濫中還懂得了洪水也能給兩岸的土地帶來肥沃的泥漿,如果它不能如期而至,隨之而來的將是可怕的荒年。當時人們把洪水、地震、和所有其它自然災難都看作是神的慍怒或上帝的懲罰。既然如此,在破壞性的洪水或地震過去之後,人們總是能找到招惹神靈動怒的過失。在古羅馬經歷了一次地震之後,廣場上張開了一道寬寬的裂縫。教士們宣佈,只有把羅馬最寶貴的東西扔到裂縫中去,上帝才會讓裂縫重新併攏。一個名叫庫斯·庫提尤斯的年輕人走上前去說:“勇敢的人才是羅馬的真正財富。”然後,便跨上駿馬縱入了深淵,裂縫隨即合攏起來。甚至在今天,當埃特納火山和維蘇威火山噴發的時候,仍然有教士們手執奉為神明的聖徒遺物列隊向火山走去,祈望平息火山的噴發。

地震、火山爆發和熱帶旋風都具有區域性的意義,人們常把它們同戰爭和瘟疫這兩種經常同時出現的恐怖相提並論。在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正當歐洲大戰不休的時候,鼠疫、傷寒、梅毒和痢疾也在那裡向人類大舉進攻。1528年的夏天,為了爭奪勢力範圍法國同神聖羅馬帝國之間展開了激戰。正當法軍即將戰勝西班牙國王卡爾五世的時候,行陣中卻突然爆發了斑疹傷寒,法軍被迫在那不勒斯附近駐足不前。一個月後,在25000名法國士兵當中僥倖活下來的只有4000人,他們雖然逃脫了瘟神的魔掌,卻遭到了敵人的屠殺。這次戰役的結果使哈布斯堡王朝和西班牙人在歐洲的統治又延續了一個世紀。小小的蝨子竟關係到整個歐洲的命運,那麼,人們對環境所反應出的不安與恐懼還有什麼奇怪的呢?

那不勒斯城下結束的這場廝殺只不過是地球上綿延不斷的戰爭之一。歷史上的任何理由都可能成為戰爭的原因—擴大地盤、貿易競爭、信仰衝突或個人之間的權力爭奪,這些目的的實現無一不是用痛苦、殘暴和死亡換取的,而這種亳無理性的戰爭恐怖還在不斷地被新的戰爭恐怖重新整理紀錄。有時候人施加於人的殘酷行為只是出於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原因,讓人驚訝得目瞪口呆。現在,像羅馬皇帝迫害基督徒和販賣奴隸那樣的不人道行為已經成為歷史,但我們現在又有了新的證據,表明人與人之間的殘酷更加不擇手段,這就是納粹對猶太人、斯拉夫人、吉卜賽人和其他“不受歡迎的人”那不可思議的、有計劃的大屠殺。二次大戰後在世界上的某些地區這類證據還在層出不窮。

還有那些為了達到某種政治目的或野心而除掉對手的謀殺,自古以來就是排除異己的常用武器。從公元44年愷撒遭受致命的一刀,到1968年馬丁·路德·金飲彈身亡,謀殺常常是處理異常棘手的政治難題時最簡單的方法,儘管這種方法合乎道理的極為罕見。然而大多數謀殺招致的恰恰是本來想要阻止的危機,沒有一次謀殺可以令人信服地表明這種手段能夠改變歷史的程序。

只要人類還沒有完全制服那些殘暴成性的傢伙,目前也許還沒有什麼辦法去對付個別人或整個國家有計劃的殘暴行為。然而人們卻可以做許多事情來減輕自然災難給受害者帶來的痛苦與損失。

對於災難,人們最先做出的反應應當是自發的救助對於地震、火山爆發和熱帶風暴這類災害的長期預報工作應當得到不斷的改進。醫學在同疾病的鬥爭中已經取得巨大的進步,減少了疾病給世界各地帶來的痛苦與死亡。殺蟲劑和化肥能夠提高糧食產量,這有助於緩解世界人口不斷增長造成的營養不良問題。但是,科學既是幫助人類改善生活品質的手段,也可以變成傷害人類自己的武器。農藥的泛使用殺死了多種昆蟲,這已經引起了環保工作者的巨大憂慮。農藥不僅消滅了害蟲,也同時殺死了害蟲的天敵,於是害蟲反而成了發展較快的物種並且獲得了比它們的天敵更長的生命週期,害蟲的天敵卻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適應農藥的毒性。結果,獲得了抗藥力的害蟲家族得到了發展,又以更大的規模捲土重來,這時候,無論天敵還是農藥對它們都束手無策了。

抗菌素的應用可以產生抗藥力成倍增長的新菌種,這同樣令人憂慮。化學工業生產中由於疏忽和事故造成的環境汙染更令人擔憂。在日本60年代中期曾由於汞中毒造成68人死亡、330人終身殘廢和大約1000人受到傷害。因為這些人都吃過從水俁海灣捕撈上來的魚或水產品,而距此不遠的一家化工廠在此之前一直把這個海灣當作傾瀉含汞的化工廢料的垃圾桶。

總結:15世紀的德國木刻家丟勒在他最負盛名的作品《四個不祥的騎馬人》裡,雕刻了4個可怕的人物——瘟神、死神、飢餓之神和戰爭之神,他們在馬不停蹄地走他們的路,就像聖經中描寫的那樣。人類不可能戰勝死神,大概也不能完全戰勝其他三位先生,但重要是的將能夠減輕他們給人類帶來的痛苦。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人們有必要了解並懂得人類曾經或將會遇到的災難及其原因,無論它們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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