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咱們討論了土衛六表面的環境：濃厚的大氣層，甲烷-乙烷混合湖泊，以及-180℃的超低溫。看起來，除了大氣層之外，其他環境都不適合生命的出現。

可是，科學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們認為，土衛六仍然有巨大的潛力，可以孕育生命。

儘管水被認為是生命之源，但這只是針對地球上的生物。我們認為一顆星球上有水才能有生命，這是用結果去推導原因，顯然，這個邏輯是有問題的。或者用高中數學的術語來說，水並不是生命的充分必要條件，而是既不充分且不必要條件。說簡單點，水可以孕育生命，不能證明其他液體不能孕育生命。

根本在於，水有什麼特點，其他液體是否具有同樣的特點。

水的特點在於可以作為許多化學物質的溶劑，從而允許很多化學反應的發生。只要其他液體可以溶解必要的化學物質，同樣可以作為孕育生命的條件之一。而且。水的化學式很簡單，不會出現難以合成的情況，因此供應量相對比較足。

甲烷作為最簡單的有機物，化學形式和水一樣簡單（大概的比喻，不要太苛刻），水是氫和氧結合而成，甲烷是氫和碳結合而成。當然，甲烷是有機物，水是無機物，這一點有所區別。但是，這恰恰暗示我們，也許還有另一種形式的生命，適合這樣的世界呢！

實際上，甲烷的湖泊，如果能孕育生命，很可能恰好就是適合那種極寒天氣的生物。還是那句話，我們應該用環境來推導生命，而不是以地球的生命去推導生存環境。

問題在於，既然有水不代表一定有生命，那麼有液態甲烷也不一定有生命啊！想要孕育出生命，還需要很多的條件才行。如果是有適合土衛六的生命，必須找到和地球生物體內必要的化學物質相對應的替代品，比如呼吸的物質（通常認為是氣體，以地球為例就是吸入的氧氣和撥出的二氧化碳）、補充生物能量的物質等等。

讓科學家興奮的是，就在2017年，NASA在對智利阿爾瑪望遠鏡群採集的資料進行分析的時候發現，土衛六上有一種物質非常特殊，這種物質叫做乙烯基氰化合物。在地球上，我們已經合成了一種乙烯基氧化合物，叫丙烯睛。這種物質在地球上只能做塑料、橡膠之類的產品，但是電腦模擬顯示，如果放在土衛六這樣的碳氫化合物液體裡，它將具有結實的拉伸結構。如果對應到地球上，那就是生物的細胞膜。

就在這種丙烯晴被發現的同時，英國的科學家宣佈，他們在卡西尼傳回的土衛六資料顯示，它的上空有一些特殊物質——碳氫陰離子。這種物質有助於合成大分子有機化合物，這對於形成細胞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當然，即便如此，也遠遠不能說明土衛六上就適合生命，也不能說明科學家猜想的那種生命形式就能夠成立。想要探求這個答案，必須要有探測器實地採集土衛六的資料，才能得到答案。

實際上，2005年的時候，歐洲航天局的惠更斯探測器穿過濃密的土衛六大氣層，著陸在表面，開始對土衛六資料的採集。可惜，僅僅過了一個多小時，資料發回來一半，就失去了聯絡（我很好奇，遠在一百億公里以外的旅行者2號訊號不穩定，都有人造謠說是外星人劫持；土衛六上有存在生命的可能，居然沒人造這個謠）。

所以，科學家不得不重新討論，該何時發射新的探測器去實地考察，也要討論探測器的形式等問題。顯然，由於土衛六距離太陽實在遙遠，大氣層又濃厚，靠太陽能來供能是不可能的。目前來看，比較現實的動力系統就是利用環238原子的衰變放熱來發電。

那麼，探測器的形式是什麼樣的呢？

和火星或者月球上的陸地車形式不同，科學家們設想的兩種形式都不在地上。

其中一種是潛水艇，進入土衛六的湖泊裡收集資料，看看那裡是否有孕育生命的可能。

另一種則是飛行器。科學家介紹說：土衛六本身引力就弱於地球，而且表面幾乎沒有風。如果一個足夠強壯的人站在土衛六上，他可以通過快速扇動自己的胳膊讓自己飄起來。這樣環境，對於無人機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可以比地面探測器前行地更遠，探索更多地點。

目前，NASA採用的是後一種形式。他們已經對外公佈，準備打造名為“蜻蜓”的無人機，在2025年發射升空，大約5年後抵達土衛六，展開深入的探索。

科學家告訴我們：在幾十億年後，太陽會演化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熱。到那個時候，地球將會變成火一般的世界。因此，像土衛六、木衛二這樣較遠的天體，或許可以成為我們的諾亞方舟。

我是很期待能夠看到更多關於土衛六的細節，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說起來，21世紀的30年代將是一個天文時代，不僅有蜻蜓號探索土衛六，還可能有2033年的人類登陸火星計劃。看起來，人類進軍太陽系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隨著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快，說不準我們有生之年，就可以踏上外星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