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發表在頂級學術期刊《人類生殖學快訊》上的一篇論文顯示,生物學家針對人類男性精子數量變化展開了一次大規模的調查;
在對來自歐洲、澳洲等各個國家的45000名男性的精子樣本進行了多達185項的分析後發現,在過去的40年裡,西方男性的精子總數下降了59%以上,精子濃度下降了52.4%。
也就是說現在的男性相對於自己的祖父這一輩人精子數量少了一半,40年前人類男性精子濃度大約為9900萬個/毫升,現在為4710萬/毫升;
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到了2050年人類男性精子濃度會下降到大約1500萬個/毫升。這將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人類正常的繁衍,導致更多的生殖問題,以及更嚴重的生育率下降的問題。
甚至在未來導致人類無法正常的自然生殖,必須依靠科技手段的輔助,例如人工授精、試管嬰兒等等。
雖然技術可以幫助我們生殖,但是造成精子數量下降的原因也會給我們的身體健康造成困擾。
那麼男性精子為什麼會大幅下降呢?
這方面的因素有很多,但都可以歸結為現在的生活環境的改變,例如長期的酗酒、吸菸、肥胖缺乏鍛鍊導致的身體機能下降,還有長期以來的大氣環境汙染,長期暴露在含有碳顆粒、重金屬微粒、有害氣體的大氣中都會給男性生殖造成影響。
本次論文的主要作者認為,以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影響,還有一個更為隱蔽的因素影響,人們每天都會接觸到的化學物質新增劑、食品農藥殘留也會對男性生殖健康產生重要的影響;
因為這些化學物質能夠干擾身體正常的激素水平,改變人類的性發育節奏和生殖健康,不僅僅是對男性有影響,對女性來說這些化學物質會導致現在很多的小孩過早的進入青春期,以及成年以後卵子質量的下降和更多不明原因的習慣性流產。
這種日常生活中能夠接觸到的干擾內分泌的化學物質可能有數百種,但是論文作者研究最多的是鄰苯二甲酸鹽,這是一大類化學物質的總稱;
其中一類例如鄰苯二甲酸酯,可以用作塑膠的增塑劑,使得塑膠變得更加柔軟具有彈性;
也可以用在個人護理產品當中,例如護膚品、指甲油、洗髮水等等,可以促進護膚品中的某些成分被面板快速地吸收,以及長時間的讓護膚品中的一些成分保留在面板上,持久的留香。
還可以用在塑膠玩具、食品外包裝、塑膠軟管,這些和我們的接觸最多、甚至入口的產品上,它還會被用在殺蟲劑當中,也會跟著食物上農藥的殘留進入人體。
科學家認為鄰苯二甲酸酯具有降低睪丸激素的能力,是引起男性生殖問題的“罪魁禍首”,當然女性也難逃被侵害,畢竟這種東西在指甲油裡面的含量是最高的,常用的化妝品當中也有這些東西。
目前各個國家已經對各類具有危害的鄰苯二甲酸酯做出了限制使用的規定,在不同產品的添加當中制定了嚴格的使用規範。
雖然我們無法避免直接接觸這些帶有新增劑的產品,但為了防止這些化學物質直接從口進入人體,我們平時還是少用塑膠器皿,尤其是在加熱的時候儘量使用玻璃、陶瓷器皿。
然後是雙酚類化學物質,它們新增在塑膠當中的作用剛好跟鄰苯二甲酸酯相反,它們可以使得塑膠強度變高、變硬,隨意這種物質常被新增在嬰兒奶瓶、飲水瓶和其他硬塑膠產品中。
最常見的就是雙酚A(BPA),以前雙酚A的用途非常廣泛,常被新增在奶瓶、醫療器械、食品包裝當中,但是後來經過動物實驗發現雙酚A具有模擬雌激素的作用,會引起雌性動物早熟、精子質量下降,雄性生殖健康等問題,現在已經禁止了在奶瓶當中新增雙酚A,
取而代之的雙酚s(BPS)、雙酚F(BPF)等等。但這些東西是否就絕對安全誰也說不準,因此給嬰兒的奶瓶如果沒有必要的需求,儘量選用玻璃材質。
去年發表的一篇論文顯示,科學家首次在人類胎盤當中檢測到了微塑膠,這是日常使用的塑膠產品上脫落下來的塑膠微顆粒和纖維,不僅從口鼻進入了人體的大迴圈系統,更是侵入到了微迴圈當中。
可想而知,其中的新增劑早已對人類產生了破壞性的影響。
最後一種令論文作者擔心的化學物質就是農藥,從滴滴涕一直到草甘膦,這些物質進入人體同樣會對我們內分泌系統構成威脅。
現在人類能夠徹底避免這些傷害嗎?
基本上很難做到,除非你不想過正常生活,不買任何塑膠產品,不買任何化妝品,不戴塑膠手套吃炸雞、不喝奶茶等等,整天吃無任何化學殘留的有機食品。
相信任何人都辦不到,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就是:我們製造業需要變革,找到更安全的化學物質替代這些有毒的物質。
或者是直接找到一種更環保的材料替代無處不在的塑膠,人類在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論文:
Temporal trends in sperm count: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regression analysis
doi.org/10.1093/humupd/dmx022
Detection of Various Microplastics in Human Stool
doi.org/10.7326/M19-0618
Evidence for the presence of air pollution nanoparticles in placental tissue cells
doi.org/10.1016/j.scitotenv.2020.142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