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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2020 年夏天,藝術家 Sonja Bäumel 與威斯康星大學的兩位化學教授——Norman C. Craig 和 Helen Blackwell,一起推出了一場名為“微生物的呢喃(what would a microbe say)”的線上展覽,透過繪製人體面板表面的微生物,探討微生物與人類及生態系統之間的關係。

今天,我們共同關注該線上展覽,一起看看藝術家會如何展現微生物之美。

① 微生物的呢喃

Sonja Bäumel 是一位居住在阿姆斯特丹的奧地利藝術家,她專注於將科學和藝術結合起來,向觀眾展示微生物的奧妙。

她使看不見的東西變得可以看見,她為微生物——一種除了科學家以外,很少人能見到的生物群落——帶來“光明”。

化學教授 Helen Blackwell 說,“微生物的呢喃”原本計劃在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的 Ruth Davis 設計畫廊中線下展出。但 COVID-19 的爆發,使得 Bäumel 和 Blackwell 將該展覽轉移到線上形式。

這場線上展覽是面向所有人的,不僅僅是微生物專業人士或藝術家。儘管微生物學家、藝術家和設計師,可能更有可能欣賞這場展覽,體會其中所蘊含的科學和藝術,但 Bäumel 說,她的藝術是面向大眾的。

“這場展覽的受眾非常廣泛。我想說,對任何人都是開放的……因為展覽中的內容是跨學科的,”Bäumel 表示,“這既是科學,也是哲學,抑或是人類學。”

Bäumel 表示,她嘔心瀝血三年,準備了這個專案,然而如今因為疫情不能開放,因此,她打算將這些豐富的內容寫成一本書,讓觀眾一睹這場藝術旅程。這本書計劃在 2021 年下半年出版。

圖. what would amicrobe say

② 微生物群體感應

她說,正是她對微生物的興趣,才促使了她在幾年前認識 Blackwell,開始了一項跨學科的合作。

Bäumel 說:“可能大多數人並不會注意與我們發生交流和聯絡的空間,但我卻對此非常感興趣。事實上,我們不斷地與我們的環境發生交流和聯絡,在我們周遊世界的過程中,我們彼此也在相互塑造。”

當人們想要與他人建立聯絡時,人們會使用語言。但問題是,語言侷限於某些物種,那麼沒有“語言”的微生物要如何交流呢?這就是為什麼“群體感應”——一種細菌利用化學物質,與其他細菌交流的訊號機制——引起了 Bäumel 的興趣。

如果周圍有足夠的訊號,就意味著有大量細菌存在。Blackwell 說,一旦有了“群體”或特定數量的細菌,這些細菌就會開始表現出不同於它們作為單個細胞的特徵。

群體感應能有效地讓細菌意識到彼此的存在,相當於是一種自我“計數”,要做到這一點,這些細菌需要在身體上彼此接近,這樣才能進行這種形式的交流。

Blackwell 說:“當它們組成一個群體時,它們的行為幾乎像一個多細胞生物,它們會聚集在一起,作為一個群體行事,然後各自分工,做不同的事情。”

這場展覽所展示的內容,大部分來自 Blackwell 在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資助下的研究成果。

圖. 從 Bäumel 身體表面培養出來的微生物

正如 Bäumel 所描述,這場展覽是一段旅程,分為兩個階段。在第一階段,她利用自己的身體,來觀察微生物和人類的關係。Bäumel 說:“我真的把注意力放在我自己的身體上,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以瞭解生活在我身上的微生物。”

Bäumel 利用瓊脂(一種科學家培養細菌所用的凝膠培養基),培養從她自己身上分離出的微生物,並將微生物的生長作為藝術本身。她在網站上寫道:“能讓自己的一部分在外部媒介上生長,這太令人興奮了。”

Bäumel 將面板想象為一個虛構的交流層,想象著身體表面的微生物與人體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交流,這些微生物使得人體變成了一個行走的生物群落。

圖.微生物的糾纏(Microbial entanglement)表演之後的場景。

④ 微生物的變化與交流

上圖這項名為“微生物的糾纏”的作品,是由 Sonja Bäumel 與舞蹈指導兼行為藝術家 Doris Uhlich 和行為藝術家兼舞者 Andrius Mulokas 合作,為法蘭克福藝術協會特別創作的。

在表演中,三個裸體的表演者在一個人造的培養皿中脆弱地躺著,觀眾站著,從上而下地俯視他們。然後他們掙脫束縛,在展覽空間裡自由活動,展覽空間中飄散著動力沙和甲基纖維素等材料,這些材料“汙染”了表演者的身體。

在科學中,體外實驗指的是在活的有機體之外的受控人工環境中進行的實驗,如培養皿中進行的實驗。該作品試圖指出,一個生命不能被簡化為單純的 DNA,它的活動,它與社會的聯絡,都需要進一步的探討,需要藝術和哲學上的延伸。

除此之外,人類經歷的情境不同,微生物組也會有所不同,Bäumel 說,她對此很感興趣。

“當人們在體育活動的時候,微生物組會發生什麼變化?當我的情緒波動時,微生物之間的交流又會有什麼變化?”Baumel 說。

無論我們走到哪裡,接觸到什麼東西,我們都會換上新的微生物,留下一些已有的微生物。這種人體表面微生物的變化,也無形地將我們與人類同胞、其他生物和我們的環境聯絡在一起。

“微生物的呢喃”意圖使這種看不見的相互關係和接觸,變得可見。然而,這種交流和微生物的接觸,和我們目前與 COVID-19 共存的現實相沖突。

正如我們所知,透過我們日常活動中的接觸,新型冠狀病毒很容易傳播。COVID-19 迫使我們結束日常的自發社交行為,要求我們透過“社會距離”,來重新思考日常生活中我們的行為。

圖.人面板上的微生物

⑤ 人類是生態系統的一部分

Bäumel 表示,展示人類身體上的微生物,讓微生物和人類之間的交流變得可見,證明人體完全是生態系統的一部分,改變人類對不同生命形式的思考與聯絡,這些對她來說也至關重要。

Bäumel 在她與 Blackwell 共同創作的藝術作品中,傳達了這些思想,將不同的領域聯絡起來,並在社會背景下提出發人深省的問題。

David Quammen 在 2020 年初的《紐約時報》上寫道:“我們砍樹,我們捕獵動物,我們把它們關進籠子,送去市場上交易。我們破壞生態系統,我們把病毒從自然宿主上驅逐,使它們寄生於新的宿主。而通常,我們就是這種新的宿主。”

跨學科的媒體藝術家、哲學家和活動家 Jaime de Val 最近寫道:“一個世紀前,西班牙流感導致大約 5000 萬人死亡,但人類每年殺死大約 5 萬億隻動物(10 萬倍以上),而且這樣做的方式,與自然界中動物互相獵殺的方式完全不同,完全破壞了生態系統的動態平衡。”

大自然正在失去耐心。一種名為COVID-19的新型病毒,揭示了我們彼此之間,以及我們與地球之間的相互聯絡,它無情地肆虐,讓我們意識到自己的脆弱,並時時刻刻地提醒我們,在當今這個技術發達的世界裡,人類傾向於俯視世界,卻忽視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人類似乎理解得特別慢,因為我們執著於自大與科技,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什麼能夠震撼和喚醒人類的東西,人類永遠無法重新思考,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本質原因。

Bäumel 強烈要求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觀念,重新思考我們的行為,重新塑造我們的習慣,以及重新構建我們與地球上其他生物之間的關係。現在,這種觀念也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迫切。

她說,人類是生態系統的一部分,而不能與之割裂。我們既不能凌駕於生態系統之上,也不能獨立於生態系統。瞭解微生物對我們的影響,對我們的身心健康非常重要。

更多關於此展覽的內容,請閱讀:https://www.sonjabaeumel.at/works/bacteria/what-would-a-microbe-say/

作者|趙婧

審校|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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