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灰暗,都隨著2020年快點過去吧;所有美好,都隨著新年鐘聲回來吧!”2020年12月31日晚間,馬雅蘭坐在女兒的病床前在心底默默地祈禱著。此時,一袋鮮紅的血漿正沿著輸液管流淌進她的女兒小欣潔體內。回想過去的這一年連番的變故,馬雅蘭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我叫馬雅蘭,山東省濱州市彭李街道人,是一位普通的全職媽媽,我物件在建築工地上包點小活,沒活的時候就外出打工,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富裕,我卻很知足,因為平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更何況我有著三個可愛的女兒,二女兒三女兒還是雙胞胎。三個孩子不僅乖巧懂事,還學習優異。每每我們一家出門,周圍都會有無數羨慕的眼神向我們投來,這樣幸福的日子讓我們一家整日樂開了花。 可生活沒有沿著我們的憧憬繼續下去,我們的生活軌跡在2020年被徹底改變了。
剛過完2020年春節,先是本就突發過一次腦淤血的孩子爺爺突然再次病重,就在我們全力救治老人的時候,我的雙胞女兒裡的姐姐杜欣潔也突然病了。從此,這個家徹底陷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2020年4月底,我的公公已經病得很嚴重了,因為婆婆有嚴重的心臟病,照顧老人的活就落在了我們夫妻和孩子姑姑肩上了。那天,我回家給孩子們做飯的時候,突然發現二女兒杜欣潔臉色蒼白,孩子說渾身沒勁,我立即帶著孩子去醫院檢查。醫生看著異常的血象對我說,懷疑是血液病。
在醫院伺候老人的孩子爸爸接到電話趕了過來,一直說:“不可能,肯定誤診了。我們去省城醫院查查。”我們安頓了老人後,當天就去了濟南市的齊魯兒童醫院。經過全面檢查,結果讓我們陷入了絕望,孩子被確診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看到診斷報告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感覺天旋地轉,不知道怎麼面對孩子得病的事實。看著一旁安靜的女兒,我眼淚就止不住流,孩子怎麼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呢,我想不明白原因!
可即使我再如何想不明白,如何痛哭,孩子病都不會立即好起來。記得醫生跟我們夫妻說,孩子的治療是一場持久戰時。我語無倫次地說,就算砸鍋賣鐵,我們也要給孩子治。
按照治療方案,小潔開始為期11個療程的化療。每打完一個化療,小潔可以休息幾天,如果出現發燒感染,孩子就得暫停化療。隨著治療的繼續,曾經那個漂亮的小女孩慢慢掉光了頭髮,渾身變得浮腫,臉上沒了笑容。看著這一切,我心痛萬分,可能做的只是輕聲細語地安慰。
當做到第3個療時,病床上的小潔爺爺還是知道了孫女的事。老人整日愁著孫女的病情和高昂的治療費,身體更是每日愈下,在一天傍晚突然離世。孩子爸爸說,老人臨走前一直問著小潔回來了嗎。可此時,小潔正在做著化療,我們母女跟老人連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等孩子打完針已是半夜,我在凌晨兩點回到了老家,進門看見靈棚的瞬間,我號啕大哭,哭自己沒有盡到孝,哭自己沒有兌現帶著孩子健康回家,哭這個家怎麼那麼難。我送了老人家最後一程後,當天下午就趕回了濟南,因為小潔還在醫院獨自等著我。一旁一直拉著我衣角的小女兒看著我又要走了,不捨地哭了起來。我匆忙地親了下女兒,叮囑了句:姐姐還在醫院等媽媽,你乖乖在家聽爸爸話。等坐上回濟南的車時,回想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一切,我難受得哭了一路。
回到醫院後,我不敢把爺爺去世的訊息告訴孩子,怕已被疾病折磨得脆弱不堪的孩子傷心。因為小潔每次化療後都會血象很低,需要輸血小板維持,有時一不注意還會出現感染。我只能忍痛隱瞞了一切,因為我再也承受不了孩子出一點意外,我要兌現在孩子爺爺靈前的承諾:帶著健康的小潔回家。
如今,小潔已做完了第九個化療。依然是吃不下喝不下,每天不停地嘔吐,可孩子為了讓我放心,還是會聽話地忍著吃兩口飯。為了預防感染,孩子還要吃各種抗感染藥,輸血小板等,受罪不說,每天的費用最少也得1000多元。每次看到費用清單,再想到此時她爸爸在工地幹活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因為不管怎麼努力都趕不上這花銷。
按照方案,還有兩個大化療,小潔就該進入維持治療階段了。如果一切順利,孩子就可以回家跟她妹妹一起重返校園了,我在心底日夜祈禱著,讓一切黴運隨著2020年消失。這幾年,孩子爺爺、奶奶輪番得病住院,花費了有十幾萬,而小潔這次一病也已花了30多萬了。對於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這無疑讓我們的生活跌進了萬丈深淵。未來,在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仍得為孩子的治療費奔波,可為了孩子,作為父母我們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