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過後,汾河灣更燥熱,河灘悶熱的像口蒸籠。午後的日頭,斜掛天宇西邊,白花花刺眼,餘熱依舊,炙熱百草燒烤大地。當日,氣象部門已向公眾發出橙色預警,37度以上高溫天。
幾年前,蒹葭叢生的汾河灘搖身變成國家級溼地公園。一處好幾百畝大的灘塗經過治理,變成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荷塘。
回老家的路上,要從橋上駛過,隔窗遠望,那片荷塘有許多勞作的人影,便循形而去。原來是烈日之下,一群人在荷塘裡除草,不停地割除水中蔓延瘋長的雜草,防止雜草與荷花爭寵,正是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季節,豈容雜草奪營養?!
割草,對於有農村經歷的五零、六零後來說是件很難忘懷的事,孩提時代沒有割草的經歷是不盡完美的。記得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父母的帶著全家從村裡搬到稷山縣城,租住在南城牆下。穿過南關一條不太長的街巷就是汾河灘,一個土地肥沃物產豐饒的河漕平地,每每夏日,蟬鳴蛙聲同唱,蘆葦香蒲齊長,淺井明渠,水稻麥田,在後稷故里晉南糧倉以前不只有小麥還種植過大米。那時候,很多孩子都養過兔子,綠草生長的季節,結伴童男三二,挎著籃子,拿上鐮刀,下河灘割草。河灘的草很多,哪種草是香草,哪種草是毒草,割草還是有技術含量的,至今回憶起來都是味道。
走近荷塘,發現這是一支八個爺爺奶奶組成的老年勞務組合,年齡最大72歲最小58歲,來自汾河上游二十餘里的同一個村下莊村。
老姚,65歲,這群農民工的管理員。據他介紹,他們的任務是割除混長在荷塘裡的香蒲。香蒲,因果實像火腿腸,又稱“香腸草”,喜高溫多溼,有益河道生態修復,但強盛的生命力常喧賓奪主,嚴重影響荷塘月園林景觀。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來形容河灘上的香蒲,再適當不過了,即便是採取砍、割、燒等手段,一年之後,生命力旺盛的香蒲又會迎風搖曳,所以在每年高溫季對香蒲都必須開展“斬草行動”。
老亣(qi),70歲,一點都不服老,小車不倒只管推,幹勁十足,懷揣一顆不泯的童心,幹活休閒時不忘採集蓮蓬,新鮮的蓮籽富有營養,味道很清新!她說,在這支爺爺奶奶隊伍中她年齡不是最大的,還有一個比她大兩歲。
這位頭戴門遮陽帽,六十出頭的大哥說,汾河溼地公園興建至今,他們在這裡幹活兒已有四個年頭了。天麻麻亮就趕路,六點半開始幹活,十一點休息,然後進城裡找家小館AA制解決午餐,再回到汾河橋下找塊蔭涼“躺平”午休,三點半到六點半接著幹下午活。
夕陽西下,勞務收工,明天還要早點來,一人一騎,清一色的電摩,讓回家的路程變得不太遙遠。這個群體是這個盛夏,老寧鏡中最酷的身影和最美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