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農曆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華民族的傳統佳節一一中秋節了。今晚的廠區格外幽靜！

天邊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東邊的天空，是輕盈的雲彩。

廠區多麼幽靜，沒有一絲兒風。那些樹木，像睡著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廠區是一個沒有鮮花的綠色世界，只有高大的樹木和綠植、小草，一塊塊整整齊齊的綠地圍繞著一棟棟的建築，那是辦公區、實驗樓及庫房、食堂、配電房、鍋爐房等輔助設施以及道路。

今天是中秋節假期的第二天。今天的廠區比昨天還要安靜。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今天上午都還在下。今年北京的雨水真多，真讓花草樹木解渴，它們算是把水喝足了。早晨下班離開時，雨正在下，道路邊積了不少水。在京開輔路東邊，一輛電動腳踏車從我身邊往前開去，把水濺到了我的褲子上。今下午來廠裡上班後，天黑了巡查廠區時發現，廠區西北的一段道路上，還積著不少水，像一面很大的鏡子鋪在那裡，倒映著不遠處的房子。

這雨在昨天晚上七點過就開始下了，只不過那時很小，零零星星的。昨天，實驗室還有人來上班，他們今明兩天才放假休息。實驗室有十多二十人，大多數是一些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小姑娘，他們是在校大學生。平時，他們快到晚上九點了才下班，班車來接他們回到城裡的住處。昨天來的人要少些，晚上他們下班要早一些，七點過就下班了。實驗室人員可是廠里人員的主體，佔廠里人員的絕大多數。辦公室的人員，若不加班的話，下班時間比實驗室要早些。晚上，實驗室、辦公室及食堂等部門人員都下班離開了，僅有配電室、鍋爐房及保安等值班，保安住在廠區。這個廠是老廠，在幾公里外建了一個新廠，生產車間都遷到新廠去了，老廠現在的主要功能就是搞研究做實驗，據說不久後實驗室也要搬到新廠去。

在門口，我見到兩個小姑娘，因為昨天來上班的人少，就沒有班車來接她們，她們自己打車回去。

在等車的時候，我與她倆聊了一會兒。她們告訴我，她們住的藥研所在陶然亭附近。騎腳踏車的話，從陶然亭到藥研所，也就十多分鐘，其實，離我們這裡也不太遠。

我問她們：“你們打車回去要多少錢？”

“六十多。”

我說：“還不算貴嘛！今年上半年我回家後回來，夜裡一兩點鐘從大興機場打車回來，花了一百三十塊錢。”

“你這是在夜裡嘛！當然要貴些。”她們說。

一個小姑娘問我：“師傅你是哪裡人？”

我說：“四川人。”

我問她：“你呢？是不是北京本地人？”

“我是河北保定人。”

“哦！離得這麼近呀！一個星期都可以回家一次哈！”

“可不是嘛！還不是因為疫情回不去！”

我問她：“你們是在校大學生嗎？”

她說：“是研究生。”

“是什麼研究生呢？碩士研究生還是博士研究生？”

“博士研究生。”她說。我心中暗暗佩服她。一個看起來年齡似乎還不到二十歲，個子也不高，瘦瘦的小姑娘，走在大街上是個極為普通的女孩子，會被人群淹沒的女孩子，誰能想到竟然是一個博士研究生呢！

她倆問我：“師傅，明天我們來，能讓我們進嗎？”我說：“那要看你們的領導、負責人了。他們讓你們來，就讓進。”

“我們是想來在電腦上作一些文字處理工作。”

今天下午我來上班時，並沒看到她們。後來，聽說是不讓她們來。

今天夜裡，沒有她們這批做實驗的年輕人的身影，沒有他們的聲音，廠區好幽靜呀！

王良炬 2021年9月20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