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時間,你會來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與此同時,這段全網傳唱的傷感旋律,也讓這場火災在34年後重新映入人們的眼簾,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嚴重的特大森林火災,大火經過整整28個晝夜才被撲滅,211人喪生。
“整個縣城成為火海”
時光回到1987年,彼時的中國剛剛步入改革開放的第九個年頭,那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上,年輕的歌手費翔初次登上春晚舞臺,獻唱了時代金曲《冬天裡的一把火》,在那個群眾文化生活還相對保守的年代,把迪斯科帶上了舞臺。
沒有人能夠想到,幾個月後,黑龍江大興安嶺地區多處林場同時起火,引起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特大森林火災。
5月6日,盲目流入漠河縣的幾位林場工人在清林中使用割灌機違反操作規程和野外吸菸,在西林吉林業局的河灣、古蓮林場和阿木爾林業局的興安、依西林場引起4起山火。
大火燒燬漠河縣城後,繼續向東蔓延,當晚漠河境內三個林業局被燒燬殆盡。
當年15歲的李東至今仍記得,大火燒了一夜,整個縣城成為火海。 “眼瞅著家被燒沒了。”母親帶著他和姐姐弟弟,與幾百人躲在一個兩三米深的大坑裡,待了一宿,眼睜睜看著整個住宅區在火中化為廢墟。“太可怕了,從沒見過那麼大的火!”
除漠河4起山火,塔河縣境內也發生一場。經過58800多官兵28天奮力撲救,5起火情全部熄滅。211名群眾和救火人員不幸喪生,266人被嚴重燒傷,總過火面積1.7萬平方千米,造成直接經濟損失超5億元,間接損失69.13億元。
老人開舞廳懷念妻子
大火毀掉的不止是森林和村莊,還有許許多多個家庭。
當晚, 漠河第二中學黨支部書記李明久正在學校值班,突然接到訊息,要求立即組織學校人員緊急疏散。大火把天空燒得通紅,濃煙在整個校園瀰漫,他把老師組織起來,將50多名住校生集中到地勢開闊的操場,後轉移到大河邊。
凌晨1點有人捎信,說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燒成重傷,大女兒失蹤了。然而李明久放心不下學校的孩子們,直到5月14日學校恢復正常秩序,才出來尋找家人。妻子和兩個孩送到地區醫院,又過了一週,他才在路邊一片燒焦的叢林中找到大女兒屍體,被燒得只留下一個鞋跟和一塊布片,年僅17歲。
張德全的妻子也不幸在這場大火中喪生。
這是一個熱愛跳舞的女性,悲劇發生前尚未生育。回想熱戀期間,張德全經常拉著妻子溜進堆滿雜物的倉房,點起一盞燈,在倉房裡並不寬裕的空間裡,讓妻子教他練習舞蹈。光影下,她的身姿優雅靈動,而他則身形笨拙,“四周無數的穀物粉末上下紛飛,像是在為二人伴舞的精靈。”
火災過後,張德全在縣城開了家舞廳,就在距離倉房不遠的地方。夜幕降臨,舞廳響起動感的旋律,搖曳的燈球灑落光輝,他站在舞池中央,彷彿又回到了那間狹小的倉房。從此,漠河舞廳裡多了一位獨舞的老人。34年來,老人也一直沒有續絃。
不忘歷史也勇敢前行
一次偶然的機會,獨立音樂人柳爽在漠河結識了張德全老人。
柳爽1992年出生於新疆,是中國內地民謠歌手。生活經歷的累積讓他對人生的理解變得寬闊深厚,也讓他在獨立做音樂的道路上不斷前進。2018年2月,柳爽舉辦首場個人專場《來去》音樂會,隨後推出首張個人專輯《生長》,同年開啟個人首次專輯同名巡演。2019年推出個人第二張專輯《如影》。
結識張德全老人,柳爽萌生了用歌曲對老人生命體驗進行藝術化的想法。徵得老人同意後,他創作了《漠河舞廳》,他想用這首歌曲告慰張德全妻子的在天之靈,同時也想要獻給所有因為不幸而隕落的生命。
“至死不渝的愛情總是那麼深沉且動人!”
“往事如風,真愛永恆!”
“我從不相信愛會綿延無盡,可是張德全老人讓我發現世上真有這樣的愛情!”
網友們紛紛表示,《漠河餐廳》唱出了都市男女對於真實情感的渴望:傷感旋律背後的動人故事,痴情不改的張德全老人,專一、重情正是現代社會情感現實中難能可貴的存在。
也有人提到,歌曲不僅僅是對張德全老人痴守一生的真情譜寫,同時也在提醒人們不要忘記那段沉重歷史,喜歡這首歌曲的年輕人應該珍惜現在的生活,勇敢地堅守自己的信念,不要失去勇敢生活和愛的勇氣。
最後,讓我們記住這些火災中的英雄事蹟:林業局司機李澤福,大火逼近家門口時不顧安置愛人,從烈火中搶出3臺新汽車;蒙古族飼養員辛海清,用大斧砍斷木柵欄放出牛羊,自己被燒死在牛欄裡;駐軍81690部隊和黑龍江省軍區駐軍某部二營的指戰員,冒死3次闖入火海保住縣城西山炸藥庫和中心加油站,救出229名老人婦女和兒童,搶救燒傷群眾安置災民,被譽為"衛民長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