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今夕何夕 編輯|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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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舊時筆記，發現了一張老照片。那是我十歲那年跟奶奶的合影，也是我跟奶奶唯一的一張合影。仔細想想，差不多三十年了。由於時間較長，照片有些泛黃，有的地方還有些脫落。然而，站在我身旁的奶奶，那慈祥的笑容猶如昨日，歷歷在目！看著這張老照片，我的眼睛忽然之間就溼潤了，那些久遠的往事，那一幕幕關於我跟奶奶的故事，就那麼突然間湧入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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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家裡窮，在我的記憶裡，幾乎沒有照過相。照相對我來說，應該是一件特別奢適的事兒。父母親為了生活外出打工後，留下我跟奶奶守著孤獨的老院，那寂寞的日子裡，只有親身經歷過得人，才懂得！奶奶長年有癆病，經常性地咳嗽，常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在我的印象裡，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灰暗的如同春日裡灰濛濛的天空。年幼的我，無法替奶奶分擔痛苦，只能一個人默默地看著奶奶獨自承受著病痛地折磨。我常常抬頭，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大聲地呼喊著，發洩著心中的不平。然而，儘管如此，奶奶仍舊是樂觀的，每天都堅強的面對生活，面對病痛。每年春天，都會在院子裡栽種一些花花草草，等春風吹過幾遍後，整個院子就開滿了紅的，白的花兒，那些花香，隨著風兒，飄滿了整個寂靜的院子，飄到村子上空，飄到遙遠的遠方……

“奶奶，這些花兒真好看！”我常常看著花兒，對著奶奶輕聲說道！ “有機會了，照個相吧！”我輕輕地問奶奶！ 是的，我想把這美好的時光留住，把奶奶最美的容顏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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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迷人的春天！風是輕柔的，一縷一縷地吹著；陽光是溫暖的，一粒一粒地傾灑在寂靜的院子裡！村子後面的麥苗已經返青了，在風中起起伏伏，調皮地翻滾著波浪！果園裡的蘋果樹也開花了，那一樹一樹潔白的蘋果花兒，在風中搖曳著，飄舞著，像一位位仙子，向這個春天訴說著什麼！我在左邊，奶奶站在右邊，緊緊地挨著我。那是我第一次跟奶奶一起照相，也是唯一的一次。風兒有些調皮，不時偷偷掀起奶奶的白髮。我靜靜地站在奶奶身旁，對著鏡頭，就像對著一個世紀！奶奶依舊笑的那麼燦爛，就像那些花兒一樣，在陽光下，在微風中，被定格在那個春天裡，永遠的定格在我的心裡！這世上的很多人，很多的事，經歷過一次，就已足夠。我想，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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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張泛黃的老照片，看著奶奶那慈祥的笑容，我的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如今，奶奶已經離開我們十幾年了，然而，奶奶的音容笑貌，奶奶的那些嘮叨，依然常常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浮現在我的眼前，飄蕩在我的耳邊。就像這張老照片，儘管有些泛黃，卻仍舊那麼清晰地記錄下了那個春天最美的時刻！奶奶，又是一個春天了，麥苗兒又開始翻著波浪了，園子裡的蘋果花兒又綻放了，您能看到嗎？我又想您了，您能感受到嗎？

作者簡介：今夕何夕者，王永港也。山東日照莒縣人，八零後，幼家貧，好讀書，不求甚解。願做文字裡的一個音節暢遊於文學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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