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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萬物瘋長的時候。

蔬菜瓜果生逢其時,市場上便是琳琅滿目。

冬瓜、南瓜、苦瓜、佛手瓜、絲瓜、方瓜,以及身兼水果與蔬菜雙重身份的黃瓜、木瓜,還有隻是沾了一個瓜字卻與之毫無瓜葛的地瓜,不一而舉。

這與我小時候知道的植物生長週期與自然景象基本相似。

那會兒雖然缺少極大豐富的供應市場,但每家每戶的房前屋後卻孕育了可供一家人一個夏天食用的繁茂瓜田。

絲瓜潑辣、易種,瓜實豐盈,炒雞蛋、做蛋湯打滷麵、清炒,百搭皆可。

春天,找一塊巴掌大的地方,扔幾顆絲瓜子,無需多日,蔓藤繞樹直達樹梢,入伏後便是楊柳細腰的絲瓜滿枝頭,搖曳生姿。

與絲瓜相似的是南瓜,應季成長相當可期,個頭大的能夠躥到十幾斤,需要搭個架子,一般是直接用一根麻繩引著南瓜蔓爬到低矮的廂房,或殘垣斷壁,任其橫行霸道散漫生長。

冬瓜更是好養活的苗,有個土窩生根,此生決意拼全力報答主人的不棄之恩,一根蔓子能長出上百斤冬瓜,單個突破30斤屬正常發育。

有年初秋我回老家,鄰居爺爺留了兩個碩肥的冬瓜送我,大的二十多公斤重,一個人抱到車上費勁。

回到城裡,一切幾段,給七鄰八舍分享,很有面子。

瓜的世界比你想象更多姿。

這是一個有趣的話題。

瓜,不僅種類多,更有很強的地理方位,“冬”西南北,都有自己的代表瓜。

對了,忘記介紹北瓜了。

在我們眼前,北瓜不像冬、西、南三瓜那麼常見,甚至還有人根本沒吃過甚至沒見過北瓜。

權威的《現代漢語詞典》有“北瓜”詞條,謂之北瓜同於南瓜。

但此種解釋明顯過於倉促,難以說服老家人對北瓜的認知。

他們雖然說法不一,有的認為北瓜就是“筍瓜”或“西葫蘆”,有的叫做“吊瓜”,未必有據,卻唯獨對北瓜同於南瓜一說持否定態度。

南瓜固有長、橢圓、扁圓諸類形態,然色澤必定歷經從青澀到黝黑,再到金黃的顏色鉅變。

北瓜則被認定一青到底,老家人舉凡筍瓜、西葫蘆、吊瓜皆如此。

目前較為一致的說法是北瓜即“筍瓜”,為葫蘆科南瓜屬植物,原產南美洲,中國南北方均有種植。

關於北瓜之爭,到此打住不再糾纏,只能略引端緒,有興趣者可以引申辨析。

不要認為這只是吃瓜群眾的非分之想,植物生長史乃大中華史類別研究的缺項。如有成果,功德兼備。

歷史是誰改寫的?

地理知道。

南瓜是從南邊來的,還是原本長在南方?

黃瓜怎麼是嫩綠的,為啥不是黃的?

冬瓜不是冬天裡的瓜;

瓠子是瓜不叫瓜,創造性地在一個“誇”的右邊加了一個“瓜”。

明明是農作物、人的口糧,地瓜與瓜毫無瓜葛,也是被稱作瓜,一隻來自土地裡的瓜。

這些有趣的問題,實際蘊含了每一種瓜在中國的生長處境。

初來乍到,瓜類植物並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它們的名字裡帶著明顯的種類歧視。

東、西、南、北的做個記號而已。

如同過去家裡孩子多,狗剩、黑蛋隨便喊。

現在學術界有一個基本統一的認識,瓜類植物的傳播路徑,與漢代興起的通過西域而東往西來的絲綢之路關係密切,它們的孃家多在遙遠的非洲大陸或是更加遙遠的南美洲雨林地帶。

那麼遠的距離,這些瓜們是如何落腳華夏大地的。

絲瓜源自西域之西,除了沙漠就是荒野,驕陽似火,需要藤蔓生長瓜崽的絲瓜,是如何抵禦“死神”之禍。

瓜類植物大遷徙,改變的不僅是自然環境,同時也促進人類聚集與繁衍。

據無法確定的數據顯示,到了唐朝,大中華地域的人口創紀錄地達到了一億兩千多萬。

沒有食物哪有人的旺盛生育力,瓜,功不可沒。

在人類命運共同體形成之前,植物的命運共同體業已成圈,並完成宇宙生命會經歷無盡的自我更生的學說構建,值得人類尊重。

華夏各族從未缺席世界文明的共建共榮,那麼這個“瓜”字,究竟什麼時候出現在漢語典籍裡?

時下普遍認知瓜類從西漢時期進入中原,與之不符的是早於西漢之前的很多著作已經有十分成熟的“瓜”字用法。

古詩《君子行》的“瓜田不納履,籬下不正冠”,即成語“瓜田李下”流行於世。

而傳說甚盛且記於《左傳·莊公八年》的“瓜代”一詞,任期已滿換人接替叫瓜代,至今尚在行文中。

在形成共識的瓜類植物進入中原以前,倉頡是否已經造出了“瓜”字。

倉頡造的是象形文字,照著瓜造字,這個“瓜”字應該首先像“瓜”。

閉上眼睛去想,“瓜”字彷彿是一隻瓜蔓下垂掛的黃瓜或絲瓜影影綽綽的身姿。

漢代許慎在《說文解字》中這樣解“瓜”:“象形凡瓜之屬皆從瓜”,今譯“凡是帶瓜偏旁的都是瓜”。

他舉了好幾個帶“瓜”偏旁的字,其中有瓜的右旁加繁體“絲”的一半“糹”,讀“絲”。

能否判定許慎時期已經有了絲瓜?

我想八九不離十,甚或已經有了黃瓜。

夏天是吃瓜的最好季節,沒有一種瓜不是為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而快樂成長。

“冬”西南北都是瓜,怎麼吃,吃瓜群眾有說法,也有手法。

且看下文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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