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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撐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美洲獅大巖能上一個節點,就上一個節點。我要給中國馬術填補空白,為國爭一點光。”耐力賽騎手隋博如是說。

隋博被朋友們暱稱為“豹子”,他的性格也如豹子一樣,說話直爽,做事利落,愛挑戰,有衝勁兒。在忙碌的工作之餘,隋博最大的愛好就是騎馬。2013年,他在法國參加了第一場90公里國際馬聯耐力賽,開啟從“野騎愛好者”到中國耐力賽領軍級騎手的蛻變徵程。五年多來,國內各大耐力賽事都能看到隋博的身影,為參加更多高級別比賽,他還飛去迪拜、薩摩林、葡萄牙、法國等地,共參加國際馬聯賽事52場,目前位列在國際耐力騎手排行榜第72名。

不斷挑戰是隋博的馬術運動信條。2018年4月,隋博和“中國耐力教父”賈惠林聯袂出國征戰。在那次行程中,他們兩次飛越大西洋和歐亞大陸,在德國、智利、西班牙和斯洛伐克四國參加國際馬聯賽事。隋博六戰三完賽,在最後三天中連續參加80、100和160公里的三場比賽,比賽總長度達到340公里,被同一賽場的外國騎手連稱為“中國鐵人”。根據賽事積分,隋博與賈惠林、成昭毅、王志強收穫了2018美國Tryon世界馬術運動會的耐力團體入場券,這也是中國耐力騎手第一次取得這場“馬術界奧運會”的參賽資格。今年8月,隋博又向世界上最古老、最困難的耐力賽之一“特維斯杯(TheTevisCup)”耐力賽發起了挑戰。

“特維斯杯”:國際馬聯耐力賽的先驅

如同亞琛世界馬術節勞力士大獎賽之於場地障礙專案、英國班明頓賽之於三項賽專案,美國“特維斯杯”耐力賽在難度和影響力上也是馬術耐力專案的標杆。今年的“特維斯杯”上,首次有中國耐力騎手出現在比賽現場。在美國當地時間8月17日早上,隋博和“國際精英騎手”成昭毅經歷了艱苦的160公里賽程,雙雙在規定時間內完賽。在184對參賽的人馬組合中,隋博以22小時44分鐘名列第47名,成為“特維斯杯”完賽的第一位中國騎手,成昭毅以23小時38分鐘的完賽時間排在第86名。

“TheWesternStatesTrailRide(西部地區戶外騎行比賽)”是“特維斯杯”的正式名稱,其創辦於1955年,是世界上最早的耐力賽之一。比賽緣起於商人溫德爾·羅比(WendellRobie)的一次騎乘經歷:20世紀50年代初,溫德爾一騎絕塵,從美國內華達州到加利福尼亞州,在23個小時之內完成了太浩湖(LakeTahoe)和奧本(Auburn)之間的100英里(160公里)路程。這條路線之後成為了“特維斯杯”的比賽路線,而“特維斯杯”比賽的開辦也象徵著馬術耐力賽從一個輕騎兵軍事訓練專案正式成為一項競技體育運動,現在的國際馬聯耐力賽就是在此基礎上發展完善的。

隋博對這一久負盛名的耐力賽早就躍躍欲試,因此提前定了去往美國的機票。比賽地在美國加州的埃爾多拉多縣(ElDorado)和普萊瑟縣(Placer)境內,途徑崎嶇的內華達山脈(SierraNeveda)。路線最高處海拔有2896米,人馬組合需要完成4648米的下坡賽段和艱難的上坡賽段才能到達埃爾多拉多大峽谷。參賽人馬必須在極端的山地氣候下用強大的意志力跋山涉水,越過野生動物眾多的原始森林,在24小時內完成路線,才能被授予銀牌完成獎。

山路雖美,卻佈滿挑戰

“對於馬匹和騎手雙方,最重要的是做好足夠的體能訓練。山路雖美,但是佈滿挑戰,要有發生意外的準備。”——這是“特維斯杯”官方網站上寫給騎手的參賽指南的其中一句。

儘管隋博對“特維斯杯”高難度的賽道設定和嚴酷的賽事環境早有耳聞,但直到到達比賽現場,他才真正意識到挑戰的艱難。“我的體會是,‘特維斯杯’就是讓騎手在最原始、最無助的情況下進行比賽。”隋博說道。

事實上,因為對山地環境的不適應,還沒開始比賽,隋博就已經十分疲憊了。“騎手需要在凌晨3點起床備馬,5點開始比賽,又只有一條車道通往賽場,所以前一天晚上騎手們都已經到達現場準備了。”他說道,“我準備的帳篷裡只有一個氣墊,後來沒氣了。賽場海拔高,呼吸困難,夜裡冷到1點起來吃巧克力暖身。早上起來通過智慧手錶可以看到,我在賽前一整夜都沒有睡。”

凌晨3點,隋博強打起精神開始備馬。主辦方為了保障馬匹福利,避免馬匹的眼睛受到強光刺激,在備馬和騎乘過程中都禁止騎手佩戴或攜帶超過250流明的照明燈。夜裡一片黑暗,只有馬胸帶前燈熒光條發出微弱的光亮。隋博形容當時的震撼場景:“180多匹馬聚集在森林深處,煙氣灰塵在森林中升騰。”

勇闖“美洲獅大巖”

160公里的賽程中,高海拔環境造成的空氣稀薄、低氣溫,賽道中陡峭的崖壁和沒過馬腿的河流,種種困難無一不是騎手和馬匹需要面對的巨大挑戰。但其中最令騎手畏懼的賽段當屬著名峭壁“美洲獅大巖(CougarRock)”,這段坡度極大的崖壁對於耐力騎手們來說既誘惑,又危險。“騎手可以在兩條路線中選擇,一條是翻過‘美洲獅大巖’,距離短,但馬容易失蹄。另一條是繞遠走平地,但距離遠,用時長。”隋博說道。他對自己路線的選擇並沒有猶疑,“美洲獅大巖”一定要上,“這個比賽之前沒有中國騎手去參加。我來參賽,美洲獅大巖能上一個節點,就上一個節點,我就想給中國馬術填空白,為國爭一點光。”

“特維斯杯”主辦方在賽前建議,對於不熟悉該地區的參賽騎手而言,最好能與一位當地騎手同行,以防意外發生,於是隋博和馬主推薦的一位男騎手結伴而行。在“美洲獅大巖“面前,兩人都很小心。“這段路只有一個馬道寬,大石板臺階,75度大坡,馬匹需要急速衝上去不能停,經常有人馬掉進旁邊的溝裡。”隋博回憶道,“我當時就聽到帶路的本地騎手一身慘叫,他的馬也失蹄了!”意外還是發生了,在海拔兩千多米的懸崖峭壁上,隋博為了救助同伴和他的馬,等待了40分鐘,原本在後面的20餘位騎手都超越了他。由於灌木劃傷了馬腿,本地騎手必須待在原地等待主辦方的援助,此時,失去了同行的隋博必須再次啟程。

10個小時的騎乘之後,他感到支撐不住了。由於賽程四分之一以上的路段都需要在黑夜中前行,再加上途中跋山涉水式的高難度賽段,“特維斯杯”挑戰人馬組合的精神和體力極限,隋博就曾經睏乏到把韁繩綁在手上,趴在馬背上小憩。“跑完80公里,人困馬乏,但這時候還有一半沒跑呢。”他承認,賽程過半,心理已瀕臨崩潰。作為一名有經驗的耐力騎手,隋博知道此時“到點了”,需要趕緊調整心理狀態。“人不能洩力,因為馬也有極限,而騎手要帶領馬,給馬力量。”他說道。

山路、馬路、水路,經過22小時44分鐘的艱難騎行,隋博和他的18歲阿拉伯馬Filouette挺過了最難的時候,終於到達了比賽終點。隨著“BOSUI”的名字從裁判的話筒中傳出,在終點等待的騎手們和工作人員緊緊擁抱著隋博,為人馬組合的堅持而鼓掌,為第一位在“特維斯杯”完賽的中國騎手歡呼。

“為了祖國的榮譽而戰”

“不認輸”三個字就寫在隋博的性格里。運動員出身的他在賽場上追求竭盡全力地公平競技,在生活中,為了保持最好的身體狀態,他更是近乎嚴苛地訓練自己。“我要求自己刻苦,每天做100個波比跳,練習拳擊。賽前會吃乳酪、練肌肉,在臨賽兩天停練,保證體力,在賽場上絕不與對手謙讓。”他說道。

隋博同時也是一位馬主,對於耐力賽馬的選拔、訓練,他也有嚴格的計劃。他分享道,“我會看參賽記錄,用各角度看現在馬的水平、狀態、身體素質,包括肌肉狀況。日常會訓練馬匹的30公里加速、變速,練習伸長快步、縮短跑步,讓馬有肌肉記憶。護理方面,先用冰袋敷15分鐘冷卻馬腿,再遛馬,最後補充新增劑。”

隋博表示,明年的“特維斯杯”,他依舊會參賽。他將再經歷一遍如此艱難的比賽過程,只為了“祖國的榮譽”。“明年我就有經驗了,提前租馬、租房車,在參賽前好好睡一覺,再從‘美洲獅大巖’衝上去,爭取拿到更好的成績,讓這場賽事提到中國騎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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