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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鋼鐵直男加NBA愛好者,虎撲是為數不多的我經常逛的社群論壇之一。在虎撲,除了聲名遠揚的“綠色文化”之外,還有一大文化現象就是“排名文化”。

虎撲JRS評價其它領域的“排名”,也不忘從他們最擅長的籃球領域來參考和借鑑。對於一個NBA球星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總冠軍,沒有總冠軍的球星,即使偉大如卡爾·馬龍、阿倫·艾弗森,也在“歷史地位”上差其他球星一大截。

然而,今年說唱綜藝的三位冠軍,卻在虎撲JRS的討論中相當不受待見。說到JD,就是“只有Flow,沒有作品”;說到李佳隆,就是“只有Auto-Tune,電就完事兒”;說到懶惰,就是“打感情牌,太不成熟”……都說女生對女生評價時天生挑刺,這麼一看,男同胞之間瞧不起的時候也從來不手軟。

李佳隆剛剛捧得《中國新說唱》的年度總冠軍,而就在前幾天傳出他可能擔任《青春有你3》Rap導師新聞後,卻有不少人覺得李佳隆還不夠格。作為對比,《中國有嘻哈》的全國季軍艾福傑尼去同一檔節目當“說唱教練”,卻沒有遭遇如此非議;

至於拿下《說唱新世代》年度總冠軍的懶惰,從總決賽前就不斷有聲音說“這檔綜藝的目的不是為了角逐出一個冠軍,誰當冠軍都差不多”。這種觀點的流行,讓懶惰的冠軍含金量自動打了折扣。再加上他的新人身份,懶惰簡直成了最沒存在感的一個冠軍。

那麼,為什麼僅僅過了一年的時間,這幾檔說唱綜藝的冠軍頭銜,就迅速貶值到了一個“無法再為獲得者提供額外尊嚴”的地步呢?

具體原因顯然需要具體分析,三檔說唱綜藝本身不同的定位、節目的質量,甚至冠軍選手們不同的風格等方面,都會對冠軍頭銜的含金量產生影響。

這麼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裡的質量,指的並不是節目整體的觀感,而是把說唱綜藝視為“競技比賽”後,客觀存在的“質量下滑”。

就像球迷們普遍認為熱火隊2012年的總冠軍含金量不如2013年的,是因為2012年的總決賽對手雷霆隊不如2013年的馬刺隊一樣,一檔競技比賽如果出現了“質量下滑”,通常最大的原因也是選手質量的下滑。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賽制的變更、評價標準的變更等原因。《中國新說唱》前三季的選手質量相比於今年,顯然是要高出一檔的。

當作品質量下滑後,整個節目的觀感就顯得很不堪:節目已經播到了第四年,即使是一開始衝著綜藝效果來看的觀眾,或多或少也對優秀作品有所追求了,而不是進來吃綜藝效果和人設的。

在這種情況下決出的冠軍,難免給人一種“矮子裡拔將軍”的感覺,儘管每個人單獨拎出來都不差,但聚在一起比賽,就像是小圈子裡的“排排坐吃果果”。

最明顯的對比,發生在《中國新說唱》魔王賽播出的時候。看完六組表演,不少觀眾直言:差距太明顯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如果大魔王來這一屆比賽,拿冠軍是妥妥的。

這番話可以有另一個理解:想想看楊和蘇奪冠擊敗了誰,而李佳隆奪冠又擊敗了誰?如果他們戰勝的對手在質量上有差距,那麼這兩個冠軍的含金量自然也有差距了。

此外,李佳隆雖然產出了有流行度能打的《星球墜落》,本季節目中也有《嗨咯喂》、《衛星Satillite》、《聽懂沒2.0》這樣的佳作,相比之下在本季之中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但要比起前三季的冠軍,需要的不僅是“優秀”,而是“金曲”的持續輸出。

並且李佳隆的競技屬性剛好和下面要說到的JD相反,無論他在《聽懂沒2.0》裡如何反擊,“流行情歌”依然是他難以撕掉的標籤。而之前的冠軍們,在這一點的平衡上都比李佳隆和JD要做得更好。這種“有色眼鏡”的存在,也讓李佳隆的冠軍含金量蒙上了一層陰影。

《說唱聽我的》這檔節目雖然是第一季,但是它的前期大量宣傳、打破壟斷之舉、包括率先開播的決定,都讓觀眾們對這檔節目的期待值,被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說唱聽我的》的質量下滑,實際上是和觀眾心理預期中的“節目質量”產生了落差,才導致的“下滑”。

前面提到賽制和評價標準,也是節目質量下滑的一大因素,這在《說唱聽我的》裡表現得尤為明顯。坐擁豪華陣容(多是在《中國新說唱》中鬱郁不得志的實力派)的《說唱聽我的》,用一輪Hit Song賽制生生打爛了一手好牌。像滇聲氣、趙磊&禿子這樣有特點的選手被評價標準問題抹殺了,辛巴、Blow Fever則是被“同進同退”的賽制問題害慘了。

而失去這一手好牌後,在剩下的20強中,JD的脫穎而出成為了一件缺乏懸念的事。在《中國有嘻哈》時,雖然GAI難逢敵手、PG One人氣無敵,但Tizzy T、艾福傑尼等人一樣有著不俗的競爭力,冠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反觀《說唱聽我的》裡,JD所在的“冰火島”戰隊過於順風順水,本就實力強勁的他們又贏得了保送資格,從而能讓JD把最優秀的作品留到最關鍵的回合展現,這樣的狀況也讓本就缺乏懸念的比賽變得更加無趣。

因為了解JD在競技性上的強勢,幾乎所有人都認為“JD不會輸掉任何一場”。但同時,JD卻沒有像GAI、PG One、艾熱、楊和蘇一樣留下多首值得迴圈的作品,這也就導致了一種怪現象:人人都說JD強,卻唱不出他的哪首歌。

縱觀前幾位冠軍,他們想要在圈內流行甚至出圈破圈,必須帶著一首或多首優秀作品,比如GAI的《苦行僧》、《空城計》,PG One的《H.M.E》、《中二病》,艾熱的《星球墜落》、《烏雲中》,楊和蘇的《逆流》、《都走了》。

《說唱新世代》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作為一檔說唱綜藝,它的質量是非常優秀的,但它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競技比賽,這也導致了冠軍的含金量在一定程度上被消解。“或許沒有真正的冠軍,又或許人人都是冠軍”。

很多觀眾說,“看完《說唱新世代》之後,我記住了40個選手每個人的名字和性格特點”,而很多人卻連每年《中國新說唱》的15強或20強都沒法全部記住。一言以蔽之,《中國新說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是“你擊敗的所有人鑄就了你的地位”;而《說唱新世代》是“美人之美,美美與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

我無意在此比較兩種模式到底誰對誰錯,但《說唱新世代》這種注重所有人的表達和特點的模式,比之《中國新說唱》把大量的鏡頭和情節設計輸出給少數幾位爭冠選手的操作,自然會讓《說唱新世代》的冠軍顯得“沒那麼耀眼”。

同時,懶惰作為一位新人rapper,風格還略顯單一,這也讓他在節目程序中就被詬病多次。相比於GAI、PG One、艾熱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將和楊和蘇這樣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懶惰確實是太年輕了;

並且《說唱新世代》最初的定位也是偏年輕群體的,拿下這檔節目的冠軍並不像《中國有嘻哈》一樣意味著“功成名就”,相反可能只是大多數選手職業生涯的起點。

分析完了三檔說唱綜藝冠軍“貶值”的原因,還有一個問題值得深思:這種貶值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以我的觀點來看,這樣的變化總體來說是好的。人們不再盲目追捧冠軍,是對當年車澈導演“《中國新說唱》是rapper們的唯一出口”這一言論的最好還擊。

今年最紅的乃萬是透過《青春有你2》這種非說唱垂直綜藝而走紅,就證明了說唱綜藝不是說唱圈的“高考”,透過別的方式一樣能取得巨大的成功;再早些Ice Paper《心如止水》的走紅,也說明了優秀作品對於音樂人的重要性。

幾年的節目下來,不少rapper都表達過“留下作品比取得名次重要”的觀點,這種作品導向的價值取向,才有利於中文說唱的健康發展。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看,冠軍“貶值”也意味著選手資源確實面臨著一個瓶頸期:該來的已經來過了,不來的以後也不會來,沒來的還不夠好。所以也出現了《說唱新世代》這樣“窮則思變”後形式新穎的節目。

既然沒法再吃到選手資源的紅利,那就必須更多從賽制和評價標準的改動上入手了。因此,說唱綜藝冠軍“貶值”的趨勢,可能將在一定時間內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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