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米蘭又輸球了。
沒有意外，沒有驚喜，在聖西羅球場的5萬觀眾面前，紅黑軍團延續了近來糟糕地狀態，1比3完敗昔日主帥蒙特拉率領的佛羅倫薩。36歲的裡貝里面對米蘭防線如入無人之境，只有萊昂依靠個人能力為球隊打進挽回顏面的進球。
聯賽三連敗，6輪積6分位列積分榜第16位，這就是米蘭2019/20賽季交出的開局答卷。米蘭6輪4負，這是1938/39賽季以來的首次，在那之前也只有1930/31賽季出現過一次。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謾罵，尤使我耳不忍聞。近幾個賽季，恥辱的紀錄不斷地被創造，米蘭在重新整理下限的路上不曾回頭。
聖西羅南看臺的死忠們憤怒了，他們對裡貝里的進球報以掌聲，然後用集體離場的方式向球隊糟糕的成績和場面進行抗議。截止到目前，米蘭總共只打進了4個進球，在五大聯賽的98支球隊中，僅高過烏迪內斯和萊加內斯；米蘭場均射正2.67次，“榮膺”意甲倒數第一。所有的情景似乎都讓人想起了2012/13賽季時《天下足球》打出的那個標語：“AC米蘭，還能更差嗎？”是的，還能，非常能。
9月29日，是米蘭功勳主席貝盧斯科尼和傳奇名宿舍甫琴科的生日，球隊在歐洲時間的這一天遭遇羞辱，多少有些諷刺意味。更為諷刺的是，輸掉比賽之後，媒體就開始傳言米蘭向舍瓦詢問執教的可能性，雖然真實性有待懷疑，卻無不體現出一個字——亂。米蘭現在窘境的形成，絕不僅僅是一個教練或者一個球員的問題。
看看2010/11賽季之後球隊的淪落曲線吧，先是老貝後期投入減少進入免籤高薪的惡性迴圈，球隊從歐冠常客淪落到無緣歐冠資格，這個週期在2011年至2014年；接著阿萊格里下課，高層開啟名宿主帥試水之路，西多夫因扎吉先後成為受害者，球隊成績一落千丈，即便是米哈和蒙特拉，也沒有挺過一個完整的自然年。2014至2017，在這個時期，主要的問題，在於俱樂部高層的策略。
然後老貝走了，中資來了，米蘭經歷了一個瘋狂的夏天，豪擲兩億不在話下，回想那個充斥著“李哥不要停”呼聲的夏天，宛如隔世。結果一年之後，李哥走了，埃利奧特來了，高層完全重組，球隊買了哪些人，該用哪些人，沒有絲毫頭緒。中資時代想要快速出成績，卻忽視了體育發展的客觀規律，埃利奧特也希望資本增值，一個賽季錯失歐冠之後又將一切推到重來，於是有了現在的亂象。在這個階段，主要的問題，是俱樂部頻繁易主的定位不清晰。
是的，米蘭的整個步伐都是紊亂的，從俱樂部所有者，到管理層，再到教練，沒有一份合理的規劃，教練和球員只能是背鍋的替罪羔羊——你無法要求普通轎車的配件配置出一臺法拉利，你也無法要求一個普通餐館的廚子做出五星級酒店水平的佳餚。從西多夫、因扎吉，到米哈伊諾維奇、蒙特拉、加圖索，幾乎每一個教練，都曾被當做球迷洩憤的物件。
教練完全沒有責任嗎？並不是。如果當初蒙特拉在慘敗之後繼續相信自己不去貿然變陣，如果加圖索重要之下不那麼保守丟掉積分，如果詹保羅不因為豪門主帥頭銜就畏首畏尾方寸大亂，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從詹保羅到蒙特拉，為什麼米蘭的主帥作為對手時總是能夠率隊將米蘭摁在地上摩擦？這本身就能夠說明問題。當一支球隊從上層建築到下層基礎都不夠成熟，失敗便是大概率事件。
這樣的現象由來已久，從阿萊格里下課開始，米蘭就一直處於浮躁之中。西多夫和因扎吉的執教水平不予置評，這些年裡，最讓筆者惋惜的是米哈的下課，米蘭的青春化是從他開始，多納魯馬和卡拉布里亞是他一手提拔，塞爾維亞人還是迄今最後一位帶米蘭在意甲贏下米蘭德比的主帥。然而因為戰績的起伏，他甚至沒有打完一個賽季，2015/16賽季米蘭也最終錯失了歐戰資格。
蒙特拉和加圖索的故事，看起來不過是米哈經歷的延長版本，小飛機優化青春風暴時，他被視作“又一個薩基”，他因磨合進退失據時，謾罵接踵而至。八爺一度用勇氣拯救球隊，可對他的質疑從未停過，筆者一直強調八爺的勇氣是球隊衝擊歐冠的最大的砝碼，最終失敗有能力不足和運氣因素，但作為一名功勳，他已經將自己能做的做到極致。
加圖索離任時，給出的理由是“觀念與俱樂部不相符”，他希望引進具有經驗的球員配合青春風暴，但俱樂部規劃的是年輕小妖刮彩票的思路——在這個時代，有潛力的小妖都到了上億的級別，彩票又能刮出多少呢？這本身就是一個微妙的悖論。加圖索走後，米蘭最為倚仗的勇氣也消失了，當詹保羅的戰術沒能成行，謾罵如往常一樣接踵而至。
米蘭之亂，是俱樂部高層規劃不清晰，主帥能力氣場不足，球員配置不合理，輿論過於浮躁等多方面因素疊加的結果。頗具諷刺的是，當初米蘭球迷指著名要下課的阿萊格里，現在成為了很多人希望迎回的物件。也許，詹保羅也只是一個出氣筒而已，和當初的阿萊格里、米哈、蒙特拉、加圖索們一樣。但就如羅馬尼奧利所表達的擁護一樣，沒有合適的選擇，在這個時間節點，只能繼續去相信。
是吧，米蘭已經不是昔日那支頂級豪門了，我們最初愛上的是她絕美的容顏，但生活並不只有甜美的一面。深刻的愛與浮躁喜歡的最大區別是什麼？前者可以同甘，也可以共苦。悲傷過後，我們只能帶著傷痛繼續前行，這是我們的選擇，也是我們只能做的事情。有些時候，填坑需要時間，甚至會不斷徘徊，沒有共苦，何來同甘。只是故事的最後，“要是他們知道我有多在意我的米蘭就好了。”
Forza，Mi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