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米蘭的下限到底在哪裡？十年之前，球迷以為是無緣歐冠，四年前，球迷相信是聯賽第十，而現在，人們知道這個答案深不見底。中國人傳統的冬至夜，紅黑軍團向東方的擁躉們獻出了一份大禮——在藍色競技場灰頭土臉地0比5潰敗，真正的“臉都不要了”。

戈麥斯強吃左路抽射破門。

帕薩里奇內切抽射直掛死角。

伊利契奇禁區內擺脫防守抽射破門，隨後世界波梅開二度。

穆里爾強行超車打進空門。

除此之外，還有帕薩里奇擊中的門柱，多納魯馬的神撲以及卡拉布里亞的門線救險，否則在貝加莫的這一天，比賽的比分不堪設想。

慘像，已使人目不忍視了，剛剛過完120歲生日的AC米蘭，在2019年的最後一場比賽遭遇痛擊。真藍黑的進攻風生水起，我們的防線卻形同虛設，於是一場全方位的失利順理成章。整場比賽，米蘭0次射正，亞特蘭大則射正了12次——這是米蘭21年來遇到的最大比分失利。

1996/97賽季，米蘭在意甲1比6輸給尤文圖斯，被齊達內和維埃裡支配的恐懼，是羅森內裡們不願提及的過往；1997/98賽季，同樣是聯賽，米蘭0比5慘敗羅馬，塞爾吉奧、德爾維奇奧、坎德拉等人先後破門。這些故事，出現在米蘭的上一個低谷期，而輸給的對手，是巔峰期的尤文，以及位列“新意甲七姐妹”的羅馬。而這一次，我們輸給了曾經並不會看上眼的亞特蘭大。

米蘭有資格看輕亞特蘭大嗎？至少在當下的階段，沒有。2011年，米蘭迄今最後一次奪得意甲冠軍，而在那一年，亞特蘭大意乙奪冠升級成功，開始了涅槃重生之路。從2012年至今，亞特蘭大與米蘭間的戰績，是6勝5平6負。何況，真藍黑上賽季一分力壓米蘭是貨真價實的成績，打進歐冠淘汰賽也是既定事實。當聖西羅六年來的第一場歐冠淘汰賽主角是亞特蘭大，所有人都可以去看輕這支“草根球隊”，唯獨米蘭沒有資格。

現實地說，這就是一場意甲中游水平球隊與歐冠級別球隊間的較量，但雙方的實力差距原本並沒有這麼大。只是——當萊昂一個人要孤獨扛起對面三名中衛，身後還沒有支援的時候；當米蘭只能倚仗恰爾汗奧盧或者蘇索作為進攻發動核心的時候；當整個中場在對手快速簡潔的傳遞中失控的時候；當整條防線都已經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崩盤的到來，就只是時間問題。

更為諷刺的是，本場比賽米蘭陣中，凱西、孔蒂和博納文圖拉都是由亞特蘭大轉會而來，結果年年被豪門挖角的意甲青訓之光，卻靠著一群絕非巨星的球員，將挖角者米蘭踢得丟盔棄甲。你當然可以說亞特蘭大的球員，都是體系球員，但近些年轉會米蘭的球員紛紛身價下跌，卻是不爭的事實。

本場比賽資料統計

隨著歐冠影響力的不斷提升，沒有成績、沒有歐冠資格的米蘭吸引不到優秀的球員加盟，最終簽下的二流球員，又自視甚高地頂著豪門的光環，踢著所謂的“偽技術流”，最終的結果就是進退失據，成績不見起色，球員身價下跌。這樣的死迴圈在2017年夏天之後尤為明顯，從那時開始，米蘭始終是意甲淨投入最高的球隊，急功近利的心態更容易讓球隊迷失方向。

想想看，如果米蘭能夠以經營的思路步步為營，如果球迷和球員能夠放下豪門的架子，如果球場上的紅黑將士能夠明白這身球衣的意義，現狀遠不止於如現在一樣悲催。大概只有在對比之後，人們才會發現上賽季加圖索將米蘭帶到距離歐冠一分之差有多麼不容易。2019/20賽季意甲過去17輪，米蘭進16球丟24球，淨勝球為負8個，進球數比副班長熱那亞還少一個，21個積分只是尤文與國米的一半。這，真的還是米蘭嗎？

藍色競技場終場哨響之時，米蘭球員神情渙散，只有多納魯馬不甘地落下眼淚——米蘭上一次正式比賽如此大比分失利，他還沒有出生，儘管這場比賽丟掉5球，但他卻是唯一有資格昂首下場的米蘭球員。如果讓筆者偏激一點去選擇，這樣的一支米蘭要重建，除了多納魯馬，只有特奧有資格留下，再考慮隊長情懷，羅馬尼奧利也算上一個。其餘球員，沒有非賣品。為了俱樂部考量，如果沒有能力經營好球隊，哪怕是名宿高層，也可以考慮更換。

這個夜晚，桃園三結義的段子也是如此，只剩下失落

對了，在這個夜晚，傳出了兩則訊息。一則是巴黎聖日耳曼正在對引進帕奎塔進行認真的談判，另一則是律師曝料LV集團從11月開始就已經認真評估米蘭的狀況。遑論真實的情況如何，米蘭歷史上的寒冬已至，榮耀的歸期卻不知是何時。對於米蘭球迷來說，這大概才是最為悲傷的事實吧。

在AC米蘭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張路老師曾說出那句著名的話：“我頭髮都熬白了，沒有見過這麼弱的米蘭。”

在這個冬至的夜晚，大批米蘭球迷感到絕望：“我從孩子變成父親，也從未見過米蘭如此恥辱的失利。”

長期關注這個專欄的球迷朋友一定知道，筆者一向以樂觀的情緒去看待米蘭的成功與失敗，只是在這個冬夜，電視前留下的只是沉默。這是筆者第一次和六個月大的孩子坐在電視前守候米蘭，結局卻如此刻骨銘心。足球的苦澀，終究是生活的一部分，而米蘭，早已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就這樣吧。Forza Mi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