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21世紀的10年代即將寫下句點。對於意甲傳統豪門AC米蘭來說，這是充滿掙扎的十年。這期間，有過2011年意甲問鼎時的光榮時刻，有過2012年與名宿告別的傷感，有過2015年聯賽第10收官的落寞，有過俱樂部兩次易主的彷徨。而回望2019年，AC米蘭曾讓球迷充滿希望，結局卻充滿遺憾。剛剛度過120歲生日的紅黑軍團，註定要步入一趟涅槃重生的旅程。

如果博納文圖拉上賽季沒有遭遇傷病，如果伊布提前一年迴歸聖西羅，也許現在的米蘭完全會是另一番處境。上賽季，米蘭最終以一分之差排名意甲第五，無緣本賽季的歐冠聯賽。

新年首戰的義大利杯，庫特羅內梅開二度，米蘭拿下開門紅。而緊接著的義大利超級盃，米蘭不敵尤文，無緣兩年後的又一個冠軍。故事的主角是庫特羅內和伊瓜因，與水手的比賽是地選之子米蘭生涯最後的高光，此後他的風頭完全被皮亞特克蓋過，終於在夏天選擇離開；而超級盃的這場神聖德比，成為伊瓜因效力米蘭的最後一場比賽，至此，2018年夏天與尤文的三人交易，以米蘭的階段性徹底失敗告終。

也許，2019年的這個開局，已經預示了米蘭這一年跌宕起伏的歷程。或者說，這一年的跌宕起伏，只是米蘭過去十年的縮影。

冬季轉會而來的皮亞特克和帕奎塔，迅速地成為聖西羅新的寵兒，與那不勒斯的義大利杯，波蘭雙槍手30分鐘內梅開二度，讓米蘭找回了久違的戰勝強隊的感覺。在客場3比1擊敗亞特蘭大的比賽中，皮亞特克再次梅開二度，他的高難度墊射讓對方門將望球興嘆，米蘭拿下爭四路上最為關鍵的戰役。

在米蘭德比開始之前，米蘭的形勢是一片大好的，各項賽事10場不敗，聯賽豪取五連勝，加之伊卡爾迪風波不斷，德比戰前輿論風向完全看好米蘭。但劇情是不是特別熟悉？2018年的開局，加圖索的球隊同樣打了雞血，然後歐聯杯被阿森納雙殺、聯賽被尤文擊敗，雞血過後，便成了一地雞毛。

米蘭輸掉了德比，緊接著是聯賽7輪1勝，在0比2不敵都靈之後，主動權已經不在米蘭手中。儘管最後四輪紅黑軍團取得全勝，依舊沒能完成救贖。現在看來，這一分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米蘭錯過了一次真正的復興良機。

無緣歐冠，總要有人背鍋，加圖索是那個背鍋俠。現在看來，加圖索在米蘭帥位上做的並沒有那麼差——在與詹保羅和皮奧利對比之後。如果說2019上半年是“期待中遺憾收尾，那麼2019下半年則是“早早的無慾無求”。意甲17輪過後，米蘭6勝3平8負積21分，進16球丟24球，距離榜首21分，距離第四14分。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米蘭遭遇現在的困境有多方面的原因。巨集觀層面上，無論是過去的中資米蘭，還是現在的埃利奧特，俱樂部管理層缺乏一個清晰的規劃，高層的每一個決策都會影響到球隊的競技，李哥選擇了豪賭，失敗後米蘭就會面臨鉅額虧損，埃利奧特希望刮彩票，那就要承擔球員身價跳水的風險。

事實上，打進歐冠確乎是米蘭走出低谷的一個契機，2019/20賽季歐冠小組賽，即便是小組出局的國米都拿到了4500萬歐元的獎金，尤文收入更是高達8600萬歐元。收入還只是一方面，歐冠名額意味著更大的影響力和更多的贊助商，同時還能夠提升對球員的吸引力。是的，現在的米蘭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支王者之師，即便我們有錢，也不一定能買來好球員。

何況，米蘭近幾個賽季從球隊架構到球探眼光都不可與巔峰時期同日而語，直接的結果就是競技上的止步不前。米蘭本賽季的慘像，筆者已經在此前的專題文不斷呈現過。現在看來，加圖索能夠將米蘭帶至距離歐冠區一分，已經是難能可貴。至暗時刻的悲哀在於，崛起不是轉瞬間到來的事情，這是一支沒有靈魂的米蘭，球隊最先需要找回的，就是靈魂。

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

歷史能夠成為球隊靈魂的一部分。

成績能夠成為球隊靈魂的一部分。

球星能夠成為球隊靈魂的一部分。

球迷也能夠成為球隊靈魂的一部分。

現在的米蘭，唯一還是一流的，大概只剩下球迷了。

2016年米蘭的年終總結文，筆者寫下的主題是“我們從未離開過”，2017年米蘭的年終總結文，主題變成了“大起大落，剎那芳華”，2018年，則用“‘豪賭’失敗，換來故事重演的單曲迴圈”來作結。今年呢？筆者的標題是“至暗時刻的堅守與陪伴”。

在建隊120週年慶典前的比賽，面對薩索洛的銅牆鐵壁，米蘭無計可施，羅森內裡們只能罵罵咧咧地送出祝福。踏入120歲之後的第一場比賽，米蘭被亞特蘭大5比0羞辱，米蘭球迷集體黯然神傷。也許我們謾罵過球員或者教練，也許我們在社交媒體上寫下過偏激的文字，也許我們宣告過再也不看米蘭。但在最後的最後，我們發現羅森內裡已經成為自己無法抹去的標籤。

好的壞的，都是米蘭。這是米蘭告訴我們的，生活的真相。巔峰誕生虛偽的擁躉，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我們中的大多數，都曾是冠軍粉，而歲月沉澱之後，留下的只會是愛。如何為米蘭的2019年作結呢？戰績與分析已經太過蒼白，大概用那位百歲老奶奶的話語最為貼切吧——“如果他們知道我有多在意我的米蘭就好了。”

希望下一個十年，我們仍舊在這裡。Forza Mi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