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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有沒有標準?有。外表,學識,家世,金錢,權力……

愛一個人有沒有標準?沒有。剎那,偶然,撞擊,突如其來……

愛很複雜,愛很簡單。愛是一種感覺,一種心情,一剎那。

愛上柳海龍,只是因為一如既往的真實與透明,只是因為那個晚上的聆聽與訴說。

與柳海龍通電

記得那一天的北京風沙彌漫,窗戶被風吹得劇烈顫抖,發出怪獸一樣的咆哮,此起彼伏。正在我看著窗外剛變綠的柳樹獨自地狂擺時,手機不安地響了起來。

“我是海龍,我現在在火車站,明天一大早就到北京,北京怎麼樣?”柳海龍意氣風發的聲音立刻將人從莫名其妙的春天頹廢情緒中拉了出來。

我問,“北京的風很大。你訓練得怎麼樣呀?”他說,“你去年去珠海了嗎?我現在比那個時候瘦多了!”

“瘦就好,說明你練得狠!”“我的狀態好得不行,放心吧。我要上火車了,不多說,北京見!”

我總是不自覺地將散打和搖滾聯絡起來,因為它們都同樣拒絕曖昧,同樣充滿雄性的力量。

本來,我是熱衷沉浸於散打的魅力之中的。喜歡聚光燈下的重拳,拳頭打進面頰的一瞬,汗水與血水四迸,近在咫尺的水珠從天而降;

喜歡漂亮的後襬腿,在空中劃出近乎完美的弧線,腿和腿的撞擊聲是凝重而鬱悶的,但在眾人的矚目下卻格外洪亮;

喜歡這種簡單而明確的勝利的概念:對方倒在地上,而你還站著。看著對手翩然倒地,是一種享受。

但是,隨著這些隊員們的日益熟絡親近,我發現我竟然有些不敢面對這樣殘酷的比賽了。

場面眼花繚亂,聲音震耳欲聾。當柳海龍披著金黃色的披風出現在賽場的時候,我終於在凌亂無序的畫面中找到了焦點。他揮舞著拳頭出現在久違的人們面前,似乎已經開始慶祝自己的勝利,似乎勝利在此時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擂臺之上的柳海龍,在前兩個回合的淡定沉著、矜持曼妙後,終於展開了他應有的瘋狂。因為動感,所以擁有靈感。他像是一簇火焰,火苗忽明忽暗,靜中自有熱烈。

靜,是一抹綠;而動,則是那一閃念的金。我確定,我在此時愛上了你。因為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你身邊的風景。任何渲染都是徒勞的。

“借我手機使使。”他解釋道:“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想趕緊告訴她這個好訊息。”我說我知道,因為你已經在新聞釋出會上說過了。他衝我皎潔地一笑,說:“新聞釋出會火藥味挺濃的。”

賽前的新聞釋出會上,柳海龍原本以為和以前的釋出會一樣,運動員到場只是個形式,露個臉兒,所以在主席臺老老實實地坐著。

沒想到苑玉寶的教練先講話:“如果苑玉寶發揮鞭腿、發揮戰術,相信能夠取勝。”

緊接著是苑玉寶說:“我狀態很好,雖然我和柳海龍交過兩次手他都贏我了,但是我最近狀態特別好,我要讓他嚐嚐我的苑鞭腿。”

本來坐得挺踏實的柳海龍有點兒坐不住了,說:“我跟苑玉寶以前交過手,他的鞭腿厲害,我的劈掛腿也不是吃素的。”

“打不通,估計都到親戚家等著一起看電視呢,我們家那邊延時播出。”

車子停在運動員公寓樓下,他說他上去洗個澡,很快。他關上車門,一轉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如果你問我,想要些什麼,我說我想要風平浪靜。

車子熄了火,四周很安靜。當柳海龍重新回到車裡的時候,他換上了一身深色的西服,他看了一下車上的表,“你看,沒超時吧!”笑容依然。

車在夜晚的街上行駛著,他接著往家裡打電話。

“媽,你們看到比賽了嗎?還沒有啊,我贏了,您喜歡我給您的這個生日禮物嗎?”他笑得像個孩子,對我說,我媽說喜歡,她在電話裡又哭了。

“徐哥,我海龍,我贏了。本來以為還是你主持呢。還事先想好贏了以後讓你給我個機會在電視裡向我媽祝賀生日呢!哪天一起喝酒!”

……

他不停地打著電話,親戚、朋友,他希望他愛的人此時能分享他的快樂。我們來到了一家叫做名典的咖啡廳,我們沒有選擇靠窗的鞦韆坐,因為想要坐得更舒服些。他輕輕挪了挪身子,在柔軟的沙發中找到一個最放鬆的姿勢。

談話間我們一起喝啤酒、吃零食。一杯啤酒後,柳海龍開始回顧這幾天的心情。

他的電話又響了,他一看顯示的號碼就忍俊不禁起來,估計是不一般的朋友,他拿著電話起身到遠處接聽。

柳海龍說,他是在等待比賽的過程中戰勝自己的。

“後來我想通了,應該把自己的壓力轉嫁到對手身上。而訓練,是唯一的方法。我這段時間的訓練很刻苦,所以自己也越來越有信心。”

“過年回家也只歇了三天,距離比賽時間越近,我就越注意。時時刻刻,點點滴滴,健康狀況、身體狀況、飲食狀況、精神狀況,都把握好,否則功虧一簣。”

“我是星期六晚上從濟南上的火車,禮拜天早上到的北京,我們是6點10分的車到北京,苑玉寶是7點10分的車,我們兩個是坐一輛車到奧體的。”

“我倆見面打了招呼,我說:過來了?他說:過來了。我們之間的態度不是很平和,打過招呼後就沒再說話,我一直和隊友在一起。”

咖啡廳里正在放著許美靜的老歌:是冰凍的時分,已過零時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剎那劃過心房……一種懷舊的氣氛在我們周圍悄無聲息地升騰瀰漫。

“星期日晚上,李傑、李建賓他們去降體重去了,煙臺我原來體校的幾個拳擊隊的朋友來找我玩兒,我們在房間裡邊看電視邊聊天。”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聊起了那時候在體校的日子,我想起了第一年到體校回家過年的情景。我揹著一個大包,頂著大雪往家裡趕,站在我家的窗子前,我心裡的滋味真是不好形容,更多的應該是高興吧。因為體校的日子很苦,我特別想家。我當時在大雪裡就想,哎呀可回到家了。”

“練武術已經練到第7年了,苦成了家常便飯,但我一直沒後過悔。”或許所有人在激情過後都會忍不住迴歸到自己純真而遙遠的童年時代。

柳海龍沒有掩飾自己的激動,只是趕快扭轉了話題。

真奇怪,人和人的經歷、性格完全不同,但是每次採訪,每次聽他說話,我都會深有同感,我想當我有一種想要傾聽的願望時,他一定也在渴望訴說,這種感覺叫做信任。

“昨天晚上,我們幾個隊友湊在一起瞎聊,其實就是胡侃,說電視、說新聞、說天氣、說女朋友、說喝酒……什麼都說,就是不提比賽的事,因為一提比賽,大家都會變得緊張兮兮的。

“即將到我上場的時候,我的興奮點已經達到了70%,主持人宣佈我上場的那一瞬,興奮點直接達到最高點。”

“在擂臺上最需要的是頭腦的冷靜,因為你要考慮如何貫徹和體現技戰術的安排。”

“我一上場就來了一個高後鞭腿,一個鞭腿掛了一個擺拳,踢到他臉上,但是力量沒有發得很重。我的側踹腿發揮得不是很好。”

“你剛才說我前兩個回合不太猛,興奮歸興奮、積極歸積極,我們兩個人畢竟為這場比賽訓練了很長時間。”

“都胸有成竹、勢在必得,我們彼此都了解對方,而且都研究了對方很長時間,如果苑玉寶使用他的看家本領鞭腿,我就會跳躍起來加轉身後擺拳,但是他也沒有使出苑鞭腿,可見我們都很謹慎。”

“一樣的道理,我研究他,他也肯定這樣研究我,所以在場上誰都不想輕易出動作,怕露出漏洞破綻。前兩局一打完,從狀態、氣勢來講我覺得我稍微佔了一點優勢,而且也沒見著他使出什麼絕招,所以決定不再跟他打保守,全力以赴,前兩局先把體力活動開,後邊三局充分發揮。

比賽結束後,我注意到我們翟教練在擂臺下邊‘啪’地一拍手,那意思是‘拿下來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教練這麼瀟灑的動作,我知道他一定很高興,所以我也很高興,我沒讓他失望。”

翟壽濤在指導柳海龍

我凝望著他激動得微微發亮的面容,又一次感到了他從來未曾改變、一如既往的真實。因為擁有溫和的語氣,所以拒絕張揚;因為擁有親和的笑容,所以厭倦冷漠;因為擁有平和的眼神,所以告別感傷。因為訴說,所以滿足;因為聆聽,所以愛上。

我看見自由的魚,水面很透明。我看見天上的雲,空氣很透明,我看見窗外的雨,玻璃很透明。我看見快樂的你,眼睛很透明。

責編: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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