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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火在2003年夏天做出許多引人注目的舉動,其中最勁爆的便是選中了德懷恩·韋德。同時,熱火還簽下了拉瑪爾·奧多姆,拉夫·阿爾斯通,薩馬基·沃克和比姆博·科爾斯。除此以外,還有一筆普通的簽約在當時並不被人所知,甚至看好,但在16年後,這筆簽約卻足以永久地載入球隊史冊:2003年8月6日,熱火與一名當地落選秀簽下了一年合約,薪金36.6萬美元,他是烏杜尼斯·哈斯勒姆。

現在,哈斯勒姆已經是三屆總冠軍,常規賽出場數達到852場,在熱火隊史上超過了除韋德外的所有人。2019年,在韋德宣佈退役後,38歲的老將打算為熱火再打一年。

“一旦你做出離開的決定,那就真的沒有機會再在這個聯盟打球了。”哈斯勒姆說,“所以當我覺得在自己還能打的時候,我想繼續打下去。”

獲得了上賽季最佳隊友獎提名的哈斯勒姆,現階段正在花一些時間總結反思自己在邁阿密所經歷的一切,那是一段不斷克服艱難險阻的旅程,這也正是接下來他要與我們分享的故事:在我進入NBA前,我從未去過南海岸。對我們來說,那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我住在自由城,我不會說那個城市不好,但在那裡每天有很多壞事發生,有時候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會要了你的命,讓你失去自由,這樣的事我每天都能見到。

我失去了很多朋友。我家有太多人臉圖案的T恤了,太多太多了。我還記得大概在2014年,我和妻子搬家的時候,我看到家裡的RIP衣服,我當時就開始抹眼淚,我告訴妻子,“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朋友們活著?”所有之前一起出門溜達的夥伴們都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奇普,死了。肥仔弗蘭克,死了。跟我一起長大的所有人都沒了。

我說的都是我的朋友,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人,他們是真正的街頭罪犯,揹負命案的人,與毒品相關的人。我認識許多人,這些事他們都幹過。以至於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得知很多人沒見過癮君子,我大吃一驚,我跟他們說,“你們沒見過嗑藥?”我天天能看見,過去我以為這個世界人人都在嗑藥。

媽媽也曾同毒癮鬥爭,經歷過沒地方住和其他更艱難的事情。我不是跟媽媽長大的,當我們開始一起生活,並建立應有的母子關係時,她患上了癌症,事情變得更糟了。她在2012年去世,她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有太多人在街頭迷失自我,他們和毒品,暴力,流浪,嫖妓打交道,這些都是母親經歷過的事情,但她最終還是迴歸到了正常生活,掃除了生命中的汙點。

她去收容所感化別人,鼓勵他們,爭取把他們從她經歷過的地獄拉出來。對我來說,媽媽就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

生活的艱難險阻大概到這裡就結束了。塑造我為人的是父親,繼母,和後來重組家庭裡的兄弟姐妹們。我小時候就一直很需要別人關照,我總是好心辦壞事,我犯過很多錯,也惹過很多麻煩。

很多人有過這樣的經歷,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與憧憬,他們會說“我將來要做這樣這樣的事,什麼是我的人生目標。”我不騙你,我從來沒有這種時刻,我甚至不能預見明天會發生什麼。

所以對我來說,能夠在聯盟待上16年,拿下3個總冠軍,成為熱火隊史籃板王,這所有的榮譽我都沒想過。我想的只是埋頭苦幹,至於我今天的生活,兄弟,這是上帝的恩賜。

2002年選秀大會我沒參加,明知道自己不會被選中,為啥要參加,這毫無意義!所以我沒去。但當得知落選時,我依舊發自內心的失望,那可能是我有生以來最失望的一次。其實我覺得自己應該被選中,我和佛羅里達大學闖進了NCAA決賽,我做到了一個球員應該做的一切。

我還記得從大學出來後,人們告訴我,“把頭髮剪了,這對你參加選秀有幫助。”我當時留著髒辮,可是我沒剪,然後我落選了。我也不知道髒辮和落選有沒有關係,但我不會拋棄真實的自我和我所堅持的東西。

在法國打職業聯賽的一年就像是出差生活,我一直過著美國時間,因為我想著法國只是臨時工作,我過幾個月就要回美國了。我在法國可以白天睡覺,然後起床去打比賽。在那後,我會整晚不睡覺,去訓練,再回家,打個盹吃個“中午飯”然後整夜醒著。

當我2003年終於簽約熱火時,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人們證明自己。直到時間來到2006年,我終於隨隊獲得了總冠軍,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受到作為一名球員能有所成就。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此前我一直將自己當做失敗者,感覺周圍沒人指望我能贏,感覺整個世界都針對我。我總覺得需要證明自我,有太多事埋在我心裡,只有在每一場比賽裡,我才能夠充分表達自己。我時常帶著可控制的憤怒打球,我會背很多犯規,把自己弄到犯滿離場的邊緣。但這並不是因為我想傷害其他球員,這只是我競爭的方式。我身高2.03米,卻要和蒂姆·鄧肯,凱文·加內特,拉希德·華萊士,德里克·科爾曼這些高大的前鋒肉搏,而不是跟一些三分型的空間大前鋒博弈。如果你防不了這些人,那你就不合格。

這是我區別於其他人的關鍵!也是我的習慣,職業道德不允許我做不到,不允許我在比賽中可有可無。有太多天賦滿滿的人,有太多精明的人,有太多人的運動能力被上帝眷顧。但職業習慣高於這一切,如果你沒有職業習慣,你不可能成功。

我總是在不停地練習,沒有比賽時我會待在健身房。這超出了工作的範疇,這是我的生活方式。我了解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自己需要吃什麼,我知道我需要訓練,所以我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即使我退役,我也會堅持這樣的生活方式。

韋德和我的關係比我的一些家人要更親密,即便人們總說“血濃於水”,但我和韋德的關係證明:有時候友情比血緣更親密。我們有著相同的成長經歷,雖然我們在不同的地方長大,但我們彼此的經歷很相似,我們的生活環境都遍佈著犯罪,所以我們在很多不同層面上都有聯絡。

對於他的退役,我為他感到高興。他收到的所有讚美,和他的所有成就與榮譽,我都為之高興。我有幸從一開始就能陪伴他度過這一切,能夠與他在同一塊場地上並肩作戰是一種幸運,一種榮耀,一種特權,相信他的成功會延續到退役後。

阿朗佐(莫寧)總是對我說,“聯盟中的每個球員都有可能因為一次交易,一個教練或者一次傷病發生改變,從關鍵輪換到超巨再到淡出聯盟。”我一直記住這句話。

沙克(奧尼爾)告訴過我,“不論你的道路是什麼,堅持下去。當你打得不好的時候,人們會質疑你。一定要堅持自己選擇的方向,相信自己的目標,相信你自己,相信你一直在做的事。”

加里(佩頓)曾是我相處過最有競爭力的球員,我從他身上學到最關鍵的品質是保持熱情與堅韌的決心,他在比賽中永不服輸。即使和他成為隊友時,他已經是老將,但他面對挑戰依舊從不退縮。在防守年輕得分後衛時,他會說,“我想對位他,我想看看他究竟如何?”這是我敬佩加里的地方。

克里斯(波什)教會了我耐心,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比其他人容易浮躁,但每當坐下和波什聊天,我總能拓展自己的想法,我對很多不同的事物產生了不同看法。我在球場上花了很多時間和克里斯一同訓練,就是為了從他身上學到不同的東西。他教會了我從不同的角度看比賽,而不僅僅是一往無前的進攻。

我剛來到這支球隊的時候很怕帕特(萊利),不是因為他嚇人,而是我出於膽小的那種怕。他可是“那位偉大的帕特·萊利”啊。他說過“努力並不一定能帶來結果,但是不努力的人連機會都沒有。”我常常對孩子們複述這句話,我常在演講中說這句話,我複述它是因為我相信它。

埃裡克(斯波爾斯特拉)教會了我如何擁有人格獨立,他常掛在嘴上的詞就是“進化”。我曾是一個固執的人,我有偏執和決心,但你在生活和比賽中必須進化。如果你不進化,你將在體育事業中死亡,你將在工作中死亡。

從這些不同的人身上學習,是我16年後依然能繼續比賽的原因。

邁阿密意味著一切,整個生涯都在邁阿密度過可能是我做過最好的決定,但這也是最難的一部分,聯盟運作是很有意思的。馬刺此前給了我一份合約,被邁阿密發現後,他們給了我一份更好的合同。

我曾經有機會去其他地方,因為可以有更高的薪水,但凡事總有兩難境地,“我在這裡能贏球嗎?如果不行,這是不是賺錢的好機會?”下場之後你還有生活要過,所以對我來說,這從不是容易的決定。

我遵循著內心的想法,做著我認為對我和家庭正確的事。我自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就像我凌晨4點剛下飛機,孩子們要在7點打比賽,我會排除萬難出現在他們身邊。只要時間來得及,我都會到場,以此補償我飛遍全美打比賽,無法陪伴他們的時間。當我在家的時候,我隨時都陪在孩子們身邊。我的孩子都是男孩,他們總是吵吵鬧鬧的。大兒子在托萊多大學打橄欖球,12歲的那個在打棒球,小兒子7歲,他玩什麼運動都很棒。

我曾經問過自己,如果不再打比賽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想為家庭和朋友們提供工作崗位。我曾經直接給過他們錢,但後果很糟糕,我內心是想要幫助他們成長的。我希望當我離開這片土地時,他們能繼續生活下去,這是我的構想。我曾僱傭過家人,我僱過爸爸的同學,僱過好友的妹妹。我現在名下有5家賽百味,2家星巴克,2家Einstein,2家800Degree,我還在Chick-fil-A(三明治店)有投資。

邁阿密讓我保持著自我,看看我的城市,這裡充滿了愛,我也愛著這裡,對我來說,這才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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