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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距離那場事故，已經整整30天了。

今天凌晨，在斯臺普斯中心，那座科比曾經奮鬥了二十年的球館裡，人們為他舉辦了追思儀式。

是的，在這裡，他永遠都是主角，從前是，現在也是。但這一次，縱然有再多不捨，我們都要同他正式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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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這是一個不需要刻意去銘記的日子。因為這幾個數字，在我們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然而就像科比不能在大家的呼喚聲中起死回生，凡人永遠無法掌控一切，追思會也比預設晚了半個小時開始。

但誰在乎呢，畢竟，我們已經追隨了他近二十年。

當地時間24日上午，距離追思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斯臺普斯中心外早已有球迷在那裡守候

斯臺普斯中心、「生命的禮讚」、長寬各24米的舞臺、33643朵鮮花……這裡所有的因素都與科比有關。只是他自己，無法親眼看到這一切了。

就像科比曾在球衣退役儀式上說的，這裡不只關乎自己，更關乎對之前那些偉大球員的傳承。今天，那些偉大的球員們都來了。

比爾·拉塞爾、傑裡·韋斯特、邁爾克·喬丹、「魔術師」約翰遜、賈巴爾……在現場，我們彷彿見證了整個NBA的發展史。而現役的後輩們也紛紛出席，默默坐在場邊，與他們的引領者告別。

斯臺普斯的活動永遠不缺名流，整場追思會的主持人，也正是他的生前好友——吉米·坎摩爾。

然而全場最令人期待的，還是瓦妮莎。自從科比遇難後，在公開場合露面，她還是頭一回。

瓦妮莎的演講持續了20分鐘，沒有偏袒誰，Gigi和科比的部分各佔了一半。畢竟作為一位母親和妻子，這兩個人，在她生命裡同樣重要。

過程中我們不難看出，瓦妮莎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是說到動情處，也難免落淚。

她說Gigi很乖，每天都會給她晚安吻；Gigi笑起來很甜，總能給她以力量；Gigi很努力，未來一定能夠成為WNBA最好的球員……

轉而談到科比，瓦妮莎又說，大家了解他是因為籃球運動員的身份，但在自己心中，他就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他不僅僅是NBA的MVP，更是家庭中的MVD（最棒的父親）。

「但是，我再也見不到父親和女兒在家中大笑著舞蹈的畫面了。」

瓦妮莎演講結束後，喬丹將她攙扶下臺

與瓦妮莎的剋制不同，作為科比早年間最想要超越的那個人，喬丹一上臺便淚流滿面。為放鬆現場氣氛，他自己也打趣道，「今天過後，恐怕又要成為一個哭泣的表情包了。」

喬丹與我們分享了很多關於科比的故事——後者會向他討教各種籃球上的問題，關於家庭和生活，他們也是無所不談，不論是夜裡11點，還是凌晨2點。

「他總是那麼富有激情，於我而言，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

此外，WNBA球員戴安娜·陶樂西、NCAA球員約納斯庫、康涅狄格大學女籃主帥奧列馬、佩林卡和奧尼爾也逐一上臺致辭。

現場大螢幕上，也又一次播放了科比在球衣退役儀式中的演講，彷彿就是他在親自向我們告別。

「那些你早起的日子，那些你奮鬥的日子，那些你打球到晚上奮鬥不息的日子，那些你太累了不想打球，但你還是拼命熬過去超越極限的日子，那就是夢想，那就是夢想。重要的不是目標，是旅程。」

北京時間凌晨4點30分，是的，又一個「凌晨四點」，科比和Gigi的追思會結束了。

前來悼念的球迷還不願散去，工作人員卻要忙著開始收拾場館了。畢竟6個小時後，這裡還有快船與灰熊的比賽將要進行。

科比應該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了整個籃球的程序吧，無論如何，生活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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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可以正式與科比告別了。

但在絕大多數球迷心中，還是無法接受，仍有種難以名狀的情愫縈繞心頭，悵然若失。

國外網友製作了一張科比和Gigi的雕像，佇立在斯臺普斯中心外的圖片

科比的那些話，就像是一杯「老酒」，隨著每個人閱歷的積累，愈發回味無窮。

而在今天這樣一個送別的日子裡，我們不妨也回過頭來，再細細品味一下。

我們都清楚，相較於訓練的科學性，「凌晨四點」更像是一句宣言——科比追逐夢想的努力與堅持，以及他超出常人的毅力與執行力。

而這，也正是他最迷人的故事之一，這樣的魅力滿足了無數少年對巨星的幻想。

所以後來，科比和他的「曼巴精神」，成了我們對夢想的寄託。

似乎只要科比還在，繼續創造那些驚人的資料、贏下不可思議的比賽，在退役後享受人生，順便拿個奧斯卡小金人，進而成為商業鉅子，過上比喬丹更閃亮的晚年生活……我們的平凡人生，也不會那麼糟糕。

「走上巔峰，成為人生贏家」，這何嘗不是年少時，我們對於未來生活的美好追求。

直到那場大霧帶走了他，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大家一直以來都在假裝著還有夢想。

那幾年，我們看著科比老去，受傷、倒下，自己也從中學到了大學，離開父母和家鄉，匆匆忙忙踏上逐夢的路程。

但大部分人卻不知怎麼了，漸漸淪為平庸，把「賺錢」當成了夢想。眼看著腰圍和慾望與日俱增，生活中似乎只剩下了票子和麵子……

一夜之間，科比隕落，把我們曾經的夢，也一起帶走了。清晨醒來，依稀記得夢想與激情猶在，但年少時的血性方剛，只能回味。

偶像就該有這樣的價值，不只是華麗優雅，更會激勵我們這些肉體凡胎更進一步。在迷惘、無措、想放棄的時候，看到他們站在那裡，內心便有了力量。

的確，相較於籃球，生活中無能為力的事情更多、也更復雜，有些是億萬富翁們也不曾遇見的。但他們所傳遞的，從來不是解決方案，而是那股氣血，是我們能夠繃住一種勁頭，竭盡所有的努力。

科比在41年的生命中，取得過太多的榮譽和讚美，但平靜下來想一想，他遺憾嗎？毫無疑問。

他還有未竟的事業、家庭和責任，以及退役後進軍商界的理想……不過這些軌跡，只能留給後來人追尋了。

最後，你若問我「何為曼巴精神？」

只道一句，但勤用功，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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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 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