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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30日,拉素爾-巴特勒(曾經在NBA打球)帶著女朋友莉亞-拉貝兒(歌手)開車去了洛杉磯影視城的品姿保齡球館,該球館位於西好萊塢北邊的聖費爾南多谷,有時候拉素爾的女兒蕾雯也跟著他們一起來這裡,不過這天蕾雯沒有去。離開保齡球館後二人驅車前往了一個叫作“晚安”的酒吧,第二天凌晨兩點二人離開酒吧後開車駛向了家的方向,沒想到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的一個急轉彎路口失去了控制發生了意外。汽車撞上了停車收費碼錶、水泥牆和路燈,爆炸的聲音傳得很遠。

當時一共有三人報案,一人說他聽見了很大聲的汽車撞擊聲,還有一人說是多輛車相撞,第三個人在現場向警方描述了車輛撞擊後的情況。事故調查顯示超速行駛是車禍發生的主要原因,車輛發生意外時的車速遠遠超過了該路段的規定時速。屍檢報告顯示拉素爾血液裡的酒精濃度達到了0.118%(美國法律規定為0.08%),並且他還攝入了少量毒品,拉貝兒的血液酒精濃度達到了0.144%。拉素爾的朋友和親人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拉素爾會酒後駕車並且還吸毒。很多球迷聽到這個訊息以為拉素爾也是一位因違禁藥品而墮落的前職業球員,真正了解他的人很清楚拉素爾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年滿三十之時拉素爾依然在聯盟裡努力尋找打球的機會,2012年3月他被猛龍裁掉後逐漸找到了真正的自己。當時他已經在猛龍打了將近半個賽季,但是球隊管理層開始著手選秀抽籤後放棄了拉素爾。那年他32歲,被裁掉之後沒有球隊對他感興趣,雖然前路迷茫,他依然努力訓練自己保持競技狀態。之後的18個月裡,他幾乎每天都要進行訓練,負責訓練他的是聯盟有名的訓練師喬-阿卜納薩爾(也是他的好朋友)。拉素爾每週六天每天四個小時都在健身房裡度過,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能重新回聯盟打球。阿卜納薩爾說:“我們在電話裡聊了很多他職業生涯的事情,數次被裁導致他的經紀人都快失去了信心。他從不是一位狂野且有激情的球員,但是他能給一支球隊帶來秩序,很多年輕球員願意對其吐露心聲。這點對他的職業生涯很有幫助,他一直堅信自己屬於NBA,他覺得自己還會回去。”

2002年拉素爾以第53順位新秀的身份加入熱火,之後他一共輾轉了7支球隊。高中時他成長為球隊的得分手,後來他成為了既能防守也能投三分的鋒線球員。很多執教過他的教練和訓練師都表示如果聯盟存在職業道德名人堂的話,拉素爾肯定能入選。在很多人眼裡,拉素爾離全明星還有很遠的距離,但是他可以讓身邊的隊友變得更出色,他對球隊的影響也很明顯。當年黃蜂因為颶風影響將主場搬遷至俄克拉荷馬城時,拉素爾也在黃蜂打球,他給俄克拉荷馬城的球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地的一位球迷說:“這座城市會記住他付出的一切,他對這座城市的籃球發展有很大的貢獻。”

2009-10賽季他為快船打球,當賽季他一共投中145記三分球重新整理了球隊紀錄,他的場均出場時間和場均得分都是職業生涯新高。後來他加入了俄克拉荷馬城的發展聯盟球隊(圖爾薩66人隊),憑藉場均17.8分的資料他當選了發展聯盟年度最佳球員。2007年阿卜納薩爾第一次和拉素爾接觸的時候,拉素爾還不是很會舉鐵,他在飲食方面也沒有嚴格要求自己。但是他一直想通過飲食和訓練等方面的改變來成為優秀的職業球員,阿卜納薩爾認為他的這種專注力是職業球員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離開猛龍後拉素爾跟著阿卜納薩爾繼續訓練,2013年步行者給了他打球的機會。他在夏季聯賽裡的優秀表現給步行者當時的主教練沃格爾(現湖人主教練)留下了深刻印象,沃格爾覺得拉素爾比一些球隊的核心球員都打得好。沃格爾說:“他對於比賽很投入,從不輕易放棄的精神對於球員來說非常重要,我認為他可以給我們帶來幫助。他的三分球也不錯,我能看到這位老將身上可貴的特質。”

拉素爾加入步行者的那個賽季,球隊贏下了56場常規賽勝利,他不僅是球隊可靠的3D球員還是更衣室領袖。有天拉素爾給教練推薦了能促進內部團結的電影《孤獨的生還者》,然後沃格爾就取消了預先安排好的訓練計劃組織隊員看電影。沃格爾說:“一般像他這種既是角色球員也是更衣室領袖的球員很少見,球員都很擁護並且尊重他。”

拉素爾對音樂、時尚和政治都有一定的了解,平時他也會和隊友們開玩笑,比如給隊友的鞋裡放潤膚乳之類的。拉素爾很擅長和隊友打成一片,2015年他加入馬刺時很快和米爾斯聊到了一塊,起初他們聊了很多球隊發展的話題。米爾斯沒有把初來乍到的拉素爾看作是新人,他還開玩笑說拉素爾的三分球出手是大甩臂。米爾斯說:“拉素爾在短時間內對球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我們也都很感激他。”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米爾斯發現拉素爾不只是一位籃球運動員。2015年12月,米爾斯和拉素爾在一家每到佳節就給貧困青年送東西的非盈利機構當志願者,他們打扮成聖誕老人的樣子去慰問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事故前天晚上十點半左右,拉素爾不小心給女兒蕾雯打了視訊電話,他隨便和女兒聊了會並講了些笑話,掛電話之前他還告訴女兒他一會就回去。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蕾雯和父親通話,第二天蕾雯在睡夢中被敲門聲吵醒。平常都是拉素爾去開門,這天的敲門聲響了很久,蕾雯不得不起床去開門,他注意到父親並不在房間裡。警官拿著拉素爾棕色的包以確認死者和蕾雯的關係,知道父親遭遇車禍死亡後,21歲的蕾雯痛苦得暈了過去。蕾雯回憶說:“我醒來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哭,哭到身體都麻木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蕾雯和拉素爾很像,他們的微笑都很有感染力。蕾雯表示父親在NBA打球的經歷激勵著她在初中和高中打球,不過她不像父親那樣對待籃球很認真。拉素爾並沒有逼女兒去打籃球,他還鼓勵女兒去追求熱愛的音樂。現在蕾雯在洛杉磯的一家音樂工作室裡實習,有時候她會去小型派對當DJ。蕾雯回憶說:“我記得他剛加入熱火時的一場比賽,父親在奏國歌前拉著我和他站在了球場上。之後他每次比賽我都會看,籃球讓我們的距離更近了。”

這對父女都很喜歡紋身,他們的手上都紋著字母“RR”(父女名字的簡寫),這樣可以讓他們在拉手的時候知曉彼此的心意。拉素爾的胸口上紋著半人半鳥的圖案,鳥代表蕾雯,男人代表拉素爾。拉素爾不喜歡原地踏步,生活中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一如既往地前進,蕾雯也想像他父親這樣勇往直前,但這並不容易。2018年2月18日,拉素爾的葬禮在拉塞爾大學(拉素爾的母校)球館裡舉行。蕾雯將骨灰放到了小白盒子裡,她計劃以後買一個大理石骨灰盒,還要將拉素爾的照片貼在骨灰盒上。蕾雯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她和父親美好的回憶,她說:“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他非常疼愛我,記得我小時候很羨慕他那樣的髒辮。”

拉素爾的母親徹麗爾一生都過得很艱難,拉素爾的父親費利克斯是一位勤雜工,二人相遇的第一年徹麗爾就懷上了拉素爾。那時候徹麗爾才高中畢業一年,她和丈夫住在離父母的雜貨店很近的一座磚房裡。拉素爾原先的全名是費利克斯-拉素爾-切斯伯勒,後來徹麗爾為了紀念她的母親將拉素爾的名字改為拉素爾-巴特勒,拉素爾在阿拉伯語中代表著上帝使者和先知。1987年的一個晚上,費利克斯從他姐姐家離開的時候被人捅了一刀當場離世,直至今日此案也沒有告破。徹麗爾說:“那段時期很艱難,一開始我不敢輕易對六歲的拉素爾說出真相,生活還要繼續我得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受父親去世的影響,拉素爾變得很叛逆,徹麗爾決定讓拉素爾和他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直到拉素爾上大學。拉素爾的外公鮑勃努力做了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情,他看了拉素爾從高中開始的所有球賽,他還成為了拉素爾的軍師。拉素爾稍微成長一點後,他就在家附近的商店幹活,在那裡吃完早餐後他就去上學,放學之後又回到店裡幹活。鮑勃每天早上4點半就會去雜貨店,拉素爾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12歲的時候他得到了德雷塞爾大學的邀請去參加籃球夏令營,當時拉素爾對很多體育運動都感興趣,鮑勃一直鼓勵他參加各種運動。拉素爾很擅長三壘手,他看過叔叔大學時期的橄欖球和籃球比賽。德雷塞爾夏令營之旅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一回家他就投入到籃球運動中。上了高中後,拉素爾的身體天賦慢慢展現了出來,他的高中教練丹尼斯說:“拉素爾的成長速度不是很快,但是他的內心非常堅定。他的籃球精神非常少見,這和他在南費城的成長經歷有很大的關係。堅強的他從不在訓練或者比賽中浪費時間,一旦上場他一直都全力以赴。”

1988年拉素爾在高中聯賽裡迎來了爆發,場均26.7分幫助他入選了全天主教高中和全市最佳陣容,他還獲得了馬克爾得獎(費城地區一年一度最出色的球員獎項)。丹尼斯說:“他的天賦超了同齡人,身高和他差不多的人很難像他那樣扣籃。拉素爾十分熱愛籃球,他總是和人們討論比賽,他可以幫助球隊變得更好。”

打出優秀的表現後,拉素爾得到了很多籃球名校的認可,像肯塔基、雪城、康涅狄格和普羅維登斯這樣的大學都招募了他,但是拉素爾最後選擇了費城的拉塞爾大學。比拉素爾小兩歲的唐尼-卡爾(現在是拉塞爾大學的助教)和拉素爾相識是在費城口香糖公園旁邊的室外籃球場,他們在那裡打了好幾場單挑。當時二人還只是小學生,唐尼被看作是當地最有天賦的年輕球員之一,拉素爾很難贏下勝利,無論怎麼努力他都無法打敗唐尼。但是每次輸掉之後拉素爾都要求再來一局,直到拉素爾輸掉十局後唐尼拒絕了繼續打下去的請求。唐尼回憶說:“當初如果聽他的,我們的比賽會一直持續下去。”

那天之後二人成為了親密的朋友,他們經常一起練習投籃,後來他們都去了羅馬天主教高中讀書並且都成為了拉塞爾大學的傳奇球星。直到今天唐尼辦公室的隔壁仍掛著拉素爾大學和熱火時期的45號球衣,他還將拉素爾在Explorer隊最後一個賽季的資料統計打印出來放在辦公桌上。唐尼說:“他以前也很失敗,比他更優秀的球員有很多,但在職業道德方面他是數一數二的,甚至和科比以及勒布朗也有得一比。”

二人以前成長的街區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那裡比以前多了各式各樣的酒吧。之前那裡充斥著很多毒品和暴力事件,拉素爾以前的一些朋友不是進了監獄就是在暴力衝突中逝去。唐尼說:“小時候我們不知道走出家門會遇到什麼事情,街道上的環境很差,也許這就是我們不斷努力的動力。”

拉素爾去世一個星期前還和唐尼通了電話,他們在電話中聊了些拉塞爾大學的近況,拉素爾告訴唐尼他一直在思考怎樣回到NBA。二人的這次通話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手機必須充電時才結束了通話,平時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通一次話。事故發生前一天早上,徹麗爾還和拉素爾打了電話聊了聊她接下來的三天假期安排。第二天早上徹麗爾的好朋友來到家中告訴她拉素爾和莉亞去世了,徹麗爾說:“生活突然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件事,手機上有很多的簡訊和電話,可是我只知道哭泣。”

沃格爾看到車禍訊息之時也感到震驚,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平靜地說起這件事。沃格爾說:“我得知拉素爾因為車禍身亡後非常難受,我想了很多為什麼的問題。很長時間後我才慢慢緩過來。”米爾斯說:“我從社交媒體上得到了這個訊息,有很多人都在發著關於他的訊息,他對聯盟裡各年齡段的人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阿卜納薩爾知道拉素爾體內檢測出了毒品和高濃度的酒精時,他不相信拉素爾會做出這樣的事,他說:“了解他的人都清楚這不是他的風格。”

拉素爾的舅舅羅伯特得知這個訊息時通知他的妻子馬上回家,他放下工作後回到了拉素爾外婆家中,在路上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羅伯特說:“我不相信他會吸毒,我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徹麗爾花了很長時間去消化喪子之痛,她將拉素爾的照片當作手機桌布,每天晚上她都會點上蠟燭為兒子祈禱。每到拉素爾的忌日,徹麗爾都會沉浸到痛苦中。她說:“我很懷念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他一直是我的驕傲,雖然我還無法完全接受現實,但我明白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放下的。”

原文:Justin Rober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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